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日衛縣山上穆春秋跟她提過一句後,江蘭心便思索起將內心心法賦予屬性的辦法。

幾日實驗過後,總算是有了些眉目,她私下把這套心法稱之為《江湖心法·火》。

但因為先天境界的真氣質量差了些,不夠轉變成屬性真氣,也就一直沒用。

而現在,既然她已成真元,那真氣質量自然就不是問題!

將體內真氣點燃後,便轉化成了烈焰真氣。

她痴迷的看著手上熊熊燃起的赤炎,灼熱的溫度令她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與舒心,就像貼在穆春秋身邊一樣。

你跟我說過的,我都做到了,而你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等我滅了這頭怪物便來尋你!

已經變成怪物的李默此時也體會到了之前鐵柺周武衛那些人的心境,這女的說突破就突破,說領悟就領悟,一點道理都不跟你講。

究竟誰才是怪物啊!

那赤色的烈焰令他感受到了來自本能的危機感,彷彿就是他的天敵一般,李默嚇得後退三步,想要遠離面前的烈焰女神。

快逃!快逃!快逃!

要死!要死!要死!

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來自身體怪物的原始本能不斷警戒著李默此女的危險性,名為理智的線繃斷了。

他再也不顧為兒報仇了,慌亂的後撤,這裡是廢墟,旁邊是居民區,逃出去,快逃,逃到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去哪都行,一定不能再碰見這女人了!

黝黑的身體再也維持不了人形態了,他的雙腿變成一團黑色的爛泥,急速蠕動起來,想要逃離此處。

“誰讓你走了?”

冷豔追命的聲音傳來,數柄由升級過後的烈焰真氣凝聚而成的火焰飛刀“咻”“咻”的插入他逃跑線路的正前方。

一時不慎,來不及剎車,那團黑色爛泥直直的撞了上去。

“呃啊!”黑色的怪物發出了悽烈的慘叫,觸及烈焰的粘液部位“蹭”的一下燃燒起來,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助長火勢起的更加猛烈。

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徹底切斷放棄了被點燃的部位,任由火焰將那部分黑色粘液燃燒乾淨。

“咻”“咻”“咻”

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無數柄烈焰飛刀射在地上,圍成一個火圈,將他徹底包圍起來。

紅色血衣的江蘭心被烈焰包裹著,蓮步走來,看著火圈中明顯小了一圈的黑色粘液怪物,淡淡的說道:

“很奇怪啊,你剛剛說了,我們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你殺了我父親,而我殺了你那怪物兒子。”

“如此大仇,理應今夜結算,你為什麼要跑呢?”

走投無路的李默勉強變幻出人形的頭顱,不知作何神情, 只能色厲內荏的叫囂道:“跑?呵!我是要去韓府殺了那穆小子,讓你體會痛失愛人的感覺後再將你殘忍虐殺!”

“否則就算把不明不白的你吃到我肚子裡,也難以享受復仇的快感!”

哦?看這怪物的意思連穆春秋今夜單人赴宴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在韓府待著。

江蘭心聞言眼睛一亮,身上的火焰也歡快了些許。

這麼說來,穆春秋只是不知去哪了,並沒有死,之前那幾人就是晃我罷了。

暗暗記下這點,她表面依然不露聲色,漠然道:

“你不是嫌我攻擊軟弱無力嗎?”

“那接下來這一擊,你可看好了!”

江蘭心猛烈一掌拍出,搬山掌的武道幻象再次顯現。

這一次,熊熊烈火附著在了原本的蒼翠群山之上,它竟轉換成了遮天蔽日的火焰山。

厚重威壓炙熱的火焰山自怪物李默德頭頂蓋下,被火圈包圍的他避無可避,宛如甕中鱉,亦如燎原之火中弱小的螻蟻,毫無還手之力。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痛徹心扉的慘叫從黑色怪物身上傳出,響徹夜空,喚醒了整個濡陽城沉睡中的人們。

真元境級別的真氣質量,火屬性心法的暴躁攻擊,再加上世間天驕專屬的武道幻象,將這不可一世,沒有弱點的怪物燃燒殆盡!

疑似魔的怪物,李家家主李默死了。

還沒來得及等他為兒子報仇,還沒來及成長起來的禍害蒼生,就被江蘭心按死在了小小的濡陽城中。

“滋滋滋。”熊熊的烈火燃燒著殘餘的黑色粘液,誓要將它從世上徹底清除。

今夜一戰。

宏偉而莊嚴的城主府沒了,現在只剩一地燃燒著烈火的廢墟。

舉世無敵的大乾鐵衛消失了,變成廢墟深處掩埋著的肉泥作為火焰的燃料燃燒著。

濡陽城最尊貴,最具權威的城主周武衛和王家的王再興死在了武道幻象之下,和那些衛兵沒什麼兩樣。

強大的真元境高手鐵柺成了怪物李默的血食,沒人會記得他的姓名。

而李默和他那個被打爆的兒子一樣,尚未來得及危害人間,就被提前消滅。

從此以後。

韓家的敵人,王家和城主都已消失,往後無人再會苦心積慮的謀害韓老爺子和汙衊韓家。

江蘭心的大仇已報,心中再無顧慮,能夠安心陪伴穆春秋左右。

而穆春秋,重生以後一件件火燒眉毛的危機都已解決。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

穆春秋究竟去哪了?

江蘭心很想知道他到底跑哪去了,明明跟自己說要先去赴宴探路,結果自己都把城主府內屠盡了都沒見到他。

於是江蘭心拼了命的在城主府的廢墟內翻找他的蹤跡,然後一無所獲。

她又去李家王家找人,結果整個李府,別說人了,連只老鼠都找不到,到處都是飛濺出來的暗紅色血液,看來早就全進了李默的肚子裡,變成他怪物身體的養料了。

而王家,也都是一群紈絝子弟和普通人,深夜揪出來後,見到一身血衣煞氣凜然的江蘭心嚇得屎尿並出,問不出個所以然。

無論何處,都尋不到穆春秋的蹤影。

最後無奈之下,她回到了韓府,換了身藍色錦裙,重新把秀髮梳起,插上他送的白玉鳳簪,在穆春秋的屋內默默等候。

這是他的家,他總會回來的。

若是等不到,即便跋山涉水,也要找到他!

江蘭心趴在之前看小說話本的桌上沉沉的睡去。

這一夜,她過於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