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變節了
這個冬天。
柳夜就見到公子隔段時間，就去‘招惹’他的小佳人幾回。
剛開始，還需要公子砸點什麼惹對方生氣，那小奶胖子才氣咻咻地追著公子打。
最後發展到，只要公子出現，那小奶胖子就嗷地叫喚一聲，二話不說就開幹。
有次差點真的揍到公子。
當然，在接近五月的時候，冰雪消融之際。
公子成功玩脫了。
因為冰雪漸漸融化，從深山裡跑出來一些妖獸，衝破了竹林的防禦。
那晚柯弘半夜跑出去打妖獸的時候，柳夜還跑過去搭了把手。
到黎明，兩個人才將防禦陣補好。
那神情，看起來比往日冰冷冷的小臉倒是生動許多。實際上，公子只要跟著小奶胖子在一起，神情都會明顯柔化許多。
好傢伙。那小奶胖子掉落在一個泥坑裡，渾身上下，就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的燃燒火苗，別的地方都是泥巴裹著。
可是因為滿身是泥，冰雪又在融化，到處滑不溜丟的。
柳夜自己就是完美透過鍛體之術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意義。
這沒辦法，那小奶胖子此時奶乎乎的泥人樣子，真的挺逗的。
應該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沒事吧…”
她越生氣，反而顯得更逗。
而這泥坑，正好是昨晚妖獸闖進來弄下的，好大一個坑，泥水倒也不是很深，就到小奶胖子的肩膀而已。
雖然看一個人天才不天才，鍛體之術要看的是最後兩階。很多人完成到五階，就不會繼續練習下去，因為覺得沒有意義。而且第六階太難了，需要的時間太久了，大多數修士便放棄了。
這些且不提。
於是啪地一聲，小泥人栽倒在地。
公子有點羞赧之色，卻不好意思道歉。
但實際上了，幼年能夠完滿透過鍛體之術，對未來修習瞬身術，有這不可磨滅的影響。
要說這小奶胖子，至少修習鍛體之術方面，可以給個‘小天才’的稱呼。
小奶胖子的聲音，這次是真的特別憤怒，吼出來還給破音了。
這個進度，幾乎可以趕上公子了。
就聽到砰的一聲，重物掉落的聲音，然後還有泥水濺開的聲音混雜。
公子這下是真的急了，試圖衝過去安撫。
因為按照時間推算，那小奶胖子的鍛體之術，這會兒應該要突破到鍛體四階了，公子應該要去送功法了。
小奶胖子哭起來了，一哭就兩行淚刷過泥臉。
這一笑還得了。
一把泥巴就砰地將公子砸了個正著。
再抬起臉了，居然滿嘴的血冒出來。
“……”
等他醒過來，他就立即趕去竹林。
“哼！你解釋也沒用，我不理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就連柳夜都有點犯怵。女人發飆的時候，原來不論大小，都挺可怕的。
公子估計沒忍住。
“顧曜，你混蛋！”
柳夜匆匆趕到竹林。
柳夜估計著形勢，不用想，肯定是公子玩脫了，把人家小姑娘一不小心栽泥坑去了。
但是應該也是的確有點疼。
小奶胖子氣咻咻地從泥坑裡爬出來，渾身火苗騰騰燃燒。
她嘴巴磕掉了一顆門牙。不過此時已經到了掉牙的年紀，估計是本來就要掉落的。
公子歉意地從竹林之上落下來，只是在靠近小奶胖子幾步遠的時候，估計沒控制住表情。
勞累一晚，柳夜回去補眠了一小會。
柳夜定睛瞧。
然後這小泥人還不解氣，追著公子打的好厲害。
“嗚嗚！”
要不然不會哭。這小奶胖子修煉十分用功，是個能吃苦的性子。柳夜就沒見她哭過。
不妨柯家那對寵女兒寵上天的父母此時衝進來了林子。
柳夜趕緊跑出去，給自家公子道歉。
“無妨，冉冉這個乳牙本來就要掉了。”
