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嫣煩躁地翻了翻徐南嘉抄的道德經,拿下人抄的來糊弄她,面上是徐南嘉向她服軟,可私下是一點也不放過氣她的機會。
太子殿下叫她忍耐,她也只能認了,確實,因為顧珏,現在還動不得她。
於嫣撫上自已的小腹,太子遲遲不將自已扶正,皇帝又一副隨時要死的樣子,她得儘快懷上孩子,有了孩子做籌碼,她豈不是離皇后寶座更近一步。
不過,很快於嫣的美夢就破滅了。
皇帝薨了,諡號文襄。
皇帝死了,太子即位,本來太子得守孝三年,不過難不住顧珏一眾大臣勸阻,太子要是守個三年,還要不要生繼承人了,於是便改為全國守孝三月,禁嫁娶遊樂。
於嫣跪在靈前,憤憤地想:這老皇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她想要孩子的時候死,這下孩子沒懷上,不知道等太子正式登基,廣開後宮時,她可得好好籌謀籌謀。
守靈的最後一日,宮中突然傳出太子側妃被皇后斥責的傳言。
徐南嘉眼巴巴地等著顧珏從宮裡回將軍府,伺候顧珏換衣,吃飯,一副快給我講講最新八卦的模樣。
顧珏笑看著殷勤的徐南嘉,看破不說破,偏偏他又存了壞心,就是不開口講於嫣的事兒。
和顧珏生活了這麼久,徐南嘉也能看出顧珏是在逗她了,喚來青綠,“吃好了,撤菜吧。”
青綠看著正夾著一筷子青菜準備往嘴裡送的顧珏,再看看一臉篤定的徐南嘉,點頭道:“好的。”
說著就端走了顧珏面前的小青菜,隨後還喚來了顧柒,顧柒一言不吭,看著青綠撤菜,也不看顧珏,青綠怎麼幹他也怎麼幹。
顧珏看著這一屋子無視他的主僕,這將軍府還姓顧吧?
“夫人,我這可還沒吃飽。”
“大孝期間,少吃點。”
顧珏大手一抬,將徐南嘉抱到自已腿上坐好。
徐南嘉一驚,“還在大孝期間呢!”
“想什麼呢,就抱抱。”
徐南嘉:還成她的錯了…………
“不逗你了,你不就想知道今天守靈時發生了什麼嗎?”
“那你吊我胃口,非得我求你是吧。”
顧珏笑笑,想起以前他一逗她,徐南嘉那又羞又窘的樣子就心癢難耐,他可太喜歡徐南嘉那炸毛小貓似的小模樣了,不過這段時間得“吃素”,他還是見好就收,不然吃苦的還是他。
“皇后娘娘這不是為了給你和小九報仇嗎?”
“怎麼又扯回之前那事兒了?”
“給皇帝守靈什麼規矩?”
徐南嘉:“就跪唄。”
“雖說是輪著跪吧,可後宮的嬪妃、皇子皇妃們養尊處優慣了,真的跪完全程那不得讓他們脫一層皮。所以姑姑一直派人盯著於嫣呢,她趁機打盹的時候,不就正好給了姑姑發作她的理由。”
徐南嘉聽著目瞪口呆,“你們顧家人還挺記仇。”
顧珏好氣地捏捏徐南嘉的臉,“這都是為了誰呀。”
徐南嘉抱著顧珏的脖子,撒嬌般的搖了搖,“皇后娘娘真疼我。”
“我就不疼你了?小沒良心的。”
徐南嘉雖然叫青綠撤走了飯菜,但青綠是個機靈的,立馬給徐南嘉端來了幾碟點心,還是怕她家男主人餓著。
徐南嘉拿起一塊桂花糕,喂到顧珏的嘴邊,“謝禮。”
顧珏握住徐南嘉拿桂花糕的手,輕輕轉向,將桂花糕遞到徐南嘉嘴邊,徐南嘉下意識的輕咬一口。
還沒等徐南嘉吞下,顧珏立刻吻上徐南嘉,趁著徐南嘉反應不及,在徐南嘉嘴裡攻城掠地。
半晌,顧珏才放過徐南嘉,笑著評價:“味道不錯。”
徐南嘉被吻得一臉坨紅,輕輕靠在顧珏頸間,平復著剛剛被顧珏弄亂的氣息,聽著他調笑的話,也不知道他是在說糕點還是…………
不過,顧珏的變化馬上就讓徐南嘉意識到對方已然心猿意馬了。
顧珏嘆了口氣,感嘆他的不爭氣,將徐南嘉手下剩下的半塊糕點囫圇吞下,將徐南嘉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咬牙切齒地說:“我去沐浴。”
徐南嘉看著顧大將軍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顧大將軍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
皇后在皇帝靈前狠狠呵斥了於嫣一頓,句句都是在斥責於嫣不孝,而於嫣確實睡著了,她就想辯解也是找不到理由開脫。
倒是太子殿下為了於嫣,拼命向皇后求情。
看在太子求情的份上,皇后便下令三月孝期過後,太子側妃再禁足東宮三月為大行皇帝抄經哀悼。
太子也表示夫婦同心,孝期過後茹素三月為大行皇帝積德。
一夜之後,於嫣的不孝,而太子殿下對先帝的孝順尊敬,對太子側妃的情深意重傳遍了京都。
甚至先帝出殯那天,皇后也勒令於嫣在東宮誦經祈福,不準出席。
於嫣跪在佛像前,聽著東宮外先帝出殯響起的鐘聲,硬生生的扯斷了手裡的佛珠。
於嫣的侍女丹朱見狀,嚇得跪在地上一顆一顆地將佛珠撿起來,低聲對於嫣說:“娘娘,你已經被皇后抓住了把柄,咱們東宮現如今不是鐵板一塊,可得萬事小心。”
小心,小心,她明明是東宮的第一人,她得太子疼愛,她的父親也得太子重用,她本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現在在自已的宮中還要小心,她不忿,她憤怒,看似她身處高位,可卻處處受到掣肘。
於嫣看著她手裡的一顆佛珠,在看著面前在端詳她的佛像,彷彿是在嘲笑她似的,於嫣猛然將那顆佛珠朝佛像扔去。
憑什麼!為什麼!
丹朱看見於嫣竟然對佛像大不敬,立刻雙手合十,嘴巴念著:“佛祖莫怪,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於嫣發洩完了,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丹朱,再拿副佛珠來。”
見於嫣冷靜下來了,丹朱放下心來,趕緊跑出佛堂,去給她取新的佛珠。
於嫣看著佛像,心道,她可不會給先帝祈什麼福,她要咒他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都怪先帝明明直接立太子就行,可他非得先立皇后,搞得她頭上一直被人壓,先帝怕不是故意來噁心她的。
某種意義上,於嫣也算是看到了真相,不過想噁心她不是先帝,而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