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區裡。

這群野路子劫匪警惕的看著車上下來的人,這人並不是遲少……看氣場,像是軍方的。

他們的行為叫趁火打劫,本就已經踩在法律底線之外,如果人是軍方的,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現在他們必須決定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

對方就兩個人,還抱著一小拖油瓶?他們人多勢眾,解決掉兩人不是輕輕鬆鬆?

可惜這些劫匪裡最強的也只不過是個力量強化異能者,他們也低估了季滄海和白鈺了的實力。

就算手持武器和獵槍,一大群人也根本不是他倆的對手。

獵槍的子彈根本無法命中形如鬼魅的暗影異能,白鈺的存在感在暗影中大幅度降低,很快將一大排人全都給打暈放倒。

季滄海也挑了把機槍,找好掩體威懾性朝地面掃射。這一出現,大部分劫匪很快便丟失戰意,嚇得屁滾尿流舉雙手投降。

還有幾個不識趣負隅頑抗的,他倆只能挨個解決。

季滄海情況特殊,他雖未覺醒異能,但本身實力就強,他一手抱著江滿一手持槍。

“砰!”

一發子彈,打掉敵方手中的獵槍。

“砰!”

又一發子彈,擊飛朝他們飛來的斧刃。

“哇,季叔叔,你好帥!”小江滿很捧場,小臉紅撲撲地鼓掌。

小孩真摯的誇獎,捧得季滄海心裡有些飄飄然,揉揉江滿的小腦袋。

白鈺把他意識模糊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和他說了一遍。

從對方的描述來看,季滄海不得不承認,遲梧初對他的感情非常之深,在它變成喪屍的時候不願拋下他,甚至願意為了救他,在末世中收留一個孩子。

雖然之前遲梧初追求他的方法太過極端,他很反感,但……算了!

他也還不能確定自己現在的心意,畢竟他有喜歡過的人,那人和江滿很像……

這些事等以後再說。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遲梧初獨自承擔江滿的撫養責任,對於江滿的撫養保護,他也同樣需要出一份力。

畢竟遲梧初是為了救他才和山神做的交易,能將喪屍化逆轉,這種能力非常人所及,僅僅是收養一個孩子?季滄海覺得,遲梧初肯定付出了更多的東西……

突然,有個劫匪從草叢中撲身而出,目標是季滄海懷中的江滿。

這傢伙想搶過江滿,用小孩做籌碼,要挾逼退兩人。

想法不錯,可惜,是異想天開。

小江滿的反應甚至比季滄海還快半拍,他從季滄海懷中躍起,一個後空翻,小腳在半空中狠踹那人的臉,然後平穩落地。

他手捏法訣,隨後往前一扔,身前瞬發出一道雷霆——

“滋滋滋滋滋!”

江滿駕馭的兇猛雷訣毫不留情地招呼在那劫匪身上。

不久,一股尿騷味傳來。

季滄海震驚地看著懷中六歲孩童,這小江滿有點身法!不愧是山神的徒弟。

解決完外頭的人,把他們都捆綁嚴實交給白鈺看管,季滄海準備去監查一下遲梧初的狀況。

……

車內。

戈野給遲梧初上完藥,又仔仔細細地給他包紮了幾圈,發現血沒有再滲出來之後,這才放下心。

這場面幾天之前還是反過來的。

遲梧初臉色有點蒼白,他朝戈野招招手,虛弱得像個死人:“戈野……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一眼裝出來的。

“幹什麼?”戈野依舊語氣不佳,但還是扣掉手中的乾涸血塊,乖乖走過去。

“我有個東西想確認一下,同學,我能和你交流一下嗎?”

戈野斜眼看他。

遲梧初脖子上被蝙蝠咬的紗布還沒拆,現在身上又多了一大塊,麻煩製造者。

見遲梧初憋得一臉為難,戈野大發慈悲地主動問:“交流什麼事?”

