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滿大柳愜意的坐在太師椅上。

剛才,後金派人秘密送來二十萬兩銀票作為經費,還有兩顆價值千金的夜明珠,那是對滿大柳這段日子的獎賞。

看得出來,後金朝廷對滿大柳的表現很滿意,他端著茶盞,撥了撥茶沫,飲了一口,說不出的舒爽。

作為新黨的代表人物,雖然滿大柳自認為自己行蹤隱秘,可是拉攏和聯絡東林和魏閹一系的人,終究是要露出馬腳的,因為新黨就是漢奸國賊,比其他派系更可恨一些!

“林百戶,起來。”

亥時一刻,剛剛進入夢鄉的林嶽聽到了上官婧的聲音,努力睜開眼一瞧,對方的臉都快貼了上來。

“奶奶的,自己好不容易才睡著,竟然被打擾醒了,這覺都不讓人睡了嗎?”

當然了,這是林嶽心聲,他看著上官婧問道:“你這是……上官千戶,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林嶽雖然不算太白,可是一股英氣讓一般女子著迷,可眼前的上官婧粗壯的身軀,她算得上是一般女子嗎!

“跟我走,快點。

對了,把官袍穿好。”

上官婧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快一點。”

林嶽有些惱火,這大半夜的時候,還不讓人好好睡覺,出了鎮撫司直接向皇城方向,林嶽感覺到了不對勁,開啟心靈感應探尋上官婧的心理,上官婧之前心牆很厚,戒備心極強。

林嶽一直沒有探尋到上官婧的內心,此刻上官婧心境放鬆,她在想“深夜魏公在皇宮指名召見林嶽,不知所為何事?”

“原來是魏老狗找我,啥事呢?”

上官婧回過頭,正好看到林嶽沉思的樣子,她似乎有所察覺,一直以來…上官婧就覺得林嶽不簡單,具體是哪裡她一時說不上來。

林嶽知道自己被上官婧注意到了,這時候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搪塞過去。

上官婧似乎知道自己的心裡被林嶽感知,要知道有些人的感官很敏銳,林嶽既然知道自己沒有危險,還是有所保留的好,跟著上官婧一路向皇城而去。

東長安門門口,魏果兒在城門內側焦急的等待,如果不是魏忠賢在皇宮,真要是關了城門,任誰也是敲不開的!

御書房,林嶽跪在外邊等待召見,這也是林嶽第一次見到朱由檢,內心有些微微激動。

自己從六品武官還沒有那麼大的威風,這也是林嶽拼命向上的原因,只有掌握了一定的權力,很多事情才能夠做得更好!

“讓林嶽進來。”裡面傳來了魏忠賢的聲音。

林嶽耳朵動了動,御書房的門開啟了,魏果兒招招手,“林百戶進來見駕。”

如果在平時,除非有人謀反,如果沒有皇權特許,想要在夜晚見到皇帝,壓根是不可能的,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魏閹勢大。

林嶽低著頭不敢抬起,剛才魏果兒已經說了規矩,除非皇帝陛下應允,否則…直視皇上都是大罪一件,這和魏忠賢深夜能夠出入皇城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眼前還有袁崇煥在此,要不是情況緊急,也不會這樣,既然林嶽來了,他想知道召見他的真實目地,心靈感應開啟,幾人的心思一覽無餘。

袁崇煥內心:怪不得支援遼東如此艱難,原來有內鬼作祟!

魏忠賢內心:你雖為皇帝,沒有我支撐你的話,啥也不是。

朱由檢內心:後金人該死,魏閹狗賊該死,朝廷內鬼該死,一切都該死!

這個林嶽……又是個什麼章程?

林嶽一頭黑線,這心靈感應如此敏銳,可是對方內心的想法和本身身份有些不符,除了袁崇煥正常一些,朱由檢和魏忠賢面和心不和,也是自己切入的最關鍵點。

“這是錦衣衛,是朕的親軍,具體讓魏督給你說吧!”

朱由檢咳嗽了兩聲,先是看了看袁崇煥,袁崇煥看著林嶽,滿眼的欣賞之色。

袁崇煥知道…雖然毛利跑了,林嶽中了埋伏後死裡逃生,足以證明他對得起身上這件飛魚服,確實一心為朝廷。

魏忠賢為東廠督撫,全權節制鎮撫司,由他來吩咐任務也算是合情合理。

“試百戶林嶽上前聽命,命你組建一營專行調查新黨一事,為了便於節制諸司,特賜令牌一枚。

另,林嶽升為百戶,所轄之營人選有林百戶自行負責,營內大小諸事自行節制。”

魏忠賢說完,看了看林嶽,“林百戶,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林嶽低頭拱手,說道:“陛下,魏督,下官並無他事,只是……可否將南司百戶荊芥暫時呼叫與我?”

“南司荊芥!”魏忠賢看了看朱由檢,朱由檢壓根不知道對方是誰,一旁的袁崇煥附和道:“陛下,荊芥刑獄出身,這次臣夜遇刺殺,就是荊芥和林嶽共同查案。

他倆人短短兩日就有了眉目,荊百戶和林百戶一樣,也是鎮撫司不可多得之才。”

袁崇煥話裡有話,他和朱由檢心意相通,朱由檢聽出了話外音,雖然鎮撫司歸魏忠賢節制,並不是所有人都臣服於魏閹一系,眼前的林嶽假以時日,也是護衛朱由檢的中堅力量。

魏忠賢撇了撇嘴,他焉能不清楚袁崇煥的想法,眼前的林嶽還是自己慧眼識炬,一手提拔上來的,目前對自己可謂忠心可踐,說白了…這次魏忠賢提出讓林嶽帶隊緝查新黨,就是便於控制而已。

“孫猴子還能逃出如來佛手掌心”,這不是鬧笑話呢嗎!反正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只要發現朱由檢脫離掌控,自己先下手為強就好。

當然了,這都是內心想法,沒人會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他不知道的是,林嶽一直捕捉魏忠賢想達,對他內心的一清二楚。

“這老貨私心太重,眼下皇帝根本鬥不過他,袁督的根本遠在遼東邊地,自己有了這個契機,反而能有機會接觸朱由檢……”

一時間,林嶽想到了很多。

雙手接過令牌,林嶽的眼睛亮了起來,令牌一面是節制諸事,另一面是出入不禁,他想抬起頭看看皇帝朱由檢,整起來魏果兒的定住,慌忙低下了頭。

此刻,上面三人的想法又出現了。

袁崇煥:這下如果查到新黨蛛絲馬跡,這後金陰謀告破,開春之戰勝算又增加了兩分。

魏忠賢:不管用誰,都是我的人,你們做任何事難逃我的手掌心,皇帝小兒如此,更別說東林小兒和什麼新黨逆賊了。

朱由檢:不知道眼前的林嶽能否為朕所用,鎮撫司始終是朕的鎮撫司,錦衣衛本就應該是朕的親衛,任重道遠啊!

半刻鐘後,林嶽出了皇城,門口等候的熊煥和武昌等人圍上來,等著林嶽吩咐。

“武昌,我記得你說過你家中有一處閒置的倉房,面積還不小是不是?”

武昌不知道林嶽幹什麼,點了點頭。

“好,書生,你和武昌跑一趟,如果夠一營人出入,吃住,演武操練的話,給我定下來。”林嶽對著書生說完,看了看熊煥等人,“其他人如果去南司!”

“大人,去幹啥?”熊煥撓了撓頭。

“尋人。”林嶽說完,回頭看了看皇城,感慨道:“這次是妥妥的皇差,替陛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