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季胭坐在後座上,看到駕駛座的男人隨意擦了擦身上的雨水,也忙擦了擦剛剛下車被打溼的頭髮。

她一抬眼,看到他脖子裡劃出的血絲,想到是因為救自己,猶豫了下,開口,“你脖子流血了。”

陸梟聽到她關心的話,漫不經心的回頭,“你過來給我抹藥。”

“---”

她想到了剛剛兩人無意親到的一幕,淡聲,“可以對著反光鏡抹藥。”

男人懶得理她了,一踩油門,車轟的一下衝了出去。

季胭反應不及,頭直接撞到了副駕駛座後背椅上,疼的她揉了揉額頭。

雨勢漸大,他開車的速度極快,她忙繫好了安全帶,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

男人坐姿慵懶,眼尾上挑,一張無可挑剔的臉上帶著兩分懶洋洋的倦怠,嘴裡叼著根菸,吐出來的煙霧繚繞遮擋住了神色,看不出他的心情。

見他這個樣子,季胭也沒敢張嘴說慢點,默默的抓緊扶手。

車內的氣氛很壓抑,淅淅瀝瀝的雨水砸在車頂,她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煙味,沒敢開窗。

飆車的速度讓她難受的想吐,安靜了兩秒,她受不住的說,“你能不能慢點,我想吐。”

陸梟沒理她,油門踩到底,一路上了高速公路。

季胭被他這副態度氣到了,直接開了車窗,呼吸新鮮的空氣。

冷風夾雜著雨水飄進來,由於速度太快,刮的人臉生疼,她捂住臉,趕緊關上了窗。

陸梟餘光瞥見她那副蠢樣,心情莫名好了些,油門稍稍上抬,車速降了下來。

季胭感覺沒那麼難受了,捂著胸口靠在座椅上小憩。

“把我當你司機了?”

挑刺的話從前頭傳來,她剛閉上的眼立馬睜開,坐的規矩。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莊園,男人下了車進屋,身後管家給他撐著傘,季胭撇撇嘴,小跑著跟了上去。

進了屋,傭人給她端來一碗薑湯,喝下後,她便回屋去洗漱了。

之前腿胳膊上有細小的擦傷,季胭偷偷問莊園裡的管家要了藥膏,洗漱完便繼續抹了,這藥膏很好,那些小傷口已經快看不見了,光溜溜的。

自從身體被抽過血後,季胭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抵抗力弱,發燒了幾回,昨日淋了雨,早上起來她感覺又頭重腳輕的很。

傭人來喊她吃飯,她暈乎乎的躺在被窩裡,搖搖頭,“我不吃了。”

“小姐,你發燒了。”

她迷糊的嗯了聲。

書房裡。

陸梟正坐在辦公桌前,對面螢幕上是英國的一個商人,兩人一直有生意往來,他想要打通歐洲的軍火市場渠道運輸,免不了要跟此人打交通。

兩人正談著事呢,外頭傳來了敲門聲,“進來。”

“先生,小姐發燒了,要不要請傑尼醫生過來一趟?”

螢幕對面的男人也能聽懂點東南亞語言,笑著打趣道,“梟,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沒有請我去喝杯喜酒?”

陸梟隨意敷衍了幾句,結束通話電話後,起身往季胭的屋子走去。

醫生剛跟著傭人進來打上吊瓶,看到了老闆,往後退了退站至一旁。

“她怎麼樣了?”

“身體有些虛弱,要好好休養。”

陸梟嗯了聲,“出去吧。”

人都走後,屋內靜默了下來,床上的女孩安靜的躺著,一股淡淡的幽香縈繞在房間裡。

他慢悠悠的走到床頭,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來了句。

“這麼弱。”

床上的人沒動靜,一頭烏黑的長髮散在枕上,纖白的臉蛋生的極美,即便是素顏,可也像是染了胭脂般,極嫵媚。

明明長了張勾人心魄的臉,卻有著一雙最乾淨的眼。

陸梟挑眉,俯身捏了把她的小臉,看她迷迷糊糊的張嘴,故意惡劣的蹂躪了下。

季胭昏昏沉沉的感覺身旁有人,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子彷彿是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她有些渴,難受的蹙了蹙眉頭,嘴裡小聲嘟囔。

陸梟倒了杯水過來,貼在她唇上,卻怎麼都喂不進去。

他不耐煩了,捏住她的雙頰嘟起,強硬把水灌了進去。

季胭被嗆得連連咳嗽,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迷茫的看著他,好看的緊。

陸梟的心情頓時又好了點,將水杯放下後,歪頭看她,“好點了沒?”

季胭看著自己身邊的吊瓶,用左手摸了摸額頭,低低嗯了一聲。

她有些疲倦,但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難受的掖了掖被子,正想說話,聽到他手機響了的聲。

陸梟隨意的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季胭側目看著他的背影,正想說讓他出去接,就聽到他笑著說“那就把他女兒的肉割下來,給他下酒吃。”

她被這話嚇的蜷縮了下手指,不敢再說讓他出去,拽緊了被子,深吸了口氣。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慘烈的叫聲,季胭好像聽到了察頌的痛苦叫罵聲,反應過來那頭髮生的事,腦海裡自動想象出了一副鮮血淋漓的場面。

她嚥了咽口水,蒙上了被子。

陸梟沒注意到身後人的變化,電話那頭的慘叫聲小了,是維斯走的遠了些,他吩咐道,“把這事兒辦完,你去趟中東,那邊打起來了。”

“明白。”一頓,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梟哥,你什麼時候去?”

“忙完這邊的事。”

結束通話電話後,陸梟回頭就看到矇住頭的人,蹙眉,“你想憋死?”

季胭聽到這話,假裝睡著了,不搭理,沒一會兒,就察覺到了男人站到了床頭,被子猛的被掀開,對上了他的眼。

她身子頓時一顫,忙用被子裹住身體,氣的臉頰有些發紅。

陸梟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風光,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還俯身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離得很近,男人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呼吸糾纏在一起,季胭感覺熱的難受,呢喃道,“我想睡了。”

“額頭還是這麼燙?”

季胭剛想說話,可誰知兩人離得太近,她這一偏頭,直接親到了他的下巴上。

四周的空氣忽的凝滯,兩人撥出來的氣息有些發燙,她忙後退,尷尬的道了個歉。

陸梟喉結滾了滾,垂眸,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季胭轉過頭,避開他的眼。

“季胭,你一天輕薄了我兩回。”

“---”

被他這話說的有些面紅耳赤,她藏在被窩裡的手扣著床褥,啞著嗓子道,“是你先湊過來的。”

陸梟挑眉,直起身子,那眼神彷彿是在問她是不是找死。

季胭嘴一緊,不敢再挑釁他了,垂著眼皮子想要睡覺。

可有這麼一尊大神在這兒,她不敢閉眼,漂亮的眼睛緩緩的看了過去,“陸少去忙吧,不用管我。”

“再動不動生病,就把你的血抽乾,養著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