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一暗,倏而站起身。
身形高大挺拔,一雙黑眸如幽潭般深邃,居高臨下睨向元處柯。
“元總已經聽到了,既然她親口承認,敢動我的人,活的不耐煩了。”承桑榷出口的聲音異常詭譎,猶如寒冰刺骨。
男人不疾不徐又道,“元總是要女兒還是要財團,可得自己掂量著來!”
音落,元處柯倒吸一口涼氣。
“這······”
不知說什麼,視線又移向自己那惹禍的女兒。
他還真想不到,向來脾氣大了點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惹上的還是不好惹的人。
都怪自己給寵壞了。
這可怎麼辦······女兒和財團他當然都不能捨棄。
“承桑先生,不要為難我爸爸,是我傷的人,跟我的家人沒有關係,請承桑先生高抬貴手,不要傷及我的家人。”
元玥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為難。
大不了承桑榷······
“你算什麼東西,老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想殺就殺,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承桑榷勃然出聲。
元玥瞬間不知所措。
瞳孔狠狠一震。
“!!”
路覓鬱竟然攀上的是承桑榷!
還是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還把她放在心尖上。
心裡對路覓鬱的恨又在心裡狠狠地記了一筆。
憑什麼她一個野種,就這麼好的命,憑什麼!為什麼在貧民村長大還是這麼好的命!
恨意交織,面上又佯裝出一副坦然認錯的表情。
“對不起,承桑先生,我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後果,請您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我去給路覓鬱,不,我去給承桑太太道歉。”
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誠懇哀求。
男人不以為意。
“我今天是來通知元總的,不是來商量的。”語調涼薄,沒有一絲溫度,“元小姐肯在我還沒出手就已經承認自己所作的事,人我就帶走了。”
“另外,元總,元小姐不僅傷到了我的人,還傷到K國皇室公主,就算我不收拾元氏,權墨州也不會放過。”
好自為之吧!
池遇收到承桑榷的示意,沉聲吩咐身後的保鏢,“帶走。”
“······”
元處柯一頭懵,怎麼還能傷到K國皇室公主?
元玥到底做了什麼?
要知道惹上一個承桑榷就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了,現在加上一個K國皇室肯定不會放過他,在K國勢力不覷於承桑榷的權墨州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他們元氏這下是要完了!
帶走的人不只有元玥,還有周絮和那個被買通的男人。
人太多太聒噪。
承桑榷只讓始作俑者被帶去醫院。
至於其他兩人,他最近沒心思收拾,直接讓人送到警察局。
高階病房裡。
路覓鬱一個人坐在病床上。
諾瑞萊昂剛被自己的丈夫叫走了,她只磕到了頭,背部被砸傷但不至於住院,權墨州要帶她出院,回家治療。
剛給沐夏發完訊息,沐夏說她一會就到醫院來看她。
病房門被推開,承桑榷身姿頎長大步流星走進來。
路覓鬱抬眼望去。
“你回來了?去幹什麼了?”
男人徑直走到她面前,看見她的一瞬間,眉眼間的戾氣都少了幾分。
“嗯”了聲回答她的話,“去抓害你的罪魁禍首了。”
嗯?
“抓到了嗎?”
承桑榷想摸摸她的頭,手還是硬生生在半空中止住,“抓到了,她親口承認了,你想怎麼處置她?”
“誰?我可以見她嗎?”
縱然路覓鬱心中已經有了確切答案,還是徵求承桑榷的意見。
沒一會兒的功夫,病房門再次被開啟。
然後又關上。
元玥被推進病房,保鏢退出去,將門關上,在外面守著。
站在門口的元玥,目光看向路覓鬱時一閃而過的得意,然後在觸及到承桑榷的視線後立刻收斂。
路覓鬱眼眸微眯,“果然是你?”
“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敢再害我一次,怎麼元家大小姐用的手段也這麼低階了嗎?”路覓鬱冷冷道,“沒有一次性弄死我,很遺憾吧!”
元玥屈指握拳,死死攥緊。
她敢肯定,要不是承桑榷此刻在場,她真想過去掐死路覓鬱。
“元玥,我和你無冤無仇,反而是你一直在欺負我,你為什麼就那麼恨我呢?想三番兩次的置我於死地?”
雖然是疑問句,但路覓鬱的語調沒有困惑。
相反她的反應比她想象中還要平靜淡漠。
三年前她推她下水,現在又是想用狠毒的辦法置她於死地。
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在少女時期就懷恨在心。
元玥緊咬牙關,似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她開不了口。
你活該!
最後情緒轉換,沒有吐出醞釀在心裡很久的話。
轉而道,“三年前,我沒有害你,是你自己掉湖裡的。”
“······”
沒人理會她的話。
就聽她繼續道,“我就是恨你,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我好不容易爭取到一個資源,就因為你是原著,就把我換掉。”
“我的努力算什麼,憑什麼是你,我嫉妒心狹小,所以我就想報復。”
好一番有信服力的說辭。
換做旁人怕是早就信了。
但這並不能解釋路覓鬱問的上一個問題。
路覓鬱抬眸始終看向站在她不遠處的元玥。
即便她這樣狼狽,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
她承認她所做的事,但絕不會低頭認錯的犟骨頭。
“是嗎?”
路覓鬱一字一頓道,“看來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
她永遠都忘不了元玥見她的第一眼。
那種怔然、厭惡是從她眼睛裡停留最多的情緒。
縱使現在她看她的眼神裡依舊未減。
“好吧!”路覓鬱收回目光,看向承桑榷道,“阿榷,你剛才說的人任由我處置是真的嗎?”
“……”
男人挑眉,道, “當然”。
他還以為路覓鬱會心軟,倒還真沒想到她這麼問。
不自覺地唇角還微勾著笑意。
元玥恐慌,“路覓鬱你想幹什麼?”
“我當然是報仇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會沒聽過吧?”路覓鬱一臉常態,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說出的話卻格外令人如芒在背。
和承桑榷不愧是夫妻,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可怖。
這時,沐夏急匆匆跑進來。
直接忽視無關緊要的人,一眼鎖定病床上一身病號服的路覓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