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春

連續一個多月的暴風雪，地面早已積滿厚厚的雪，這雪的厚度可以到成年人腰那麼高。軍隊有鏟雪車他們主要負責處理馬路的雪，方便派送物資的車行駛，狹窄的地方鏟雪車也開不進去，只能人力進行剷雪。政府發告通知每個小區要組織人出去進行剷雪，他們會給付出勞動的人食物。

最近幾天下午，暴風雪比之前小上很多，小區附近都被白雪覆蓋再不處理積雪只會越來越高，葉星看群裡負責人在組織登記外出剷雪人員，每戶至少有一個人外出進行掃雪，還可以一天領一個雞蛋。

“群裡在組織人出去掃雪，每家至少要出一人，如果家裡只有老人小孩的可以不用去掃雪，我要和你一起去。”葉星給陳卓解釋道，他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

陳卓想了下點頭，“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但是必須衣服多穿點。”現在大家還不會因缺食物而捱餓且社會秩序還在，不會硬闖進別人家去搶，所以家裡沒人在沒關係。

下午，葉星戴上帽子、圍巾、手套、口罩穿上兩條加厚褲子和防滑鞋又貼好幾個暖寶寶，陳卓是和他差不多一樣全副武裝。下到一樓看到大家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打扮，每個人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們領到雪鏟去分配的位置剷雪，天上還在飄著雪花只是沒有颳起強風，葉星好久沒有出門了。踩在雪地裡拿起工具就在一頓鏟，他們要把雪鏟進推車裡再運到軍隊開來的大貨車上。葉星和陳卓一起鏟，推車裝滿了，陳卓就去把雪運到貨車裡，他們下午就一直重複這樣的工作。

五點結束工作，葉星和陳卓領好雞蛋，看見蘇南他們也是一起下來剷雪。宋莊先朝他們打招呼溫柔的笑著說“我們一起上去吧，你們最近幾天還好嘛，後面都要外出剷雪，如果感冒了我那有藥可以給你們。”

“好意心領了，我們挺好的，藥你們自己留著吧，我們自己也有準備感冒藥。”陳卓把領的雞蛋塞進口袋說道

蘇南看向葉星，這一下午幹了四個小時葉星這小身板受得了嘛，“你這身體吃的消嘛。”

好傢伙這說的什麼話，不知道是不是葉星想多了他應該和蘇南是同陣營的，蘇南是覺得他是對陳卓吃不消還是對下午工作吃不消。這別人聽了還不曉得什麼東西吃不消，葉星覺得有點尷尬臨摹兩可的說：“還能接受，我每天都有跑步鍛鍊的。”

蘇南沒他想的那麼複雜就是單純的關心一下，聽他這麼說就不再說什麼。

宋莊出電梯後手伸進蘇南衣服後領裡，冰的蘇南一激靈瞪著眼睛看向他，卻又敢怒不敢言。宋莊覺得他這樣很可愛：“你剛才怎麼突然關心起別人來了，明明你的身形和葉星的差不了多少。”“哎，以前我天天給你補課都不見你關心我一下。”

蘇南眼神閃躲撇撇嘴“我哪有，那不是之前他們給我們送了東西，我總不能不識好人心吧。”再說誰受得了被宋老師抓起來按在書房裡天天補課，又忍不住反駁“別看我身形和他差不多，我以前怎麼說也是校霸，力氣很大的，被我打過的人見到我都得繞道走。”

宋莊看他有點小驕傲的樣子親了親蘇南的頭不再開玩笑，拿出鑰匙開門。

那天過後葉星發現，蘇南沒有一開始對他那麼冷淡，雖然話還是不多但心思很單純。他們四個人經常一起結伴去剷雪，閒暇時他們鏟完負責區域裡的雪，剩餘時間就自由，隨便他們領物資回家還是幹嘛 。

