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是非之地,辭去酒保的工作,將個人終端裡的雜七雜八的聯絡人刪除。

現在聯絡人那裡空蕩蕩的,除了好多年沒見沒聯絡的父母,就只剩小隊成員的聯絡方式。之前熱鬧的朋友圈只有自己寥寥無幾並且過期的動態。

我離開了夜之城,身上的現金,加上之前的存款,還有順手撈毛頭小子一筆的錢,我還能過的不錯。

之後果斷匿名報警,將毛頭小子的犯罪證據丟給警方,之前待過的地盤的老哥也被我送進去。

我去看了他倆,他們沒了囂張的火焰,像條喪家犬一樣的在監獄裡苟活著,我給他們送了幾條煙,幾箱泡麵,幾瓶傑克丹尼。他們也認出我,但成王敗寇,只好眼含淚水悔不當初。

他們偷稅漏稅,還有各種五花八門的罪行,數罪併罰,刑期有450多年,還無法保釋。比死難受的是看著自己無聊的活著,在磨蹭著等死。

在這之後我去看看各地的風景,身上的錢花完了就去打工,沒有搞七搞八,潔身自好。

我知道凱子哥的意思,回去以後一切都以改變,但現在要調整好狀態,否則會與社會格格不入。

我時常在各種城市裡遊走,去見見有趣的人,雖然會再也不見,但給我足夠的現實感。也會在不合時宜的地方做些我喜歡的事,雖會引起爭端,但我能解決。

這一切都很魔幻,我回到以前,但回不到原本的未來。

我的花了三年去看這還沒有消亡的事物,去了還沒合併的國家。

當我回到之前的夜之城,街頭沒有那麼多小混混在抽菸,沒有那麼多少女在街頭攬客,比以前好多了。但只是比以前好多了。

我知道這一切是別人用生命換來的,我去了之前工作的酒吧,裡面物是人非,乾淨明亮,大部分酒鬼顧客在以前這時間以及向著宿醉進攻,現在像極了未來的酒吧。

嘈雜的音樂在響徹雲霄 ,我去靜吧喝杯酒,身後的味道是冷漠的蔚藍,我知道誰來了。“再來杯天雀”我對酒包說。

凱子哥拉開座椅坐在我的身邊,這次我們沒有易容,用最真實的自己去聊最真實的過去。

我們喝了三輪酒,再多就傷身,我們聊起還沒消失的冰川,還沒填平的馬里亞海溝,以及明年就消失的威尼斯。

他問我回中國故土沒有,我當然去了,呆了很久,但我還是在流浪至死的路上行走,我待不住。

“明天回去,今天晚上你花光所有錢去快樂。當然,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你的毀滅者,這玩意不能帶出夜之城,更不能帶離這個國家,我可不想你在中國被送進去,那裡可是神都救不了死刑犯的地方。”

他將酒杯裡的殘酒喝掉,將墊子放在桌上,毀滅者被放在座椅上。

它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變化,可我變了,我拿起它,親了一口放進我的口袋,付了賬單,給了大量小費。我出了門。

我找了家汽車酒店休息,付了賬單給了小費,沒幹其他事,很早就睡去。

第二天回去前吃了早餐,將剩下的錢丟給了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我要回家了,就要將風塵洗去再回去,過去的事留在過去,未來的事留在未來。

我看到了凱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