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府的案子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就算是原遠想包庇也無濟於事。
最終的結果就是將原遠流放極寒之地,永不回京,而我畢竟是無心之失且當時年幼無罪釋放了。
原業離開的那日京城難得的下起了小雪,原業站在原府門前做最後的拜別,此一別便是永生不見。
原府門前空空落落,緊閉的大門說明了原府的態度,就連一向寵愛原業的大夫人也沒有出現。
命運弄人,最後離別時,原業見到的唯一親人竟然是我。
“原業,在原府生活了十七年,離別時可會感到不捨”我看著緊閉的府門輕聲笑道,笑容裡帶著幾分悲涼。
“你是在看我的笑話嗎?”原業此時雖然十分狼狽,手上腳上都帶著銬子,但身上多了幾分人情味。
“好好活著,看看原府還能不能變回小時候的樣子”我交給押送他計程車兵一些銀兩。
原業不解的看著我道:“不恨我嗎?我可是想要殺了你”
雪花落在了我的手上,我看著手上那一片薄如蟬翼的雪花說道:“我的哥哥原禮寬恕了你,你永遠也比不過他了”
原業被流放不是因為失手殺人而是蓄意謀害自己的親妹妹,當初的那把刀是失手還是蓄謀也只有原業心中自己清楚。
“原喜,你…”原業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這未說完的話裡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悔恨遺憾還有說不出的怨恨。
細如沙,綿如錦,大者可覆山,小者可成霜,世人常言道:“潔白如雪”
這場雪像是原禮對原業最後的送行。
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車轍印,原業也踏上了那條贖罪的道路。
“如果早知真相如此,你還會查下去嗎?”蕭木槿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
“日光之下無秘密,就算沒有我,終有一日真相也會被揭開”,我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我說完蕭木槿就急著解釋,我又接著說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我明白蕭木槿是為了我好,不想讓我在原府如履薄冰,更不想讓我陷於困局之中。
我終究是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但這條路我走的坦蕩,無愧於心。
雲薯從蕭木槿的身後走了過來道:“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原來當時大夫人將我關進柴房後就要將雲薯賣掉,是蕭木槿把雲薯救了下來。
我拉著雲薯的手看著蕭木槿,剛想道謝,蕭木槿就說:“若是想謝我,過幾日我府上舉辦宴會,到時候再說吧”
蕭木槿根本沒給我反駁的機會,走得倒是利落。
兩日後,我的惡名也正如原業所說傳遍了京城,還被編成了歌謠:“三小姐,三小姐,送哥哥去遠行,心腸狠辣無人敵”
原府之中亦是如此,丫鬟下人們看見我和雲薯都躲著走,大夫人自原業走後就大病了一場,也不知是真生病了還是在躲避什麼。
原遠也因此時在朝中失了勢,回到原府心情也是十分煩躁,經常打罵下人,原府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著。
“小姐,我剛才竟然看見大夫人準備領著二小姐和大小姐上街,大夫人自從那件事以後可不敢出門了,這次定有古怪”雲薯輕聲說道。
我想起來蕭木槿說的宴會的事,大夫人如今沒了兒子,便只有女兒可以利用了。
“隨他們去吧”我自是不能阻了別人的富貴路。
“小姐,蕭世子邀請你去參加宴會,我們準備什麼賀禮呀”雲薯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雲薯許久沒出府門,在府內也甚是閒散,一聽有宴會開心極了。
“我們…有錢嗎?”我放下手裡的書問道。
“好像…沒有”雲薯訕訕道。
我手裡的書還是哥哥曾經放在這裡的書。“既然沒有,就不用準備了”
我看著雲薯有些失落的表情道:“那就出去看看吧”
“是,小姐”雲薯蹦蹦噠噠的去準備。
大街上熙熙攘攘,和我來時的街道一樣,雲薯掂量著手中少得可憐的銀兩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麼。
按理來說,京城的小姐每月是有月俸的,但如今我與原府鬧成這樣,不驅趕我就不錯了怎會有月俸給我。
“小姐,我們這些銀兩能買到什麼呀”雲薯失落的看著手裡的銀子。
“你看”我指著賣年糕的小攤說道。
“蕭世子愛吃年糕嗎?”雲薯沒明白我的意思,看著我的大眼睛充滿了疑惑。
“你不是愛吃年糕嗎?我們這些銀兩還是能買點年糕的”我拿著她手裡的銀兩買了兩塊年糕。
“蕭世子什麼也不缺,我們也不必錦上添花”我把年糕遞給了雲薯。
“小姐…”雲薯的嘴裡塞滿了年糕,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睛通紅的看著我,模樣甚是可愛。
“這段日子你受苦了”我拿起帕子輕輕的擦掉她嘴角的碎渣。
三日後,蕭府舉辦宴會,一來是為了慶祝蕭木槿破了黃州城大案,解了聖上的心頭大患,二來是慶祝蕭木槿有了自己的府邸。
從蕭木槿回京後往蕭府送禮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但都被蕭木槿回絕了,這次舉辦宴席,都搶破了頭想得到一張請帖。
蕭木槿成了京城的新貴,更是破天荒的被聖上提拔封侯設立府宅,建朝以來頭一份的聖恩。
京城之中都以能拿到蕭府的請帖為榮,凡是能拿到蕭府請帖的,都是京城之中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
當然也不乏有的人家為了自家女兒的婚事而高價買請帖的。
“小姐,我們穿成這樣是不是…”雲薯看著走進蕭府的人,衣著打扮無不是錦衣華服,頭頂金銀腳踩珍珠,送的禮也是一件比一件大。
雲薯看了看我們兩手空空的,有些不好意思往裡走了。
“小姐,我們這樣過去真的不會被打出來嗎?”雲薯拉著我的衣袖輕聲說道。
“那怎麼辦,我可是答應了蕭世子的”我故作有些為難的樣子,逗逗雲薯。
既然蕭木槿邀請我來了,就不會不做準備的,他一向想得周全。
“雲薯不怕,就算被打出來,雲薯也陪著小姐”雲薯拉著我衣袖的手鬆開了,一副準備赴死的模樣說道。
“噗嗤”我給雲薯的模樣給逗笑了。
“小姐,你取笑我”雲薯氣得直跺腳。
“快走吧,錯過了吉時可就真的不好了”我拉著她向府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