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男與莊家互相對視一眼,腦子徹底懵了。

十五萬兩?怎麼可能有這麼多!

這就算把鴻運賭坊翻個底朝天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雖明知對方就是在獅子大開口,隨便扯的一個數,可這也不敢反駁啊。

剛剛這面具男賭骰子的手段莊家也都見識過了,突出的就是一個不講道理。

一眾後天境界的保鏢全被對方瞬間擊敗,主家派來的高手見了他就像見了鬼一樣,嚇得直接跑路了。

可那又能怎麼辦?

不陪他玩下去吧,自己恐怕也是性命不保。

陪他繼續賭吧,再輸下去王家也得把自己宰嘍。

兩人被逼的汗流浹背,就在他們快要承受不住壓力,想著乾脆投降認輸,任由對方折騰的時候。

救星終於來了。

一名捕快打扮的中年男子大步邁了進來,穿著黑色的制服,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制式朴刀,身後還跟著三名同樣捕頭打扮的小弟。

“怎麼回事!有人舉報這裡打架鬥毆!還砍人手腳!”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濡陽城鬧事!”

領頭的捕快進賭坊迅速掃視了一圈,快速略過了一臉驚喜交加的莊家兩人,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頭戴面具的穆春秋和江蘭心兩人身上。

“怎麼著?就是你們兩個來鬧事的?”

“這裡可是濡陽城!是大乾的土地!不要仗著有幾分三腳貓的功夫就敢來鬧事!”

穆春秋還沒來及的說話,那個八字鬍莊家就宛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飛快地逃到捕快身後,抓著他的手,痛哭流涕到:“林捕頭,你可算來了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你要再不來,這人……這人腦子簡直有毛病!”

“別人到我這來都是規規矩矩的玩骰子,就他是滿嘴的胡話!”

“什麼主忠內元素反應,什麼青眼白龍宇宙英雄,前言不搭後語的,我是聽都沒聽說過啊!”

“稍有不如他意的就是一刀砍過來啊。”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被對方奇怪的規則玩的是腦子發暈,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好不容易拖到了主家的高手來,結果所謂的高手連動手都不敢就跑了,結果這個時候又等來了官府的捕快。

對方再怎麼囂張也不可能光天化日在濡陽城內當著眾人的面殺捕快吧?

這可相當於跟朝廷作對啊!

林捕快原先見他跑過來抓住自己的手還有些嫌棄,結果聽到他的話,嘴角又壓抑不住的上揚了起來。

“欸~什麼林捕頭,還沒定,沒定下來呢。”

“聽上面的安排,不要亂叫啊!”

然後他又像是表演變臉魔術一樣,看著莊家的時候壓抑不住的笑,轉過頭又對著穆春秋兩人怒目橫眉。

“你們兩個狂徒,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呢?”

“還是準備吃點苦頭再走?”

一邊說著,他身後的三名年輕捕頭圍了上來,拔出佩刀,對兩人形成了一個犄角之勢。

“不說話?那兄弟們,給我上!”

這幾名所謂的捕快,武功境界恐怕連賭坊內的保鏢都不如,敢如此囂張攻上來的原因,無非是因為他們吃的是皇糧。

敢對他們動手就是蔑視朝廷,最輕也得是個通緝重犯。

呵,看著出現的幾名捕快,穆春秋不由得有些想笑。

江蘭心被逼得在集市上賣身葬父,無一人敢上前幫扶的時候沒見到這群捕快。

青樓女子領著一群拖在韓府面前汙衊自己的時候也沒見到這群捕快。

自己被兩名黑衣人大白天的伏殺,一直到打完了都沒見到這群捕快。

平日間濡陽城那麼多江湖仇殺,覆盆之冤,從未見到過這群捕快的出現。

還以為你們不存在呢。

結果剛在這鴻運賭坊鬧了點事,這群捕快突然就出現了。

還真是濡陽城的好捕快呢!

真是……王家的好走狗!

眼見著三名捕快舉刀圍了上來,江蘭心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穆春秋。

怎麼說?殺了還是斷手腳?

服軟是不可能服軟的,她懂自己,也懂穆春秋。

永不吃虧。

這不是還戴了面具嗎,圖的就是一個為所欲為!

穆春秋無視砍向自己的朴刀,淡淡道:“先別殺,我還想跟他們好好聊聊呢。”

站在原地沒出手,等著小弟們教訓對方,自己輕鬆回去領賞的林捕頭就感覺自己眼前一花。

原先還是氣勢洶洶的三名小弟一瞬間就倒飛出去,砸在賭坊的牆壁上,然後身體無力滑落而下。

眼瞧著就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別殺的意思就是現在留一口氣就行,聊完之後這口氣在不在就無所謂了。

林捕快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失聲喊道:“你!你這惡徒!”

“膽敢謀害官府中人!你這可是謀反!”

“我勸你們束手就擒,莫要釀成大禍啊!”

該死該死該死!只想獨吞王家給的獎賞,人還是帶少了!

怎麼會?

怎麼會有人不怕官府朝廷的!

他一邊恐嚇著兩人,雙腿不斷後退著,眼神飄忽觀察的兩人的行動。

就等一個逃跑的時機,先跑了再說。

等他回去就報告上司這裡有人造反,速速派出軍隊前來鎮壓!

很好!

那個孫悟空面具的沒有出手的打算,那個戴豬頭面具的甚至玩起了骰子。

就是現在!

跑!

他腳底生風,只恨爹孃少生了兩隻腳,手腳並用的朝門外豬突猛進。

“咔!”“咔!”

穆春秋沒有放過他,只見他手中把玩的兩顆骰子像子彈一樣射出,精準的打在林捕快的膝蓋上,直接讓他的一對小腿與身體分離,疾馳的小腿還沒反應過來,朝前又跑了兩步才歪歪扭扭的倒下。

“啊啊啊啊啊!”

“我的腿啊!”

而林捕快的本體則是直面大地,狠狠得摔在地上,不顧摔得鼻青臉腫的臉面,他抱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膝蓋斷面痛呼著,面容猙獰。

“!”

形勢變化的太快,莊家和他的小弟呆愣住了,從地獄到天堂才入地獄的感覺屬實不好受。

見面具男的餘光掃過自己,他倆頓時抱在一起,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等待最終審判。

但穆春秋沒有管他們,反而是牽起了江蘭心的小手,像是邀功一樣的對她說道:

“這幾個人,林捕快和他的三個小弟。”

“就是殺了你爹的直接兇手!”

“當日你父親發現李家機密後,他們收了李家的好處,從背後偷襲江捕快致其死亡。”

“每天的這個點,他們就會在這鴻運賭坊周圍的茶肆裡消遣作樂。”

“只要賭坊這邊有人鬧事,他們就會過來幫王家把鬧事的抓回去,然後再向王家討要賞錢。”

“哈,這可是我特意讓老爺子去搞到的訊息哦!”

“不要太感動哦!”

江蘭心聞此言目光閃動,愣了一下,看著這幾名突然闖進來的捕快。

這……就是殺了我父親的兇手嗎?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用她古波不驚的語氣對穆春秋說道:

“你就這麼直接說出來,我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所以我們戴面具的意義是什麼?”

啊?這就暴露了嗎?

穆春秋有些不明白。

倒在地上的林捕快腦海中宛如一道驚雷閃過,他瞪大了眼睛,詫異喊道:

“你!你就是江捕快的孤女江蘭心!”

“還有你!你是韓府的穆春秋!”

啊這……好像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