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電車告別

第二天一早。

寺井大佛就扛著行李，騎著腳踏車，帶著雀婆婆離開了三聯渠。

臨走的時候，雀婆婆有些不捨的看向那棟破舊的老房子，在石佛前燒了最後一柱香，雙手合十念著嘴裡的禱告詞。

“婆婆，你真的不和大家告別了嗎？”寺井大佛推著腳踏車，看向矇矇亮的天空，太陽還沒有出來。

三聯渠裡十分安靜，只有幾隻公雞，在雞窩裡，仰頭挺胸的發出響亮的聲音。

雀婆婆從地上站起來，搖頭道:“不了，我們這裡搬走了很多人，都沒有告別，我也不需要告別，大佛……”

雀婆婆看著寺井大佛，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護身符，上面用白線繡著“御守”二字。

“一定要好好保重。”

“你放心，婆婆，我一定會好好保重的。”寺井大佛鄭重的接過護身符，系在了腰帶扣上。

雀婆婆坐在腳踏車後面，寺井大佛推著腳踏車，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街道。

走出三聯渠後，空桐丙一騎著一輛破舊的腳踏車，急忙追了上來。

“大哥！婆婆！等我啊！”空桐丙一踩著腳踏車，“呼啦”一下子追了過來。

“丙一，你不好好睡覺，出來幹什麼。”雀婆婆慈祥的笑問道。

空桐丙一停下車子，咧嘴笑道:“婆婆，我也是您的看著長大的，別人不能送你，我得來啊，志虎也讓我向您問好。”

“都是好孩子。”雀婆婆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轉頭看向三聯渠那裡。

低矮老舊的房屋前，狹窄的街道上，有不少人都披著衣服，出來送雀婆婆最後一程。

“婆婆，抓緊了，我們要加速了。”寺井大佛踩著腳踏車笑道。

雀婆婆點了點頭，兩輛腳踏車在路上快速的前進，東邊的山坡上，露出了太陽的光芒，溫暖的陽光照耀了過來。

電車站。

綠色的鐵皮電車，在站臺前停靠著，胳膊上戴著紅色袖套的工作人員，正在維持秩序。

周圍的人正在有條不紊的登上電車，寺井大佛扛著行李箱，護送著雀婆婆坐上電車。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寺井大佛抬手把行李箱放好，一個穿著藍色水手服的女生，拎著行李箱，正要往上面放。

一個不注意，行李箱從手上滑落，嚇得女生尖叫了一下，寺井大佛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行李箱。

看起來有些沉重的行李箱，在寺井大佛手裡很是輕鬆，就像拿著一包餅乾一樣，毫無重量感。

“要小心啊！行李箱要注意握住把手。”寺井大佛善意的提醒道，幫女生把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

“謝謝你。”女生連忙低頭道謝，抬頭的時候看著寺井大佛，突然有些愣神，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大佛，不要跟今田組他們鬧的太厲害，價格合適就行，大家也都等著一個合適的價格。”雀婆婆一臉認真的叮囑道。

“你放心吧婆婆，這事情我清楚。”寺井大佛笑著點頭。

“你……莫非是寺井前輩！”那個女生一臉高興的詢問道。

寺井大佛聞聲轉頭看去，女生滿臉笑容，很是熱情的樣子，讓寺井大佛有些發愣，點頭道:“我是寺井大佛，你是……”

“真的是你！寺井前輩，是我啊！彩繪！凌衣彩繪！”女生一臉激動的說道:“你還記得南井工業國中嗎？”

“彩繪……國中？！”寺井大佛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驚奇的看著凌衣彩繪。

“你是彩繪子！好久不見了。”

“是的前輩，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已經有三年多了……”

凌衣彩繪看著寺井大佛，眼含淚水，很是激動的鞠躬說道:“謝謝您！如果不是您，我怕是……”

“嘿，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寺井大佛連忙把她扶起來，略帶好奇的問道。

凌衣彩繪擦了一下淚水，滿臉笑容的說道:“我搬家到了湘南，這次是回來看奶奶的，馬上就要回去了，前輩你是……”

寺井大佛轉身向凌衣彩繪介紹道:“這是雀婆婆，她剛好要去湘南去看朋友。”

“你好。”凌衣彩繪很是禮貌的問好。

“真是可愛的小姑娘啊，你好。”雀婆婆很是和善的笑道。

“那個前輩，你要去哪裡上高中。”凌衣彩繪很是期待的問道。

“這個，我還沒想好，我國中沒有上完。”寺井大佛撓頭苦笑道。

“前輩……對不起。”凌衣彩繪神情低落，有些自責的說道:“都是因為幫我，對不起。”

“別這麼說，我是自願退學的，而且那幫老傢伙，為了堵住我的嘴，可是給了我一筆不少的封口費，你不用在意。”寺井大佛點頭笑道。

車廂裡響起了即將發車的通告聲。

寺井大佛連忙說道，“婆婆到了湘南，記得給我打電話。”轉身跟凌衣彩繪擺了擺手，攥拳做了一個打氣的姿勢。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好生活，學習，加油啊！”

說完，寺井大佛連忙跑下了車，剛下車，電車就緩緩啟動了，車輪和軌道摩擦，發出沉悶的轟隆聲。

“前輩！加油啊！”凌衣彩繪從車窗伸手喊道:“我在波頭立高中上學！來湘南一定要找我啊！”

“一定！”寺井大佛擺手喊道。

在周圍站著的送別人群，看向寺井大佛的時候目光多少都是有些畏懼的，不僅是因為寺井大佛的身高，更是因為那魁梧的身軀。

讓他站在人群裡十分顯眼，猶如一隻強壯的獅子，讓人根本不可能忽視。

一件白色的運動外套，根本擋不住那強壯魁梧的身軀，和千錘百煉出來的強悍肌肉。

身上拼殺出來的氣勢，在那帶著笑容的臉上，顯得格外硬朗。

空桐丙一嘴裡叼著一根，從不良少年手裡搶過來的香菸，十分好奇的問道:“大哥，你女人緣突然好了？那個小美女是誰啊？”

“以前的一個同學，你也認識，彩繪子。”寺井大佛點頭道。

“彩繪子？”空桐丙一叼著煙，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然後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國中退學那個！”

“是啊，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從那個陰影裡走出來了。”寺井大佛欣慰的笑道。

一想起當時的事情，空桐丙一就有些後怕的搖頭。

“當時你做的真過火，把那個老師直接從四樓丟了下來，你差點就被送去感化院了。”

“學校就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偷拍女生的照片，以此要挾女生拍更多的照片，來滿足自己變態的慾望，這種畜生，活在世界上只會浪費糧食！”

寺井大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時至今日，每想起這件事，他都覺得自己當時下手輕了，沒直接摔死那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