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裡。

季胭是被水潑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站在刑具旁的男人。

她摸了把臉上的水,蜷縮著身子往後退,身上的衣服被水灌溼,緊緊的貼在纖細的身子上,冷的像是從海里撈出來的。

陸梟聽到她發顫的聲音,回頭,對上了她清純乾淨的眼睛。

他挑眉,漫不經心的朝她走了過去,沒什麼溫度的手掐住她的下頜抬起。

兩人的距離驟然靠近,強烈的壓迫感席捲著四周的空氣。

季胭感覺心尖尖都顫了顫,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

她的面上沾著水霧,有水珠順著額頭滾到了睫毛上,顫巍巍的落到發白的唇上,給那一張朦朦水霧的粉嫩面頰添了兩分可憐。

陸梟看著她這副樣子,神色絲毫不為所動。

季胭被他盯的發毛,趕在他之前搶先張嘴解釋,“不是我要跑的,是那兩個傭兵追我到此,我為了保命,上了皮筏子。”

“哦?”男人笑了笑,一把將她提了起來,“不打求救電話,不在林中躲藏,直接到了海邊,你告訴我,你沒有想跑的意思?”

季胭被他抵在冰冷的船板上,冷的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我--我當時害怕極了,沒想那麼多。”

她當時直奔海邊,確實是知道那兩個傭兵一定是坐著船過來島上的,想要趁機跑,但不能承認。

陸梟低頭,隨意的看著她的眼睛,手裡的力道加重,疼的她眼角逼出了淚花。

季胭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想要掰開,這麼一抬手,衣服下襬不小心掀起,露出了細嫩的腰肢。

兩人離得近,腰肢似有若無的貼在他的身上,她盯著他的眼睛,試探性的示好。

“陸少的藥劑還沒有完全試煉好,這麼殺了我豈不是可惜了。”

陸梟笑的好看,“不聽話的女人,養著也沒什麼用。”

後背猛的一顫,她嚥了咽口水,指甲扣在身後的船板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昆帕,把針劑拿進來。”

季胭意識到他是來真的,看到拿著儀器進來計程車兵,心底的恐懼憤恨幾乎一瞬間衝了上來。

陸梟瞧她的臉色,心情莫名好了幾分,笑著點了根菸。

“給她把血抽乾了。”

昆帕聽到這話,微愣了愣,轉過頭,對上了一雙黑眸,忙垂下頭。

季胭看著拿著針劑過來的人,後背害怕的激起一層麻酥酥的疙瘩。

冰冷的針劑抵在肌膚上,她眼神一狠,直接奪過針劑,速度極快的將針抵在昆帕的脖頸上。

“別逼我。”

陸梟吸了一口煙,看著臉色不變的昆帕,笑了聲。

季胭知道自己能輕而易舉制住昆帕,一定是後者放了水,心裡頭閃過感激。

她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懶洋洋抽菸的男人,淡聲,“讓我走。”

“你殺了他。”

“---”

季胭微愣了下,捏著針的手微微蜷縮。

陸梟慢條斯理的朝她走來,嘴角似笑非笑,“不聽話的人,死就死了。”

“---”

季胭之前失血過多,身子一直都很虛弱,一夜未睡躲藏在山坳裡,又被潑了冷水,現在整個人暈乎乎的。

她看著慢悠悠走過來的男人,氣息有些喘不上來,抓著針的手冒出了冷汗。

“滾開。”

昆帕被罵,意識到老大生氣了,垂下眼皮子,反手一抓,快速脫身。

季胭拿著針的手耷拉了下來,餘光瞧見戒備森嚴的牢門口,眼底閃過灰敗。

陸梟看她臉上居然露出了絕望,嗤了聲,三兩句話就嚇破膽子了,嬌氣的很。

想到這兒,他心情莫名好了兩分,大發善心的說,“行了,不抽你的血。”

季胭被他反覆無常的話弄得愣了下,轉而心底閃過慶幸。

“不過。”男人俯下身來,與她對視,笑的好看,“你就好好待在水牢裡反省。”

她一頓,摸著餓扁的肚子,沒敢說話。

時間已經過了八點,陸梟沒耐心在這兒嚇唬她玩了,把她扔在水牢裡,自己出去了。

季胭被關在冷冰冰的艙底,又餓又累,這兩日經歷了太多事,虛弱的身子撐不住的難受。

她聽到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聲,蜷縮在角落裡,難受的吸了吸鼻子。

陸梟出了水牢後,就回了艙內的休息室。

他洗漱完出來,接到了尼萊傳回來的訊息,“沒有回俄境內,直升機直接落到了莊園裡。”

“查到他的行程了嗎?”

“最近一次的外出行程是去普甘參加羅素公爵夫人的晚宴。”

陸梟拿著酒杯靠坐在沙發上,“盯著他。”一頓,“前兩天那批軍火到了嗎?”

尼萊道,“到了。還有一件事,西尼那頭的人想要新研製的F-32D防空導彈。”

“賣啊。”男人輕笑一聲,“賺錢的玩意,價高者得。”

電話結束通話後,陸梟心情不錯的放下酒杯,剛想去補會兒覺,就聽到了外頭的敲門聲。

“說。”

昆帕走了進來,“梟哥,季小姐暈倒了。”

“又暈?”陸梟不耐煩的點了根菸,“把她扔非洲沙漠裡待半個月就好了。”

“那要不要放她出來?”

“不用管她。”說著,男人轉身就回了臥室,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形一頓,“把她帶出來。”

這艘軍艦是作戰用的,都是裝備室,艙室不多,空餘的房都住滿了武裝軍。

昆帕想了想,將季胭送到了陸梟的房門口,這個房間大,有客廳,可以在沙發上休息,也不會打掃到老大。

陸梟姿態懶散的倚立著門框,看到躺在他沙發上的女人,臉色黑沉。

“又髒又溼的,找個人給她洗乾淨。”

昆帕忙道,“船上沒女人。”

“---”

“把安德斯叫來。”

正在健身房的安德斯一聽老大找他,八卦道,“怎麼,被女人咬傷了?”

昆帕冷冰冰道,“三分鐘,帶上藥箱。”

“---”他挑起狐狸眼,哼了聲,“木頭。”

安德斯拿著藥箱進了房間後,就看到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抽菸,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賁張,底下套著寬鬆的休閒褲,隆起了駭人的東西。

他心底哇了一聲,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瞧見了安安靜靜蓋著小毯子躺在對面沙發上的女孩。

噫,還沒死啊。

“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