“我讓你別說了!”
劃拉——
剛剛給江暾倒的溫水被掃在了地上,江暾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白於鵠身軀一顫,話硬生生停在了嘴邊。
“小喬不是你說得那樣。”江暾雙目赤紅地看著他,alpha暴戾的資訊素瞬間向他攻擊而來。
體內的資訊素激起被迫防禦alpha的資訊素,紊亂的資訊素在體內四處竄走。alpha的頂級壓制讓血液阻塞沒法正常流通。
“白於鵠,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
“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詆譭的。”
體內血液翻湧,alpha的資訊素向他壓迫而來,他的資訊素在體內亂竄,四肢很麻,隨後傳來的是撕裂的痛感。
他咬緊牙關,眼球被被迫出了一縷縷的血絲,佯裝平靜安靜地看著面前的江暾。
“是,我和小喬之間有那麼一段,我知道你沒辦法完全接受,更不可能客觀地評價他。”江暾漸漸向白於鵠走近,alpha資訊素越發濃烈靠近,“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這樣說他,也不能這樣詆譭我們之間的關係。”
白於鵠沉默地看著江暾走近,低眉輕語,“是我用詞不當,我向你道歉”,嘴角流出一抹血跡,他抬手不動聲色地擦掉。
失控的江暾看到那一抹殷紅時便回過神來,暴戾的資訊素立刻變得溫和,他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了。
“小白……我……”白於鵠輕輕推開了江暾伸來的手。
“我是故意激你的,不是你的錯。”將手心裡的血跡藏住,壓下頻頻湧上喉間的血腥味,“但我的話還是不變。江暾若他真的有心,怎麼會六年都沒能聯絡你,你找不到他,他找不到你嗎?”
嚥下到了口腔的血液:“只要他想,那麼他就可以聯絡到你,不會等到現在的。”
他沒有去看江暾的反應,“因為什麼,我想你自已是清楚的”,將手揣進兜裡,“現在的狀態,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他走到衣櫃,開啟拿出自已的幾件衣服,“我找李叔給我安排一個房間。”
“你住這裡。”江暾搶先答。
白於鵠回頭,蒼白的唇在嫣紅的鮮血下顯得妖冶:“不用了,這本就是你的房間,我住算是怎麼回事。”
言畢,拉開門出去,停在門口,“不要對你的兩位父親存在這麼大的敵意,有時會讓你失去最基本的判斷。你好好休息,晚安”。
關上門,強撐的身子頃刻坍塌。
他伸手捂住嘴,“咳咳——”,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他隨身的便服上,青色的毛衣時間被血色染紅。
“咳咳——”
一陣又一陣的咳嗽,將壓著胸腔的血全部咳出來。手心都是粘稠溼噠的血液,順著他手臂流下,衣袖慢慢出現了一條血痕。
走廊上只有他壓抑的低咳,將剛剛拿出來的衣服隨手放在地上,雙手胡亂得擦著身上的血跡。
嘴裡的血卻像是怎麼樣都止不住一樣,兩隻衣袖都擦紅了,劇烈地咳嗽才緩解了下來。
口腔中唇齒間都是溼潤的鐵鏽味。
“咳咳——”吐出幾口血沫,喉間的瘙癢感才得到了緩解。
靠在門邊的牆上,他覺得自已剛活過來。緩了幾秒鐘,他撐起自已的腿起身。
眼前的視線恍惚,片刻失去了控制。好在他眼疾手快用自已的手肘抵牆將身體撐住。
白於鵠晃了晃腦袋,直到眼前的星星點點逐漸消失後,才猶豫地踏出一步。
穩當地走出幾步後,背脊才漸漸站直起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已剛剛蹲在的地方,木質地板依舊光潔發亮,收回目光。
將手上的一件衣服套上,蓋住毛衣上的血跡,腳步虛浮地下樓。
他很幸運,剛下來就正好遇見李管家進來。
白於鵠走過去,“李叔。”
李管家轉頭,看到是他露出了一個笑:“原來是白先生啊,好久沒見到您了。”
“是啊,去左支工作,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少了。”李管家手裡拿著一個箱子,“李叔,這是什麼東西啊。”
低頭看了看自已手裡的箱子,李管家說:“這是老爺吩咐我備著的物件,大年初一的時候會用到。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樣啊,李叔你辛苦了。”
“白先生說哪裡的話,這都是我該做的事,老爺他們給我一口飯吃,我就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白於鵠低眉笑了笑:“李叔,一會你能給我安排一間客房嗎?”
