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欺霜在邊上搖頭,梁霄發現這個女人的實力很強,但是話很少。
反過來,某些實力一般的傢伙,話多得讓梁霄腦袋發疼。
李長戈搖頭:“正常人肯定不行,你用玻璃能刮傷那保安服,是因為那玻璃本身也是食人種的武器。”
“食人種平時的狀態類似於氣體或者說離子態。少數食人種會露出實體,但那種食人種的力量極強,徒手拆裝甲車都不在話下。”
“想擊殺離子態食人種,除非借用一些特殊的武器,比如我們的龍首燈和鬼頭刀。”
“龍首燈裡有用抹香鯨糞便做的固體燃料,就是古時候的龍涎香,這種香料配合粒子揮發器可以照出食人種。”
“特製的鬼頭刀劈斬的時候會產生特殊的空氣波動,可以使得食人種的身體暫時固化,讓我們可以傷害到他們。”
“所以我們提著紙燈和武器,打扮成古代天策府的模樣,連衝鋒衣上都畫上了盔甲的鱗片,讓人看起來好像是午夜裡cosplay的傻子。”
“對了,食人種也可以對付食人種,他們在血食麵前就是氣血上腦的野獸,會互相爭鬥,你用骨灰盒砸肩膀上枯手的時候,就陰差陽錯地用過這種方式。”
李長戈說得很明白了——力量一般的食人種不會露出實體讓人類攻擊,力量極強的食人種,人類對付不了!
聽見李長戈的話,梁霄心中開始思索,在林蘇雪鑽進他嘴裡之後,他跌跌撞撞下樓的途中遇到過逃竄的食人種,當時他好像徒手撕開了兩個?
不過當時渾身充盈的力量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慢慢減弱。
梁霄看著口若懸河的李長戈:“你最多能對付幾個食人種?”
他想用這種方法來確定林蘇雪的實力,林蘇雪搞定食人種看起來實在太輕鬆了。
李長戈立刻回答:“我們和食人種有共同的實力等級,用最簡單的天干地支來分成“甲乙丙丁戊”五個等級。”
“我們透過磁場的波動來確定食人種的等級,透過實戰考核確定人類的實力等級。”
“我現在的定級是丁級,意味著我能和同等級的食人種抗衡,也能輕鬆對付戊級食人種。”
李長戈的話太多,月欺霜忍不住總結了一句:“整個大夏,甚至全世界對於食人種的瞭解都只是在一個起步的階段,我們都在探索中!”
有點挑戰,梁霄心裡開始摩拳擦掌。
“小樑子,你李哥今天那個落地帥不帥?”李長戈又湊過來。
這個稱號聽起來像是太監,但是李長戈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一切可能都是林蘇雪算計的。
梁霄忍了一下:“叫我梁霄!帥?你是說在窗臺上滑下來那次?”
“那叫戰略性撤退!”李長戈立刻糾正樑霄的說法,“小樑子,你的情商註定你成為不了一名掙錢的律師啊!成為天策府的一員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梁霄愕然,李長戈這個轉場也太生硬了吧?
好像在酒吧街上一秒搭訕一個姑娘,下一秒就跟姑娘討論未來孫子的名字。
還有,你這個小樑子叫順口了?你丫上輩子是太監總管吧?
李長戈說話速度太快,那邊月欺霜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乾脆一言不發,默默地開啟了身邊的鐳射電視。
“你們這種組織,不是應該有很嚴格的考核麼?”梁霄難以置信地看向李長戈,“考察能力,考察思想,最起碼要有一個異能什麼的……”
“因為你人格魅力強大啊!”李長戈拍了拍梁霄的肩膀,“我覺得你就是天生的戰士!”
“從哪兒看出來的?”梁霄皺眉。
李長戈瞪大了眼睛:“因為你活下來了啊!”
“活下來就是天生的戰士?”梁霄對這種敷衍的考核方式表達質疑。
“難道死了的才算?”李長戈反問。
梁霄覺得他在偷換概念。李長戈卻抱著資料一本正經地點頭。
梁霄罕見地在黑血的侵蝕下活了下來,上級已經對李長戈下了命令,盡最大可能留住梁霄。
或許是考慮月欺霜太注重原則,所以這條指令並未對她釋出。
所以招募工作上,李長戈在孤軍奮戰。
梁霄無語,打算略過這個話題:“天策府是做什麼的?維護世界和平?”
“對啊!多偉大,多熱血的使命啊,不是麼?”李長戈拍了拍肩膀,“來不來,一起幹,為了正義!”
梁霄看了看強行熱血的李長戈,搖了搖頭:“為了那些在我們頭頂上踐踏的人有更穩定的生活環境,所以我去黑暗中拼命?”
“憑什麼?”梁霄問了一句,他是對著天花板問的。
他腦海中又迴盪起林蘇雪的話。
“竭盡全力,咬牙切齒,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世界欠我們的,要還!”
憑什麼我去犧牲,他們去享受和平?
沉默了很久的月欺霜看了梁霄一眼,那雙丹鳳眼若有所思。
李長戈聽見梁霄的這句話,仰身往沙發上一靠:“對啊,憑什麼啊,當年我也這麼想,老子在黑夜裡拼命,世人在跪舔富豪,權貴,女神!老子憑什麼去守這個世界啊!”
一時氣氛凝滯了。
“當時我也這麼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李長戈終於說出了一句有點文化的話語。
然後他側目側目看向梁霄:“小樑子,知道我是被什麼說服的不?”
梁霄看向李長戈,發現他左右眼邊各自有隱隱的傷疤,臉上更是有針線的痕跡,只不過那張臉太過粗糙,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說服我的不是特麼的正義,是一個月五萬塊錢的基礎津貼,一次任務一萬塊錢的基礎獎金,還有一千萬的死亡撫卹金!”李長戈拿出冰箱裡的一瓶百威啤酒,用手掌直接碎了瓶蓋一口灌下,“我和小月從武校出來,我們在臺上一個個動作摔成孫子,一個月拿幾千塊錢,或者出去當安保被人當狗使喚,還不如加入天策府。”
李長戈也沒有看梁霄,而是抬頭看天花板,好像是看當年的自己:“你願意消除記憶從這裡走出去做一個普通人麼?考證,進律所,給人端茶倒水,為了一個案子去客戶那裡裝孫子,大半夜喝吐睡馬路上。還是留在這裡玩刀玩槍玩命,用實打實的戰功說話?”
“你的話很有誘導性。”梁霄聳肩,“當幾年孫子,我也可能混成一個不錯的律師,年入百萬幾百萬也不是不可能,在這裡或許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戰士,但也有可能明天就死在哪個幻墟里!”
李長戈愣了愣,嘖了一聲拍桌而起:“靠!老子當年就是被這些話忽悠了,我怎麼就沒小樑子那麼清晰的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