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Fly·Jerry

季滄海暈得很徹底，對講機裡他的音色徹底失聯。

還好前面的戈野及時幫季滄海把住方向盤，這才避免了事故的發生。

不過這麼大幅度的動作，也扯到戈野身上那幾道比較深的傷口，有兩道沒癒合好的又重新裂開，往外滲血。

“嘶……”戈野發出極細微的痛嘶。

對講機那邊的遲梧初耳廓發熱：完了個大蛋，他好像有點喜歡戈野這半死不活的死動靜。

夜色已深，貿然前去檢視不是辦法。

遲梧初非常鄭重的拿起對講機，輕咳兩聲：“戈野，戈野，收到請回答。”

“1。”戈野並不怎麼想和遲梧初對話。

即便隔著對講機，聽到遲梧初的聲音也感覺自己的耳朵被騷擾了。

“……”遲梧初難得短暫地被沉默了一次。

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還是他開口打破僵局：“季長官情況怎麼樣？”

嘖，季長官？刻意叫這麼生分真是難為遲梧初了。

戈野忙著給季滄海扒衣服散熱，簡單回覆：“高熱，要麼覺醒，要麼屍變。”

“讓他到房車裡吧，實在不行我還有電鋸。”遲梧初披上外套，準備下車去把人接過來，畢竟皮卡的環境舒適度不可能比得上堪稱移動房子的房車。

“對了，你平時就這麼高冷嗎？”遲梧初下車前問了句。

戈野挑眉，嗤道：“昨天我也是高熱。”

“……”被雙殺。

“下車記得拉手剎。”戈野出於人道，提醒了句。

“……我雖然沒有駕照，但是我！會！開！車！”遲梧初暴躁道。他承認，他很少被人沉默三連擊，今天還是第一次。

他發誓，從現在起他不說話了。

遲梧初剛開啟車門才想起，為什麼他要親自下去接啊？

他明明可以讓戈野把人送過來啊！

算了，來都來了。

深秋的風陰森森的，好像有一百隻女鬼姐姐趴在背後吸你的陽氣，遲梧初哆嗦著看傷勢未愈的戈野扛著季滄海走上房車，不禁疑惑，他到底下車幹嘛。

昏暗的銀色月光下，地上忽然閃過幾道影子。

遲梧初也察覺到有東西靜悄悄地劃過他的頭頂。

他脖子上一涼，立刻往後摸去。

那東西靈敏性很高，立刻又飛走了，遲梧初只摸到滿手血跡。

“！！！”真有鬼啊！

遲梧初炸了，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吸他嬌嫩白皙修長性感的後脖子？那是他留給未來男朋友吸的！

戈野指尖燃起一團明火，往天上丟去。

剎那的焰火炸開，照亮了周圍，有十來只蝙蝠圍著他們轉。

“是變異蝙蝠，會吸人血，快上車。”戈野催促道，“夜晚蝙蝠行蹤軌跡，很危險。”

遲梧初嗜血狂傲道：“呵，戈秘書，三分鐘內，我要它們血債血還，天涼蝠破！”

戈野無語地站在車裡：“你只會被他們吸更多的血，移動血包，不，明天就應該稱你人肉乾屍。”

遲梧初挑釁地看了眼戈野，左唇角標準挑起30度，冷笑一聲，然後在房車鑰匙上按下一個按鈕——

房車雙側展開兩排超級大燈，“轟”地亮起。

方圓二十米內，整個天空都變明亮了。

“迪迦，接受遲梧初的光吧——！”

戈野上一秒還抬頭看著那燈，下一秒猛然亮起，這該死的遲梧初果然想暗害他，快瞎了，視網膜好像被太陽日了。

當戈野的視覺系統重新接受大腦操控後，就發現地上已經躺著七八隻變異蝙蝠屍體，就像一隻只失去希望的老鼠，都被遲梧初從後脖頸精準切斷命脈。

其中那隻犬齒帶血的，遲梧初額外多獎勵了他兩道冰稜，它的蝠翼被切斷，沒有了翅膀，像只死老鼠。

戈野不清楚遲梧初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並不好奇，或者說，他對遲梧初怎麼樣沒有半點興趣。

“Fly·Jerry（飛翔的傑瑞），這就是你冒犯我的代價。”遲梧初指著地上的蝙蝠，教訓道。

裝完逼的遲梧初最後“哼”了一聲，然後趕緊關燈衝回車上，給自己的脖子上藥。

還好異能者的體質不同於普通人，普通病毒無法入侵，不然被變異蝙蝠這種這麼咬一口又沒法打狂犬疫苗，那就真的完蛋了。

……中國有個成語說的好，老驥伏櫪，禍不單行。

遲二哥派來護送他們的兩位強大士兵，不約而同地選擇在今天同時高熱，真是兩個猛男拼刺刀——雙蛋同完。

房車裡一下增加四位病患（遲梧初脖子被啃了把自己也算進去），壓力山大。

白鈺洗了個澡，闔眼前還把頭髮吹乾了，再強的女戰士病了也會是脆弱的，她聲音微弱顫抖地說：“我就說……我平時……都不怎麼來……姨媽……原來是……變異了……”

“……”戈野算是明白，遲梧初下午說的那句“女人的事，你別管”是什麼意思。也難怪，季滄海這個朝夕相處的隊友都沒想起來她有這事。

遲梧初半蹲在床邊，安慰道：“好了眉姐姐，你的實初哥哥馬上就來，你撐一會，睡吧。”

白鈺：“不是應該……用力嗎……孩子……”

“白長官，睡！”

“是！”

“……”

遲梧初拿著毛巾沾冰水擠幹給她敷上，又給季滄海敷上，全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做過很多遍。

看著遲梧初給人敷毛巾，自己後脖子兩個齒痕還在一顆一顆流著血豆，像是沒有知覺似的，戈野長眸微垂，像在思考著什麼：

嗯，變異吸血蝙蝠的唾液具有麻痺性。

他找到醫療箱，拿出酒精，紗布和外傷藥。

遲梧初忙完，回過頭來，第一次對上戈野毫不收斂的雙眸。

戈野眸色黑得深沉，像是裝滿宇宙星辰，有種要把人吸進去……狠辣蹂躪然後殺掉放幹血做成人肉乾的錯覺。

不愧是男主，還真是危險得迷人。

遲梧初眼神被對方燙到，迅速挪開，又不知該落在哪，只好呆呆望著邊上躺著的季滄海。

戈野想起這貨對學長做過的荒謬事情，諷刺道：“他不喜歡你。”

遲梧初又不喜歡原主白月光，所以這話對他來說沒有半點殺傷力：“哦，這和我看他不衝突。”

戈野以為他在心疼，有爽到。他沒有多說：“過來上藥。”

遲梧初撓撓後腦勺，原來是因為戈野自己上不到藥，想讓他幫忙？早說啊，還用得著這麼拐彎抹角。

真是彆扭的男主。

某個人完全就把自己嬌嫩白皙修長性感的後脖子給忘了。

“脫了吧。”遲梧初叉腰，理所當然道。

戈野：“？”

遲梧初奇怪了，怎麼會有這麼彆扭的人啊：“不是你想要嗎？你不脫，我怎麼和你繼續下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