“我說了你保證不會生氣?”

“冰雪男王請講。”戈野懶得和他計較,“我不保證不生氣。”

遲梧初聞言,沒有說話,腦袋湊近了戈野的脖間。

兩人此刻的距離近的有些曖昧。

“你有點硬。”遲梧初道。

戈野呼吸一滯:“……”

“我是說,身體有點僵硬。”遲梧初補充說明。

“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戈野忽視他的補充說明。

“就是……”

遲梧初捏住鼻子,誇張地乾嘔一聲:

“嘔————”

“???”戈野震驚。

緊接著,遲梧初嫌棄地退開,認真道:“你身上的味道像坨移動的大垃圾堆,我想說,你該洗澡了,這種事就不要媽媽催了。”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戈野被他氣笑了,合著他剛剛給人處理包紮,到頭來還要被嫌棄他臭?!

感覺人格尊嚴受到了極端侮辱和踐踏!

他壓下性子:“這是男人味,懂?誰像你一樣天天洗澡?浪費水資源。”

遲梧初乖巧垂下眸子,小嘴卻不留情地說:“嗯嗯嗯,你說得沒錯,你說得都對,你身上確實一股屬於男人的臭汗味,還有剛剛的血味,咦——”

“嘔————!”

遲梧初捂著胃,反應有點強烈,他藉口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懷孕了,孩子他爹未知,與您身上的味道無關。”

“……”

“……”

戈野被他的反應氣得臉色黢黑,他確實三天沒擦洗,但也不至於臭成這樣吧?

在外途中環境艱險,不洗澡不是很正常?季滄海不也一路沒洗?

“毛巾給你,香皂洗髮水裡面有,你用我的就行,記得把血都沖掉,味道太沖了。”

遲梧初忍痛努力挪到櫃子旁,摸啊摸,終於掏出一條新毛巾,丟到戈野臉上。

“去吧,長得帥不是你不洗澡的理由。”

說完,他又發愁地看著地毯上的血跡,儘可能離臭臭的戈野遠一點,嫌棄之情濫於言表。

很好,他把男主得罪死了,但那又怎樣?遲梧初內心賤賤地想,反正戈野現在不~想~殺~他~

“……”

戈野無可奈何地被趕進浴室,看著滿地的血,他是真的有點怕了遲梧初。

不得不說,遲梧初剛才那番操作是真的絕,搞得現在他再生氣也不敢動遲梧初,生怕對方又避著自己刀捅他幾下。

至於叫人綁架他三天的事,剛才那一出後,他也和計較不起來了。

遲梧初現在就是表面看起來滿臉寫著乖巧,實則是段位頗深的心機男一個。

等這作精什麼時候再作死,他慢慢再把對方欠的四刀捅回來好了。

……

“遲梧初,我衣服呢?”洗到一半,戈野才發現不對勁,在裡頭問道。

遲梧初哼著跑調小曲:“洗衣機裡。”

“那我出去穿什麼?我就那一條內褲。”

“車上沒新內褲了,一這包次性的給你,將就一下。”遲梧初丟了包東西給他,奸詐地笑笑,得意道,“不過這樣的話,你就得每天洗澡喔。”

以後男主過來給他開車,整個車廂都可以是香噴噴的了~

“……”他走過最深的套路,就是戈野的一次性內褲。

戈野從浴室探出個頭,想拿件均碼衣服,結果發現遲梧初受傷了還不老實,居然趴在地上努力地擦地毯。

之前的地毯不是說扔就扔嗎?現在這些比命重要?