李管家將箱子放在越寒煙備好的那一堆禮盒旁邊,聞言抬頭疑惑地看向他:“白先生您今晚不跟少爺一起住嗎?”
“我身上有傷您知道的,兩個人睡一起。我擔心到時候傷口又要裂了。”
李管家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眼神:“嘿,怪我多嘴。我現在就給您備著,您跟我來。”
“好。”白於鵠點點頭,不急不慢地跟在管家的身後。
出了越寒煙他們所住的別墅,一陣寒風向他襲來,李管家側過頭向他解釋。
“廂房就在前方,您稍微忍一忍這寒氣。”
摟緊自已衣服,他說:“沒關係,您帶路。”
進入走廊,走了約莫百里,左轉李管家停在了一間屋子面前。
門用卡刷了一下就開了,李管家先走進去將燈開啟,一間簡潔樸素的客房在他的面前出現。
他走進去,房間的全域性在他面前出來。客房很乾淨,燈光明亮,裡面的配置和酒店一致,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屋子是木質的,古樸雅緻撲面而來。
打量的目光落在李管家身上時,他聽到說:“這間屋子的房卡,我明天給您拿來。”
“麻煩你了。”向李管家點點頭,“有件事還要麻煩您。今晚的這件事還希望您不要告訴爸和父親,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江哥免不了一頓罵。”
“這些規矩我們是知道的,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李管家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漸漸退出房間,順道合上房門。
他就看著合上的門,聽到“滴——”的一聲後才抬腳去看這個房間的其他佈局。
客房的設施很完善,其中最讓他感到喜歡的就是這間屋配置了洗衣機,那麼他身上這件毛衣就不需要親自手洗了。
走進洗衣間,白於鵠將身上的兩件衣服以及長褲脫下來,放在水槽裡倒上洗衣液,開啟水浸沒這幾件沾了血氣的衣服。
做完一切,他走進淋浴間開啟花灑,放著冷水。直到流出的水變得滾燙,他才拿出一張乾淨的白色臉帕,用熱水浸溼,頂著燙感,將其擰乾。
直到手帕不再能滴答滴答地落水,白於鵠才用起擦拭自已的身子。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幾處傷口,將全身上下擦拭乾淨。
不知是否是水蒸氣的緣故,他總覺散發出來的血腥氣更重了。
又是重複剛剛的舉動,將身子反覆擦了幾次,直到那股瀰漫在淋浴間的血味淡去,他才停止下。
簡單地擦拭身子,白於鵠就花了半個小時,他穿著浴衣出來,將浸泡的衣服拿進洗衣機裡。
再次放入洗衣液啟動機器。
走回洗漱臺前,衣服拿去後留下了暗色的血水,白於鵠伸手將髒水放下去,同時開啟水龍頭用乾淨的清水反覆沖刷。
看到洗漱臺重新恢復了潔淨,他才關上水龍頭,往自已床鋪的方向走去。
這次出來他拿出來的衣服太少,完全是不夠穿的。連內褲都沒帶過來,只能等明天才去江暾的房間去拿。
擦完身子不換內褲,他感覺極其地不舒適。
擦得乾乾淨淨為的就是煥然一新,還要穿著舊髒的衣物這怎麼能行。
今天是沒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只能等明天在去江暾那裡將他的一些衣服拿過來。
他找到自已的手機,解鎖,開啟綠泡泡。在聯絡人中翻找,看到喬臬的名字後點了進去。
白於鵠:曾老有下落了嗎?