葉星同蘇南熟悉後也就沒有面對陌生人的內斂，拉著蘇南去堆雪人，陳卓和宋莊互相看一眼，只能無奈的跟上幫他們一起堆，撿了樹枝給雪人當手臂。材料有限堆的雪人很簡陋，葉星發揮自己的創造力給雪人頭上弄了兩個像羊角一樣的東西，他還想把圍巾取下來給雪人戴，但陳卓不同意，他就沒取下來。

蘇南的頭抵著宋莊的頭一起搓雪球，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悄悄話，時間不早了再待下去會生病，他們就一起回去，走前蘇南磚頭看了眼葉星堆的雪人，有被他的審美驚到，又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狗啃劉海，也就理解了他的審美應該和別人不大一樣。

回到家，葉星卸下身上的裝備，趴在沙發上吃著沙糖桔，陳卓則開始做晚飯：“之前你不是老吵著想吃油燜大蝦嘛，今天給你做。”葉星頓時開心了，前幾天他刷到一條吃播影片看裡面主播大口大口的吃油燜大蝦拌麵，葉星感覺自己口水都要流下來。葉星拿著剪刀就去幫陳卓清理河蝦，平時陳卓都不讓他進廚房的嫌棄他笨手笨腳，而陳卓不想邊做飯還要分心看著，怕葉星受傷，今天葉星卻怎麼說也要在旁邊幫他。

吃完飯，葉星成功又吃撐了，他走上跑步機散步消食，大家都足不出戶娛樂專案減半，還好通訊訊號沒壞還能在手機上消遣時間。葉星不愛打遊戲，其實是他打遊戲太坑經常被隊友罵所以一個人不打遊戲，他逛到貼吧裡面有人各種吐槽政府下發的剷雪任務，覺得每天外出剷雪冷死了凍感冒政府也不會管，還只給一個雞蛋太摳了。

葉星覺得還好吧，政府依舊會每五天發一次食物，給勞動者雞蛋可以給他們補充蛋白質，下午去剷雪雖會有點風氣溫也低但注意保暖去剷雪問題又不大，至於那個人說外出幹活感冒了政府完全不管，完全說的是屁話。最近政府明明每次來發物資都會帶上一位軍醫，小區裡有生病的都可以排隊去看，葉星想不通那個人發這樣的言論什麼目的，這是在抹黑國家政府啊。

最近和陳卓去剷雪，葉星覺得這日子安穩許多，小區也沒有什麼人鬧事，可以感覺到這暴風雪小了，氣溫也降下去幾度雖然不明顯。葉星知道沒幾天就到四月初春，也許大家都感覺到天氣有好轉，每天剷雪都變得更加積極。

早晨，葉星是被外面的歡呼聲吵醒的，陳卓安撫他可以再躺一會，可惜葉星被吵的不得不清醒，陳卓見他不繼續睡了起身到衛生間洗漱，然後去陽臺看到外面暴風雪已經停了。小區的人在家裡、在室外大聲歡呼，互相擁抱著，太陽耀眼的光碟機散了陰霾照亮了每一個地方，大家都以為天氣恢復正常，災難徹底結束了。

有人說自己以後一定好好學習，長大要報效祖國，現在他特別想念學校的同學老師。有的人對死去的親人哭訴，我們度過了六十天的極寒，終於迎來了勝利，他愛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葉星重生了，現在的他也會加入他們的行列一起慶祝，可老天跟我們都開了個玩笑，給了希望又是失望。葉星眼神空洞，面無表情的盯著樓下的場景，感覺前世的恐懼、絕望又來了，他實在太渺小，在天災面前人類就如螻蟻。

陳卓不知道葉星在想什麼，但見他表情如此不好，猜一定是令人沉重的東西，他不想葉星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攔住葉星的肩走“我們去吃早飯，中午我給你做喜歡的可樂雞翅，等天氣轉好我們可以出門散散心。”

葉星知道陳卓在擔心他，朝他微笑“好，我要多吃幾個，還想吃老街那家老字號的烤布蕾。”

“好，都答應你。”陳卓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