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嘴硬的沐老爺子

沐擎添和覃舒容在知曉三個外孫女要來的訊息後，就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

在女兒女婿去碼頭接人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接待外孫女們的事宜。

從吃穿到住行，他們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搬到家裡，只有這樣才能展示他們對幾個外孫女的記掛和疼愛。

覃舒容將所有事宜都安排妥當之後，興奮的勁兒也緩和了過來，這會兒也有了心情坐下來喝茶等待。

可沐擎添不行，他對自家三個外孫女沒有太多的瞭解，除了在她們出生的時候去看了一眼，也就只能從老妻跟閨女的來往信件去了解幾個孩子。

沐擎添雖然事業上挺成功的，但在跟自己閨女的相處上，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他對沐婧衣的付出，也就是給了一條命，並沒有短了吃喝用度。

倘若沐擎添是個面朝黃土的莊稼漢，或許不會對閨女生出愧疚之心。但他畢竟也讀過幾年聖賢書，又教導了那麼多學生出來，他深知養育孩子不止是要管吃飽穿暖，更多的還是思想上的引導，如此才可配得上育這一字。

可惜，在沐婧衣出生後，沐擎添的生意正是要緊的時刻，等到他有時間了，女兒已經長大，即使是父女，也有了界限。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沐擎添就有幾分羨慕老妻，只因母女之間總要比父女來得更近。

覃舒容看沐擎添神情緊張，來回走動得好像屁股受了傷坐不安穩一般，著實是好笑，但她也能明白這個跟自己共度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子，對於不能陪伴沐婧衣長大這件事，他是心有愧疚的。

“好啦，坐下喝杯茶。走來走去，晃得我腦袋疼。”

覃舒容伸手把沐擎添拉到位置上按下，給他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她繼續安撫道：

“你個老頭子，緊張個什麼勁兒，不就是要見到外孫女真人了嘛？至於這麼坐立不安嗎？閨女的畫技是你一手教出來的，這麼些年她也沒有懈怠過，那些個小像是有至少八成的相似度的，又不是全然陌生人，你淡定點。”

沐擎添捏著茶杯，眉頭緊皺就沒有鬆開的跡象，覃舒容所說的道理，他都懂。

可一想到自家閨女小的時候就和自己不親近，除了教她作畫時能見到閨女生動的模樣外，閨女在他面前就是一板一眼的樣子，規矩得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太嚴肅了，才會讓閨女對他親近不起來。

現如今閨女的閨女們要來了，都是軟糯可愛的小姑娘，會不會也跟閨女似的，不喜歡他這個外祖父呢？但這擔憂，沐擎添是不會說出來的，不然多丟老臉呢。

“老夫哪裡是緊張，老夫只是...只是覺得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還沒回來，不曉得是不是路上被耽擱了。”

沐擎添嘴硬地解釋自己坐立不安的原因。

“呸呸呸，我女兒女婿還有外孫女們肯定一路順利，才不會遇到事兒。你個老頭子，莫要說胡話。”

覃舒容立馬就瞪了沐擎添一眼，這也讓沐擎添意識到自己的話有詛咒的歧義，立馬就是臉色一變，這藉口找的還不如實話實說呢！

“是是是，肯定一切順利，是我老糊塗了！快讓人再去看看，回來沒有...何期呢？人哪兒去了！”

沐擎添立馬改口，旋即找起管家何叔，門口候著的小廝聞言回稟道：“老爺夫人，何管家去門口等小姐姑爺並孫姑娘們了。”

“這樣啊，那你再去瞧瞧，回來了沒有。”

小廝應了聲是，就小跑著出去看情況，不過他才跑到迴廊，就見管家何叔陪著自家小姐姑爺朝著這邊來了，小姐身邊跟著一大一小俏生生的小姑娘，姑爺懷裡還抱著一個。

沒再繼續往前，小廝毫不猶豫地折返了回去，將這個訊息告訴了在廳中等候的沐擎添夫妻倆。

覃舒容得知人過來了，喜笑顏開，站起身就迎到了亭外的圓拱門等著，全然忘了也眼巴巴等著的沐擎添。

沐擎添倒也想去迎一迎的，但這於理不合，身為長輩不能親迎小輩，這會陷他們於不孝之地。

婦道人家去相迎，旁人看了頂多說一句當孃的心疼閨女，但若他這個一家之主也去了，可就要落人口舌了。

沐擎添倒不是很在意這些言論，可他不想讓自己的閨女和外孫女被人說道。所以，沐擎添還是安坐在主位，端著茶一派淡然等待的樣子，就是杯子有點晃。

穿過長廊近了正廳後，燕翀就鬆開牽著沐婧衣的手，腳步一緩落了半步，抱著燕霓跟在沐婧衣母女三人之後。

沐婧衣奇怪地看了一眼燕翀，但在看到圓拱門處等著的覃舒容後，就輕扯了一下燕雪的小手，也示意了燕霂朝前望。

“你們外祖母看來是迫不及待不遠處想要看到你們了，都在門外等著你們了呢。”

燕霂和燕雪順著阿孃的示意看向不遠處的老婦人，她頭髮花白，卻面帶笑意地看著她們的方向。隨著不住的靠近，兩個小姑娘發覺自己也沒有那麼緊張了，因為她們從老太太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阿孃的眉眼和外祖母好像的呢。

“阿孃，雪兒喜歡外祖母。”

燕雪是個藏不住話的直性子，自以為小聲地與自家阿孃說著悄悄話，殊不知大家都聽得清楚。

燕霂的臉上也盡是舒心笑意，接著自家二妹的話道：“阿孃像外祖母呢~”

光長相這一塊，覃舒容就讓兩個外孫女心安了不少，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血緣使然吧。

而沐婧衣聽完兩個女兒的話，也望向了覃舒容，她似乎沒有認真去看過這位便宜孃親，甚至都記不起自己在寫文的時候，是怎麼去描述這對父母的了。

只不過此時不太適合去細究這個問題，帶著女兒們去拜見雙親才是正經事兒。

“就如你們姐妹三個也有些像阿孃一樣，阿孃當然也像阿孃的阿孃啦~”

燕翀抱著還在睡的燕霓，聽著身邊母女三人的對話，心間是一片溫暖。當然，也有一點點疑惑，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沐婧衣和女兒們之間的相處，似乎不會這樣。

不過燕翀沒有多想，畢竟以前的自己確實對她們母女沒那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