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九公主時不時會找徐南嘉進宮玩,要不就趁顧珏休沐出宮找徐南嘉,徐東韜的教訓的話徐南嘉也沒忘,每時不時叫上林雙音作陪。林雙音本就是個豪爽性子一段時日下來,九公主和徐南嘉林雙音三人竟變得十分親近。

七月時分,徐東韜的任命就頒佈了下來,赴泉州任知州。泉州在東南沿海,氣候溼潤宜人,因為近海,貿易繁榮,十分富庶。這一指派可謂是極好的,寧國公每日上朝都紅光滿面樂得找不著北。

八月初三,徐東韜成親的日子也到了。

成親前日,徐東韜端著一個精緻的盒子到了徐南嘉的院子。

徐南嘉開啟禮盒,一隻白玉雕成蘭花模樣的玉簪正躺在純白的錦緞上,蘭花的花心還嵌著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粉色北珠,圓滑的珍珠透著瑩潤的光芒,一看就價值不菲。徐東韜輕輕拿起簪子,插入徐南嘉的烏髮中。

“九月你及笄,哥哥這成親後就得立刻啟程去泉州了,你的及笄了是註定要錯過了,提前送上你的及笄禮。”

徐南嘉一聽,眼眶迅速集聚了淚水,哥哥這一去少說的三五年,想著要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哥哥,且離別近在眼前,徐南嘉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徐東韜伸手抹去徐南嘉眼角的淚珠,“哭什麼,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徐南嘉含著哭腔說:“就是捨不得嘛。”

“好啦,三年,哥哥許諾,三年我一定回到京都。”

徐南嘉看著哥哥眼中滿是堅定,破涕而笑,她自然相信憑哥哥的能力,哥哥定能得償所願。

徐東韜婚禮結束後,不到十日,便帶著楊氏赴任了,搞得萬氏很是傷懷了一段時間,徐南嘉這段時間更是時刻陪在萬氏身邊寬慰她。

九月,徐南嘉及笄,萬氏自是為她大型操辦了一場,正賓甚至請來了德高望重,才德兼備的御史大夫夫人前來執禮。甚至連九公主都來觀禮,這讓低調了十幾年的徐南嘉一下名聲更盛。

九公主不僅來觀禮了,還給她帶了及笄禮,甚至神秘兮兮地要她一定要仔細看看。

及笄儀式弄了一天,累得原本還有些傷感於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就已長大的徐南嘉已然想不起傷感是什麼感覺。徐南嘉喚著青綠給自己換下華服,洗漱一番,才想起開啟九公主送來的禮盒。

只見禮盒裡躺著一隻鑲寶石碧璽花簪,花簪用碧璽做立體芙蓉花,花蕊用細小的珍珠點綴,花葉用翡翠薄片雕刻而成,看著這講究的用料,精美的雕刻,便知這定是宮中貢品,能戴宮中的貢品,這對徐南嘉來說也算得上一種榮耀了。

想起九公主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仔細看看,瞭然這禮盒裡肯定不止花簪這一樣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花簪,再用手指輕敲了幾下木盒底,木盒發出空響,果然有隔層。徐南嘉拿起隔層板,就見裡面還有一把巴掌大的小刀。

徐南嘉拿起小刀,這小刀沒有繁複的花紋,卻十分輕巧,拔掉刀鞘,鋥亮的刀刃晃了晃徐南嘉的眼。就算徐南嘉不懂兵器,也知道這應該是把吹毛立短的好刀,而且這小刀大小適中,還十分適合隨身攜帶防身。借九公主之手送出這樣的好東西,除了顧珏也沒有第二人能做到了。雖然沒必要,但徐南嘉還是立即決定把這小寶貝收到枕頭下以作防身。

十一月,萬氏接到徐東韜的一份家書,卻氣得差點沒拍斷她廳裡擺的上好紅木圓桌。徐東韜特意寫了封加急書信,告知萬氏,徐家與戶部尚書結不得親,那戶部尚書的兒子這麼多年一直不婚娶的原因是他竟然是個斷袖。

戶部尚書之子任職的地方是泉州鄰縣,徐東韜自然知道父母有在考慮與戶部尚書家結親,便派人去鄰縣探查了一番,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因著要結親,徐東韜特意囑咐了探查之人要多查查戶部尚書之子的房內事,這一查竟然讓徐東韜發現對方竟然是個斷袖,府衙裡還偷偷摸摸地養了個小倌。

徐東韜氣急,沒想到這戶部尚書家也和順國公府一樣,面上光鮮亮麗,實際私下藏著不少腤臢之事。徐東韜不在乎外人是喜歡女子還是男子,可對方卻對此隱瞞,這會矇騙多少待字閨中的女兒,若自己妹妹真的嫁進去,那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戶部尚書的兒子二十又六,遲遲未定親,京都中都傳言他潔身自好,一心上進,戶部尚書甚至放話,要等兒子成為京官才成親,哪成想根本是他兒子只對男子感興趣,根本沒法和女子結親。徐東韜不信戶部尚書夫妻倆對他兒子的癖好一無所知,不僅幫著隱瞞著,甚至還編出“潔身自好”這種瞎話。

萬氏看了信也生氣,戶部尚書的兒子要是一直不結親,對方喜歡男子還是女子,就算是喜歡不男不女的怪物萬氏都懶得管。可偏偏戶部尚書卻不願放棄兒子,還想著敲鑼打鼓地給兒子張羅婚事,真是害人不淺,毀人不倦!

她千挑萬選的兩個青年才俊都如此表裡不一,萬氏不由得懷疑她和徐南嘉這是犯太歲了麼。二話不說,就風風火火地又要帶著徐南嘉要去萬佛寺消業障。

徐南嘉自然不解為何母親十分急切的要她去寺裡拜拜,便想著問清緣由。

萬氏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徐南嘉看了徐東韜寄來的信。

徐南嘉這下也無奈極了,母親給自己相看的物件,一個愛逛青樓,一個是個斷袖,難怪母親這麼迫切地想去寺廟了。

“都怪母親,母親識人不清,差點害了你。”萬氏想著自己女兒的一輩子差點就會毀在自己手裡,就有些後怕。

徐南嘉倒是覺得自己反而是有神保佑呢。本來這兩件可謂是“家醜”的事就被兩府藏得極深,旁人根本無法得知,而自己卻能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得知真相,避免自己落入深坑,這不是有神眷顧是什麼。

徐南嘉也這樣安慰萬氏,誰知搞得萬氏心裡更難過了,自己差點坑害了女兒,還要女兒反來安慰她,搞得萬氏給女兒相看親事的熱情都降了幾分。

前兩個公子都這麼不堪,那禁軍副將常年舞刀弄劍的,會不會有暴力問題,要是他對女兒拳打腳踢怎麼辦?而且那將領的母親本就不好相處,萬氏越想慌,越想越覺得武將,一下子就把京都從武的公子們從腦海中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