戈野懶得管他,難得丟下一句關心:“你小心傷口裂開,那樣還得重新包。”

遲梧初自己倒是無所謂,他道:“哦,確實開始滲血了,讓他流一會就好了。”

“對了,你洗澡時注意避開傷處哦,容易發炎。”遲梧初繼續跪在地上擦擦擦,“……不避開也沒關係,反正你體質好,還有記得刷牙。”

“……”戈野深呼吸,一口,兩口,冷靜下來。

他拿起遲梧初的呆呆小魚造型的肥皂,壞心眼地扣了一小塊尾巴下來搓掉。

想了想,又扣掉一塊魚鱗。遲梧初對這些東西那麼龜毛,必然會心疼。

該心疼的不心疼,不該心疼卻偏偏要心疼,真是搞不懂。

……

“叩叩叩。”有人敲門。

“你們兩個的事解決了嗎?開門。”季滄海聲音從車外傳來。

“嗯,差不多解決了五分之一吧,不過戈野他臨時中斷,我也挺痛,所以下次再找機會吧。”遲梧初捂著腰,三步一皺眉地走去開門。

“?”

車裡有淡淡未散開的血味還有藥味。

見季滄海一臉怪異地看著自己,遲梧初怕他誤會,於是想了想,又解釋道:

“主要是剛才出現了可能對我和戈野之間美好感情造成無法挽回裂痕的傢伙,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比較直接的方法解決。”

好像越解釋越複雜,算了,他還是不說了。

“……”

“……”

你和他能有什麼感情?相殺,相殺,還是相殺的真假少爺兄弟情?

季滄海難以置信地看著遲梧初的腰,又問道:“腰怎麼了?戈野呢?”

“腰啊,捅壞了,戈野正洗澡呢。”遲梧初指著浴室,“剛才我們用力重了,我血流的有點多,他髒了,所以我才逼他洗的。”

季滄海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方面。

戈野不是信誓旦旦和他說過,絕對不會多碰半分遲梧初這個龜毛傢伙的東西嗎?

現在居然跑去人家浴室裡洗澡?!!

遲梧初想讓每一個可能成為的房車司機身上都香香的,時刻給車內營造溫馨放鬆的環境,現在剛好是個機會。

“對了,季哥,我可以這樣叫你不?”他禮貌地問道。

之前不都是直接喊他“滄海哥哥”的?現在倒是客氣了?

季滄海摒棄腦海中不三不四的念頭,問:“隨你怎麼喊,怎麼,腰難受?”

“就是……嘶,你過來一下,可以嗎。”遲梧初佯裝虛弱地朝他招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季滄海看著臉色蒼白的遲梧初,心臟猛然漏跳一拍:“嗯……小初,你說。”

戈野剛走出浴室,還在擦著凌亂的頭髮,就看到眼前這曖昧的一幕:小初??

熱烈追求他多年的遲梧初朝季滄海招手,萬般抗拒多年的季滄海竟然還真就老實聽話地湊過去?

只見遲梧初伸出腦袋,在季滄海身上嗅了嗅,故技重施道:

“嘔————”

季滄海被他反應嚇了一跳,關心道:“你沒事吧?!”

“遲梧初!”戈野揪著毛巾出現在他眼前,面若寒冰地俯視他。

“啊?你洗完啦?”遲梧初眨眨眼,不明白戈野莫名其妙生什麼氣,反正這人就是喜怒無常的。

“……”戈野也不知自己為何生氣,只感覺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心窩裡燒。

他真是瘋了,居然去在意遲梧初這種人的想法!

他氣惱地披上外套,冷淡道:“麻煩讓一下。”

“哦。”遲梧初往後蹭了一個身位,見戈野停在原地還不過去,又往後挪了一點。

戈野身上小魚肥皂的香味很好聞,遲梧初很喜歡這個味道,只不過似乎有點濃?這貨到底用了他多少肥皂?

“哼。”

戈野刁鑽地從兩人中間擠過去,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他怎麼了?突然兇你幹嘛?”

季滄海是真搞不懂了,戈野和遲梧初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曉得,可能是上火口腔潰瘍?對了,咱們繼續。”遲梧初繼續招招手。

下車後龜速前進的戈野:“……”居然還要繼續?

只聽見,車上傳來一聲熟悉的: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