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遇!

是池特助!

只見池遇從車上下來,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西裝筆挺闊步朝她們這邊走來。

“池特助?”

唐軟驚訝道。

A國誰人不知承桑榷,京州誰人不知池特助。

不免眾人驚訝,唐軟亦是如此。

縱然唐家大小姐在是喜怒不形於色,這會也有點納悶。

前腳剛走一個承桑榷,後腳又來一個池特助,任誰都不免多想。

而且承桑榷要在京州搞垮哪一家不是信手拈來。

這次他們唐家難道要攤上事了······

不等眾人紛紛猜測,池遇已經走到唐軟面前。

頷首,“唐小姐。”

唐軟面容淺笑,優雅不失禮節回首。

“今天是唐小姐生日,池某在這裡代承桑總道喜,這是承桑總送唐小姐的生日禮物。”

池遇說著雙手奉上手裡的檔案。

唐軟接過,定睛一看,明亮的眼眸瞬間放大。

這是一份唐家和承桑榷合作的合同,而這份合同是唐符最近交在她手裡的。如果這個時候和承桑榷能合作,她便有九成的把握必贏。

而這個專案一旦完成,父親答應會給她名下財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這……”唐軟正要張口說話,卻被池遇先一步打斷。

“還有,唐小姐,我們承桑總今晚過來有些唐突,叨擾了各位的雅興,特意讓我過來給您賠個不是,還有在場的各位精神損失費,我一併記下,回頭數倍奉陪……”

池遇一番話有條不紊地輸出,其餘人都傻愣在原地。

他們……也有補償!?

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

池遇話說完,最後補充了句,“當然,我相信今日在場的各位都是聰明人,今晚的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都是在這個圈子裡混得,有些話自然不用說的太明白。

懂的都懂。

聽到這,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池特助就是來善後的。

閉口不提承桑太太。

……

這邊,賓利車上,路覓鬱坐在車窗邊上,恨不得人直接貼在車窗上。

車內氣溫低壓至極。

全都是從旁邊那個臉色陰鬱的男人身上製造出來的。

從上車到現在,兩人一句話都沒說,路覓鬱為了緩解內心的忐忑以及想要忽略掉身旁男人存在的強大氣場,視線一直落在窗外倒退的夜景上。

似乎這樣她就能短暫的忘掉承桑榷。

正是如此,承桑榷更是惱火,一種被忽視拋棄的莫名惱火,想發又不敢發。

怕她會害怕,怕她會嫌棄,怕她會再一次不聲不響離開······

他側眸睨向她,卻只能看見她的後腦勺。

人還離他很遠。

積壓在心裡的憤怒,在此刻達到頂峰。

“老子是因為找你去唐家,你倒好,招呼不打一聲人就準備偷偷溜走!”

他嗓音剋制,卻還是能聽出來咬牙切齒地怒意,“要不是我看見你,你是不是打算丟下老子一個人走。”

路覓鬱聞言渾身僵了一瞬。

但只是一瞬,又被她很好的掩蓋過去。

自然的轉過頭,面上雖沒有任何表情,但不僵硬。

沒有刻意討好,也沒有甩臉色的跡象,總之平淡的沒有什麼起伏。

“……”

“路覓鬱,你都不打算給老子解釋一下!?”見她不說話,承桑榷頓時擰眉冷聲道。

一口一個老子,路覓鬱從未見過承桑榷這個樣子,看來是真生氣了。

她抿唇,眼睫微垂,想了想措辭,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出門不跟你報備,不對,我就不應該出門,我下次不會了。”

承桑榷沒想到她會主動認錯,頓時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卻也消了大半。

“還有呢?”

還有什麼?

路覓鬱大腦快速覆盤,承桑榷口中說的還有是還有什麼······

難道是她把沐夏接到莊園裡,沒跟他打招呼,他生氣了!?

不至於吧!

“還有,我去唐家是因為接朋友,不是有意不跟你說。我手機沒電了,也怪我太過匆忙,沒注意,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

音落,她視線又轉向車窗外。

道路兩旁霓虹燈璀璨,車子剛好駛過京州大橋,橋上車輛稀少,倒是散步的人群卻不少。

有牽手並肩而行的情侶,有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面,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漫步……總之男女老少形色各異的人皆有,卻有幾分令人神之嚮往的憧憬。

看著這樣一幅畫面,路覓鬱不知想到什麼,唇角的淡薄笑意還未勾起就被她不動聲色壓了下去。

承桑榷恰好側眸,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車內又恢復寂靜,他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沒有再問出口。

男人薄唇輕抿,劍眉收緊。

沒有打擾她看窗外的景、物、人。

而他就那樣靜靜凝視她清冷的側顏……

回到莊園,兩人一同下車。

路覓鬱總是慢他一步走在他斜後方。

從三年後見面第一眼開始,她跟他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都保留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疏離。

承桑榷知道她是有點怕他,心裡縱使再不爽,他也隱忍。

甚至可以做到不碰她。

可她總是這個樣子,一直和他保持距離感,劃分邊界感太強,這讓他心如同一塊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又不透氣。

每晚躺在一張床上,可他還是覺得不夠,他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刺蝟,渾身是刺,卻依然感到不安。

總覺得下一秒身旁的人就會消失,不聲不息地再一次離開他。

就像她丟下他,一個人走。

這不夠,這還不夠,他還要將她公之於眾,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他要她離不開她。

永遠!

幽暗冷沉的眸底瞬間劃過一抹凌冽光芒。

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

路覓鬱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麼了,想上樓的腳步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站在門口看他。

見他拿出一根菸,慢條斯理的點燃,夾在指尖。

路覓鬱想張口欲言。

“過來坐。”不算突兀地低沉嗓音在客廳倏然響起。

客廳裡面沒別人,路覓鬱知道承桑榷是在和她說話。

羽睫微閃,隨即又若無其事抬步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