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糟心的夜晚

顧盼的震驚，自是也在傅紹玲的意料中。於是，她起身一邊給顧盼開罐頭，一邊輕輕解釋道：

“之前你懷疑的那件事，阿姨仔細想過，認為不能再瞞著你倆。”說著，將甜蜜蜜的黃桃罐頭遞給她，嘆口氣道，“沒錯，顧盼的確是你媽媽方寶言生的。所以阿姨和你顧叔考慮再三，打算讓她迴歸。”

顧盼：……

呆呆拿著罐頭，不知該做怎樣的抉擇。甚至期盼下一秒，傅紹玲不要把話說開。

可對方還是沒能如她願……

“至於你，我們隨時歡迎你來顧家。”說這話時，傅紹玲臉上露出罕見的慈祥和期盼。

顧盼卻眉頭皺起，聯想到今天方寶言的異常，她問：

“您已經跟我媽說了，對嗎？”

“哦不，阿姨認為跟她說開之前，得先徵詢下你的意願。”傅紹玲看出她的不情願，頓很有些失落。

卻不知，顧盼比她更失落……

傅紹玲都還沒提，方寶言就開始疏遠她這個女兒了；如果顧家把話說開，方寶言還不得立馬答應？

頓感一陣虐心，明明知道方寶言是衝著她“顧盼”的身份，才對胡畔好。可就是忍不住失落、痛心。

就像2023那些霸總小說的橋段：對男主有過救命之恩的是女主，男主也明明是衝著女主才付出感情。卻被真相矇騙，錯把女配當愛人……

“阿姨，容我想想，可以嗎？”最後，顧盼只能這樣回覆傅紹玲。

對方雖有黯然，卻也強笑著點了點頭。

臨走時，被顧盼突然追問：

“阿姨，您當年為什麼要把方寶言的女兒抱走？”

傅紹玲怔了怔，請恕這個問題，她沒有心理準備。因為她覺得，這應該是家裡那個不爭氣的“顧盼”關心的，而非面前的“胡畔”。

但念及這個女孩可能會答應來顧家做她女兒，傅紹玲也就不再隱瞞：

“因為我的女兒，一出生就死了。”她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回憶道，“我承認，當時承受不住打擊，有點精神錯亂。在產房看到那個女嬰對我嘎嘎笑，我就，就……”

說不下去了，回想那畫面，她眼眶已泛紅，喉頭也有些哽咽。

顧盼被感染，含著淚嘆道：

“一世母女，源自眼緣！”

“對，就是眼緣！”傅紹玲眨眼忍淚，話鋒一轉道，“直到現在我才發現，當初的眼緣，可能是錯覺。”

顧盼能猜出她為毛要這樣說，可在頓了頓後，她還是問了句：

“為什麼？”

本以為傅紹玲會數落胡畔的種種不是，熟料，她竟語出驚人道：

“那孩子的體內可能流著，流著強姦犯的血……”

顧盼聽得腦袋一嗡：“什麼意思？”

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真相，卻又期待傅紹玲能如實相告。

對方卻讓她失望了，猛地緩過神後，苦笑道：

“抱歉，我無權在背後猜測方寶言，真相你應該去問她！”

“你覺得她會說嗎？！”顧盼突然義憤填膺，眼眸猩紅。

令傅紹玲狠狠一怔……

秒意識到，她和方寶言之間起了很大的間隙，這是好事！

便上前勸道：“孩子，別激動。有些事方寶言可能會對顧盼隱瞞，但對你，她不會。”

雙唇抖動，臉部抽搐，顧盼在心裡喊著：

——我就是顧盼！！我就是！

卻怎麼也講不出口。

而不知情的傅紹玲仍在和藹勸道：

“畢竟你是她養大的，沒有血緣也有感情。再說她那些經歷，無關你的血緣。我相信只要你問，方寶言會說的。”

看似是鼓勵，實則是挑撥……

顧盼一下子聽出，便冷冷挑眉：

“所以呢？您要我去問她，當年被強姦的經歷？”

傅紹玲一下子被噎死，沒想到她洞察力如此強，反應如此機敏。

“哦不，阿姨絕沒那個意思。只是……”

“阿姨，我知道你對我好。”顧盼打斷，義正言辭丟下句，“但請恕方寶言的種種謎題解開之前，我沒法離開她。”

傅紹玲吸口涼氣，心想：你這是威脅我嗎？

顧盼絕沒那個意思，她純屬不願看到母親耍心機，便委婉下逐客令：

“阿姨，我累了想休息，可以嗎？”

傅紹玲：……

沒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只得強顏歡笑、悻悻離開。

——

傅紹玲走後，顧盼心煩意亂，被那句“身體裡流著強姦犯的血”堵得慌。本想趁這個夜晚好好理一下思緒，可偏偏還有人要來打擾……

快夜深時，高強居然跑來。揹著書包兩手空空，顯然不是來探望她病情的。

對方也是單刀直入，一進門就問：

“顧盼說，你讓張珂偷了她的准考證？”

聽得顧盼本盼心裡直髮笑，面上卻不帶任何表情的反問他：

“你覺得可能嗎？”

高強抿唇頓了頓，皺眉道：“本來我不信，可她承認今天你和張珂被打，是她叫的人。”

“So？”顧盼實在沒心情跟他討論那個女人。

只感胡畔要多蠢有多蠢，想逃避高考很簡單，在第一天把准考證丟掉不就行了？非得搞這麼多出後，才用這個來掩蓋“張珂被打”的真實原因，腦子慢半拍麼？

卻不知，胡畔不是沒想到這個“點子”，而是壓根沒機會實施。自第一次在家裡說“不想高考”後，顧清遠和傅紹玲就把有關高考的一切看得比啥都緊，尤其是准考證！

就好像知道，她會用這招躲避高考似的？

“所以我想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顧盼誤會了？”高強小心翼翼問道。

顧盼只感腦殼疼，捏了捏眉心：“你今天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高強一下子被噎住。

於是，顧盼平靜的把話說開：

“高強，丟准考證的人是我，不是她！”

說完，平靜的打量他。

卻見高強秒緊張追問：“你昨天考完歷史後，有沒有見過她？”

顧盼搖頭。

“除了顧陽，你有沒有接觸跟顧盼有關的人？”高強眼露期盼。

似是懷疑她的准考證丟失，是被胡畔偷了？

顧盼秒看出，便吸口涼氣道：

“有！”

“誰？”

“你！”

高強：……

驚得跳起來：“你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