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長史這麼行色匆匆地出城是要去哪兒啊?用不用我定遠軍護送你一程。”

顧珏“友好”地提議。

“這...這就不必了,不過是下官老家母親病重,下官得趕回老家侍疾罷了。”

歐長史說完,還未等顧珏反應,歐夫人先忍不住了,拉拉自家老爺的衣袖,想提醒歐長史說錯話了,但歐長史現在哪顧得上旁人,直接甩開了歐夫人的手。

隨即,便聽見騎馬跟在顧珏旁邊的莫啟哈哈大笑起來,“歐老頭,你怕不是老糊塗了,你老孃不是去年就去世了嗎?”

顧珏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歐長史,只見歐長史如夢初醒般回過神,此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一慌神,直接把他老孃去世的事給忘了!

顧珏也懶得繼續和他周旋了,直接吩咐莫啟道:“把歐長史請回去吧。”

“將軍一起來嗎?”

“不了,明日再審。”

莫啟露出瞭然的笑容,本來他也沒料到將軍會這麼早回朔州,還以為會等到新帝登基呢。也沒料到他白日在城外部署兵力準備給歐長史來個甕中捉鱉時,剛好碰到顧珏回朔州,顧珏聽聞他的計劃就一起在城外從白日等到半夜,現在怕早是迫不及待想回府見夫人了。

顧珏用了“請”,可在歐長史看來和“押”沒什麼區別。

看著越走越熟悉的路,歐長史抱著最後一絲僥倖,討好地問道:“莫將軍,這不是回下官宅邸的路吧?這不是去府衙的路麼?”

莫啟好笑地看著歐長史,說:“歐老頭,你不會是還想回去睡你的高床軟枕吧,你真是沒睡醒,還在做夢呢吧。”

歐長史臉上血色盡失,收起諂媚的笑,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發生了,但還是嘴硬“還望莫將軍明示。”

莫啟收起笑,一臉陰沉地看著歐長史:“你暗中為已故清遠侯與北胡前太子牽線搭橋,致使將軍上次被重傷,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做的很乾淨吧。”

親耳聽到自已自以為隱瞞地很好的勾當被當眾爆出,歐長史忍不住發抖。

顧珏果然來清算他了。

被關進府衙大牢的那一刻,歐長史還在做無謂掙扎,“我可是朝廷命官,無憑無據你們膽敢關押我。”

忙了大半夜了,莫啟累得直犯困,也懶得聽歐長史的狡辯,“歐長史不如留點力氣待明天到堂上辯駁。”

說罷,揚長而去,只留滿室的哭聲。

看著緊閉的將軍府大門,顧珏心中沒來由地湧上一股安定感。

夜色深重,怕是徐南嘉已經睡了,顧珏不想大張旗鼓吵醒徐南嘉,想了想,腳尖輕點,利落地翻過圍牆,進了將軍府。

將軍府外的眾人:......

將軍回自已的府邸,為什麼要翻牆啊?

顧柒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他家將軍以前可沒少翻夫人的窗戶。

主人都不入大門,他們現在自然也不能入內。顧柒自然地開始善後,吩咐眾人把行李先押回軍營,明日再給顧珏送回來。

顧珏一步一步朝主院走去,心道:自已翻進將軍府,還大搖大擺往正院走,居然沒人攔它,這將軍府的守衛該整頓了。

將軍府的府兵:天塌了,將軍在自已家翻牆散步,還怪他們不攔著,沒天理啦。

徐南嘉睡覺不是很老實,此刻被子正斜斜地搭在她身上,露出一節藕臂,顧珏輕輕撫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果然一片冰涼。

顧珏小心翼翼地輕握住徐南嘉的手腕,拉起被子,輕柔地將徐南嘉的手臂放進去,彷彿在放什麼精美的瓷器。

看著徐南嘉恬淡的睡顏,夜以繼日趕路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歡愉,是安心,是慶幸。

