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一道驚雷在江蘭心腦海中炸起。

怎麼可能!穆春秋怎麼可能死了!

那個整日胡鬧,詭計多端的穆春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死掉!

“你在騙我!”

江蘭心一聲嬌呵,雙腿緊繃,化作一道幻影,朝著周武衛疾馳而去。她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閃電,瞬間穿越了空間的距離。

周武衛冷哼一聲,此女應當就是追隨著穆春秋的那名江姓女子,雖不知為什麼韓柏生和穆春秋不出現,讓這小小一女子犯險冒頭。但我周武衛可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真想來送死,那就成全你!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屑,望著那位藍衣少女,彷彿看著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

見她纖細柔弱的小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朝自己飛踢而來。

呵。

他心中冷笑一聲,我可是先天八重的武者,你這點微末的武藝,也想來與我一戰?

到底還是年輕啊,武者戰鬥哪有這麼凌空飛踢的?你在空中一點力都借不到,不就像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待宰羔羊嗎?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她的動作在他的眼中顯得是如此的緩慢和笨拙,彷彿他已經看穿了她的一切招式。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當她的腳踢到自己身上時,那種無力的感覺。

他粗壯的左手擋在胸口,妄圖抓住少女襲來的小腳,然後揮劍徹底擊潰少女。

結果剛一接觸,周武衛便大驚失色,他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撞向自己,恍惚中感覺不是年輕的少女踢向自己,而是一座千巒疊嶂的大山要把自己壓垮!

江蘭心的腳狠狠地踢在了周武衛的胸口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咔!咔!”他手骨斷裂,胸骨也被踢碎,內臟也受到了重創。

周武衛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花。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嚇得魂驚膽顫。

他不敢相信,自己可是先天八重的武者啊,面對真元武者也能過上一兩招,竟然接不住她一招飛踢!

此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周武衛心中充滿了震驚,他不相信一個平平無奇的底層捕快,竟然能夠生出如此天才。

江蘭心的攻擊猶如疾風驟雨,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她腳底發力,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倒飛出去的周武衛,朝著周武衛發起了一連串的攻擊。她的拳頭如鐵錘般沉重,膝蓋如鋼鐵般堅硬,腳掌如閃電般迅猛,每一下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打得周武衛毫無還手之力。

周武衛在江蘭心的攻擊下,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奄奄一息。

就在他即將喪命之時,江蘭心心中警鈴大響,身體彷彿瞬間掙脫了物理慣性的束縛,急速後退。

一根通體漆黑、吸收了一切光亮的鐵柺橫在了她剛剛的位置上。

這根鐵柺猶如黑暗中的毒蛇,等待著獵物的靠近。如果江蘭心剛剛慢了半分,恐怕就會被這根鐵柺穿個透心涼。

江蘭心望著那根通體漆黑的鐵柺,心中充滿了警惕。

“鐵柺”自黑暗中走出,似乎有些不滿自己未能一擊奏效。

滿院子的鐵衛將江蘭心團團圍住,握槍持弩,結成軍陣,百來號人的氣勢渾然一體,令她插翅難逃。

“城主大人,你沒事吧。”王再興一路小跑過來,看著滿身是血的周武衛,有點不敢上手攙扶,最後還是城主的貼身護衛將他扶起。

周武衛掙扎著起身,艱難說道:“咳……咳,暫時性命無礙。”

雖然死不了,但他被江蘭心一陣毒打也是身受重傷,沒有了再戰之力。好在還有鐵衛和王再興那廝請來的真元境高手。

“他不會死的,你們把他藏哪去了!”看著像鐵桶一樣把自己牢牢圍住的衛兵和一旁伺機出手的蒙面男,江蘭心沒有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是問起了穆春秋的去處。

躲在鐵衛身後的周武衛總算能喘口氣,他一邊咳著血,一邊不忘嘲諷著江蘭心:“呵,小女娃,你看不到嗎?屍首都在那擺著……嗯?屍體呢?”

他轉頭看去,方才躺在地上的韓天忠的屍首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地上那一攤血跡證明過曾經有人死在這裡。

“王再興!那傢伙的屍體呢!咳……咳!”他朝自家大舅子怒吼一聲,氣的又咳出一口鮮血,眼見氣息又弱了幾分。

如果屍身不見了,那說明對方還有人藏在附近!

王再興被周武衛的一聲怒喝嚇得抖了一下,戰戰巍巍的回道:“額,剛剛李默那傢伙突然說他忍不了了,然後拖著屍體去後堂了。”

是自己人乾的那就好,這突然出現的女子輕易的就把自己打成重傷,周武衛此時可再也不敢小覷韓家了。

要是再跳出個人他可受不了,萬一那個穆春秋也有這般實力……那今日誰能笑到最後可不好說了。

“你……你們真殺了他?!”

江蘭心看著大廳門口的血漬,腦子一片空白。

剛剛自己確實聽到了慘叫聲,當時聽著不像穆春秋,但也可能過於悽慘以至於聲線變了。

自己也確實得到了他摔杯為號的指令,可是闖進來怎麼也看不到他。

那他去哪了呢?

他能去哪呢?

江蘭心的世界瞬間崩塌了,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還沒有娶韓冰入門,他還沒幫自己滅了李家報仇,他還沒和自己結伴闖蕩江湖,去經歷那些所有可能的未來……

好想努力修煉追上他的腳步,好想長得再漂亮一些引起他的注意,好想再和他打一場亂七八糟的球,好想再陪他逛街胡鬧,給他戴上一隻大豬頭……

還有這麼多事情沒去做……

他怎麼能死,他怎麼敢死!

她本以為父親死後自己再也不會體會到心碎的感覺了,而此時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痛。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止不住的在臉頰兩側滑落,她的身體顫抖著,感到自己無法呼吸,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壓迫著她。她想要尖叫,想要發洩自己的痛苦和憤怒,但是她的喉嚨卻只能發出嘶啞絕望的聲音。

“我要你們全都給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