發完訊息他退出來,找到王野。
白於鵠:小野,你幫我查一件事。
身為大學的王野,及時給了他回覆。
王野:小鵠哥,你說。
白於鵠:你幫我查一下十幾年前S計劃是在什麼地方進行的。
王野:得令,我一定交一個完美的答卷。
“噗——這小孩——”他無奈搖了搖頭,“還是傻乎乎的樣子。”
王野:哥,你回來了?
白於鵠:早就回來了,回來得倉促忘記告訴你了。
王野:那你現在在哪呢,我想在過年前見你一面。
看到王野發來的訊息後,白於鵠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小孩估計是自已一個人過年。
這個時間帝國大學也放假了,傻小子還能留在京都,那今年就是不回去了。
白於鵠:我在江家。
訊息發出去後,他盯著螢幕許久,這期間收到了喬臬的回覆。
喬臬:沒有,還在追捕。
現在還沒追到,這個曾老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喬臬:聽說越叔叔準備了一個宴會,說是有重大的事要公佈。這件事是關於你的事嗎。
白於鵠:是。
越寒煙將請帖發了出來,喬臬這樣的家庭一早就受到了邀請。
這次是江家對外正式介紹白於鵠的身份。
喬臬:你說如果我去搶人會怎麼樣。
白於鵠:喬臬,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喬臬:我就這樣一說,你怎麼還急了。
這訊息,讓他不知該怎麼回覆了,索性就放著。正好他的衣服也洗好了,拿出來晾一晾,明天就能穿了。
他將洗好的衣服掛在淋浴間上的一個鉤子上。客房沒有那麼多能讓他打發時間的書籍,索性他只能躺回床上。
他再次開啟手機時,鎖屏已經被好幾條訊息給佔領了。
喬臬: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會生氣了吧。
喬臬:我錯了還不行嘛,不該這麼嘴欠。
喬臬:你別不理我啊,我就是心裡有氣還不行嗎,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看著喬臬這一大堆自導自演的話,白於鵠果斷先去看王野給自已發來的訊息。
王野:這麼早就在江家了啊,這離過年不是還有幾天嘛,這麼早就回去了。
白於鵠:沒辦法,這不是要回來準備年貨嗎。
王野:哥,真不願意接受你已經結婚的訊息,我就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是能配得上你的。
白於鵠結婚了,王野感覺自已好不容易見到哥哥被人拐回來了一樣。
江傢什麼都有了,還要搶他哥。
白於鵠:你啊,我在你那裡的濾鏡到底是有多重啊。
他就沒覺得自已有多好,在王野的眼裡他就成了不可替代的那一個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哥控。
王野:哥,我說的是實話。
與王野的聊天打散了心上的吳韻,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形成。
他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想邀請王野來跟他們一起過年。一個小孩子京都這麼大的地方自已一個人過年算是怎麼回事。
王野還是自已的弟弟。
這個家家團圓的日子,就王野一人,白於鵠怎麼都覺得不捨。
能向越寒煙他們爭取一下,便爭取一下。
這也是他和王野正式過的一個年,對他,對王野都有特殊的含義。
白於鵠:好,不聊了,記得我拜託你的事。
王野:好嘞,哥。
這邊聊完,等他退出來時,喬臬的對話方塊已經顯示了五六條訊息。
這人怎麼就能這麼鍥而不捨呢,有那麼多話能講。
眼睛掃了一下,發現喬臬後來發來的幾句,都跟前面是一個意思。
這沒人給回覆,都能聊得熱火朝天。
白於鵠:你別發了,我沒生氣。
發出這段話,他猶豫了一下,發了一句“大年初一見吧”出去。
喬臬在他發出第一段話時就秒回了。
喬臬:這麼久沒回我,我還以為又把你說生氣了呢。
白於鵠不會這麼容易生氣,但是將白於鵠惹急了,是會不理人的。
顯然剛剛的情況,喬臬就是這樣想的。
看著又有新話題的話語,白於鵠果斷選擇放下手機漠視喬臬後來發出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