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的郝倩,雖腦子一懵,嘴裡卻仍在耍心機:

“我說什麼了?從頭到尾我有一句是……”

“你如果不敢問,我忻戰代勞!!”男生瞪著猩紅雙眼逼近。

“……”郝倩終被嚇住,悻悻閉嘴不敢再放屁。

忻戰卻餘怒未消,指著全班同學,霸氣喝道:

“誰再敢拿別人隱私當笑料,休怪我衝到郝縣長家,請他來維護法紀!”

瞬間將事態震住,同學們再不敢八卦,紛紛回到座位上假裝溫習。

至於顧盼,請恕她沒法留在教室!

再成熟的靈魂,心理素質再強大,她也沒法面對全班異樣的眼光和無聲的嘲諷。那種感覺就像《西西里美麗傳說》中的女主,在眾目睽睽下被人扒得一絲不剩……

——

操場臺階上,顧盼迎風流淚。

她不知上輩子胡畔有沒有經歷剛才那些,因為自己並未親眼目睹,只在事後聽同學們傳過小道訊息。

如果胡畔同樣經歷了,那她突然有點理解這女人了……

也許,胡畔本性並不壞,只是被“身世之謎”掀起了慾望。在得不到“公正對待”後,心理開始扭曲。

加上今天的遭遇,以及之前高強的拒絕和鄭暉的戲弄,在她內心劃上傷疤,從而讓她變得瘋狂……

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如果總拿外在原因當藉口,去把自己的瘋狂行為合理化,好像也不妥吧?

想到這裡,顧盼沒法評價胡畔,只知自己這輩子肯定不會走對方的老路。迎風一聲嘆,她將思路拉回。不經意扭頭,頓嚇一跳:

“臥槽,你是鬼啊?”

只見胡畔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邊,對著遠方悵然憂傷。似是沉浸在思緒裡,對她的一驚一乍沒任何反應。

搞得顧盼有點尷尬,便苦笑試探:

“滿意了?最痛苦的片段,終於讓我經歷了。”

胡畔聲色不動,只是憂傷漸濃,好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句:

“不求感同身受,但求善意相待!”

顧盼心裡咯噔了下,差點就喝了這碗雞湯……

“如果一個人心存惡念,是沒資格求別人善意相待的。”

胡畔:……

這才轉眸看向她:“上輩子我沒害過你,只在背後搶了你男人。”

顧盼嘴角抽了抽:“也對,這不構成傷害。”

胡畔:……

惱羞漸起:“你捫心自問,上輩子喜歡你的那些男人,你在乎過嗎?”

“所以呢?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去一個個的在乎?”

胡畔:……

她不知是自己表述有問題,還是顧盼的思維強悍得難以撼動。只知這本是個好時機攻破對方,卻依然開局就被動。

這女人就那麼“彪悍”嗎?她不信!

“顧盼,我說不過你。但我真的不認為你做人優秀,也從來沒服過你,包括現在。”

顧盼笑了笑:“你認為我活著,就是要你服氣?”

胡畔:……

頓惱羞成怒:“你太自私了,太目中無人!”

“也許吧!”顧盼雲淡風輕,“但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總認為所有人都該注意到你。”

胡畔:……

草,這女人什麼不好做?偏做律師?

“不過你說我自私,我不否認。”顧盼話鋒一轉,收起笑容。

胡畔就像抓到契機一般,立馬開始攻擊。

“你不僅自私,還狂妄自大!”說著,眉梢嘲諷揚起,“就像今天,我沒想到你會弄得如此糟糕,連我上輩子都不如!”

的確,上輩子面對郝倩的人身攻擊,她只會趴在桌上哭,連個屁都不敢放。所以最後,並沒像顧盼這樣陰溝裡翻船,讓矛盾愈演愈烈……

我們難以評價到底誰的處理方式更好,只知顧盼對這事已深深自檢了。

“也對,來自2023年的金牌律師,面對他人的惡語攻擊,不知道用刑法去應對,還不如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刑警……呵,的確可笑。”說著,深深嘆口氣,“好吧,我接受你的嘲笑。”

本是句誠懇打趣的話,若換成別人,肯定就趁機跟對方握手言和。可胡畔心胸狹隘,思維又異於常人,她聽得十分不爽……

“嘴這麼毒?真不知那些男生都喜歡你什麼!”

“喜歡這張臉啊!”顧盼眨眼一笑,“現在你拿走了,你該開心。”

胡畔:……

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總之,心中預感不祥。

果不其然,顧盼話鋒一轉,笑得幸災樂禍:

“不過你也開心不起來,畢竟你奪走的這幅身板,是方寶言生的。”

胡畔臉色一沉……

顧盼視若無睹,看似隨意的丟擲正題:

“怎麼著?啥時候咱倆各自迴歸,認祖歸宗?”

胡畔果然中招,陰沉懟道:

“你樂什麼樂!你又不是顧家生的……”興許是擔心自己沒表述清楚,說完後,她又咬牙切齒補上一句,“上輩子和今生,都不是!”

顧盼頓心裡有了數:這女人上輩子就清楚自己和顧家沒血緣,卻還是利用忻戰在裡頭搞事……

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有心機,自己剛才說她“心存惡念”,真一點沒錯!

懶得再跟她打嘴仗,顧盼吸口涼氣,假裝淡然追問:

“所以呢?顧家女兒去哪兒了?”

“想知道,自己去問傅紹玲咯?”胡畔笑得挑釁又狡詐,“就怕你沒那個膽兒!”

顧盼靜靜打量她這表情,頓猜到一二,便悠然笑了笑:

“膽兒我有是!但我不會像你上輩子那麼蠢。”

胡畔:……

臉色倏變,已記不清今天是第幾次被對方噎住。她只知,女律師是這世上最不該存在的人種!

見對方被噎得惱羞憋屈,顧盼收起戲謔,突然問:

“為什麼坐牢?”

沒想到她話題轉得這麼快,胡畔有些心慌,卻也極力掩飾。頓了頓後,她用一種極其變態的表情回道:

“我說殺了人,你信嗎?”

本以為顧盼會稍有遲疑,熟料……

“信!殺了誰?”

如此果斷又面不改色,令胡畔苦笑連連……

有那麼一刻她想繳械投降:眼前就是銅牆鐵壁,自己再重生十輩子,也攻不破!

罷了罷了,有些事看來沒法迴避。深深吸口涼氣,她陰冷湊了過來,壓低聲音:

“今天的事,你最想殺誰?”

顧盼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