看著她平安而歡愉,知道她在等他而安心,還好當初娶了她而慶幸。

顧珏雖然很想立刻擁她入懷,可自已一路風塵僕僕,還是不想弄髒了她的床榻,悄悄喚來下人伺候他洗漱沐浴。

徐南嘉做了個夢,夢見一條巨蟒死死地箍住了她,她越掙扎,巨蟒纏著越緊,徐南嘉覺得自家要喘不過氣了,不會要死了吧的絕望感衝擊著她。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已哪裡是被巨蟒纏著,她居然被一個精壯的男人死死抱著。

徐南嘉使出全身力氣推開男人,然後伸手從枕頭下拿出當年顧珏送她的匕首,一副要和這個膽敢爬將軍夫人床的男人不死不休的模樣。

顧珏被徐南嘉狠狠一推也給推醒了,一睜眼便見自已柔柔弱弱的小妻子舉著自已送的匕首,一臉憤恨地要和自已幹仗的架勢。

顧珏起身輕輕握住徐南嘉拿著匕首的手腕,笑道:“夫人,莫不是想要謀殺親夫?”

徐南嘉震驚地看著顧珏,扔掉匕首,伸出手摸上顧珏的臉,還使勁地揉搓了一把,確定這不是幻覺,這真的是顧珏,顧珏真的回來了。

一瞬間,徐南嘉的眼淚就忍不住了。

顧珏一看徐南嘉話都沒來及說,就哭上了,有些手足無措。

顧珏把人攬進懷裡,用手輕輕抹去徐南嘉的眼淚,語氣中帶著些慌張,“夫人怎麼了?怎麼就哭上了?”

徐南嘉靠著顧珏溫暖寬闊的胸膛,聞著熟悉的味道,再聽著顧珏溫柔聲音,一下子哭得更兇了。

徐南嘉表面看著堅強,甚至還能莫啟配合替顧珏好好盯著朔州。可是她也害怕,她也擔憂,只是她是顧珏的夫人,她必須得堅強,她必須得做好顧珏的後盾。

自已日思夜想,夜夜擔憂的人現在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她彷佛找到了宣洩口,這段時日的害怕和委屈一下就奔湧而出,徐南嘉越想越想哭,而且只想哭。

顧珏也知道這段時日徐南嘉為他做了許多,別人看她以為她是個嬌弱的草包美人,可顧珏知道他的夫人多麼堅強勇敢又聰慧。

顧珏也不再問,只是將徐南嘉摟得更緊,一邊撫著徐南嘉的背替她順氣一邊柔聲說到:“寶寶,不怕,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南嘉哭累了,總算平靜下來了。

恢復理智的徐南嘉一看顧珏的褻衣胸口的位置已經溼了一大片,太丟人,這竟然是自已哭的。

徐南嘉把頭埋進顧珏懷裡,她不想見人了,剛剛她嚎啕大哭,哪還有平時端莊的樣子,而且剛剛顧珏還像哄小孩一樣哄她,她的臉真的都丟光了。

顧珏看著害羞的徐南嘉,親了親她的頭頂,帶著笑意問道:“夫人,哭好了?”

徐南嘉一聽,臊得耳朵都紅了,氣鼓鼓地抬起頭,先下手為強:“誰叫你先嚇我的!”都是顧珏的錯,一大早就嚇她,害的她以為有歹人害她。

顧珏捧著徐南嘉嫩白的小臉,又吻吻她哭得有些發腫的雙眼,“是我的錯,讓我的寶貝害怕了。”

這大白天的,叫什麼寶貝啊。

徐南嘉更害羞了,支支吾吾地想轉移話題說:“你這褻衣都溼了,快脫下來換一件。”

顧珏昨晚摟著徐南嘉睡了一夜,褻衣本就被徐南嘉蹭得很鬆散了,徐南嘉輕輕一拉,顧珏整個胸膛就全露了出來。

徐南嘉:……她也沒使勁啊

顧珏看著徐南嘉呆愣愣地盯著自已的胸膛,挑眉一笑,“夫人,這是你招我的。”

說罷,便翻身把徐南嘉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