那沈冰笑著抱起女兒，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柯弘也只是一笑。“小孩子打個架而已，不算什麼，不必道歉。好了，冉冉一身泥，我們要回去給她洗洗，省得凍到了。”
然後夫妻二人抱著女兒就回去了。
那小奶胖子這次是真的傷心了吧，走得時候還能聽到她委屈的幾聲哽咽。
公子這回是真的特別慚愧，當晚親自去隔壁送了厚禮。
不過連人小姑娘都沒見著面，就被柯弘客氣送出了門。
這柯弘也是個厲害的。公子去了，他按禮數待客。雖然總是笑意吟吟的，但看得出來絕對沒有一丁點親近的意思。
這人照說也是柯家的長房次子，柯家勉強算是中等修真家族，還算有點實力的，這麼個公子少爺卻混到黎陽這種荒涼之地看護仙山。
證明這個柯弘的確如調查的那樣，很不會趨炎附勢，性子的確有點孤傲。
顧家的面子，這是說不給就不給啊。
但是柳夜心底其實有點敬佩這種人。
因為隔天就要離開黎陽了，柳夜護著公子去柯家出來，就說。
“等今年冬再來黎陽，公子多蒐羅一些小姑娘喜歡的東西送過去吧。”
女人對衣服首飾胭脂水粉就沒有不愛的，這個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新衣服啊首飾啊，哪怕糖果吃食啊，應該也拒絕不了吧。
“……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
顧家人架著飛馬拉車離開的時候，見到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小奶胖子。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把右手中指朝上比了比。
這個姿勢，柳夜雖然沒看明白。但總歸，不太友好就是了。
這小奶胖子很記仇。公子這次算是把人得罪狠了，以後可能有的磨。
歷經四個月的炎炎夏日，黎陽一夜入冬。
柳夜架著飛馬，再一次來到黎陽。
經過柯家上空的時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小院子。
很好那小奶胖子正在院子裡堆雪人呢。
見到上頭的動靜，她仰起臉來。
柳夜覺得，她八成會賞賜公子一個大白眼。這是這小奶胖子面對公子的基操了！
而且上次回去的時候，公子還把人給得罪狠了。估計還在記著仇。
顧曜也是如此想的，他拉開簾子看下去。
那奶圓的小臉還是像之前一樣，奶乎乎的軟白軟白的，大眼睛像寶石似的熠熠生輝。
特別可愛。
就是眼神，等一下，這眼神，還有這緩緩展開的笑臉。
顧曜差點以為看錯了。
“哎呀，顧曜，你回來了！”
甜甜的聲音響起來。
顧曜直接呆住了。這還是他的那個脾氣暴躁動不動想揍他的小奶胖子？
柳夜也驚呆了。
就是在門口坐著飲酒的柯弘，也忍不住地一陣猛咳。他嗆住了。
他家小寶貝蛋這是抽的什麼風。不是一直罵‘顧家那小鬼’‘顧家那小鬼‘’的，怎麼忽然變臉了？
柯弘忍不住深深地盯著上空顧家這小公子。
無疑這小子的確長得很不錯。
女兒該不會因為這張臉，而喜歡上這小子了吧。這才六歲啊！
六歲離豆蔻年華真的有點遠啊。
一想到自己可可愛愛的女兒，將會因為一個外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柯弘就的心臟就有點受不住了，忍不住對顧家小子露出階級敵人般的小仇恨！
顧曜：“……”雖然頂著柯父嚴冬般寒冷的目光注視，他還是忍不住放緩了聲調，朝他的小奶胖子輕輕應了一聲。“嗯。”
然後又補充一句。
“我給你帶了一些好東西，一會給你送過來。”
“哎呀，哪兒需要勞煩你親自送過來啊，我一會過去找你吧，好不好呀？”
“……好。”
這滾燙的熱情來的太突然，顧曜放下簾子的時候，忍不住掀開另一側簾子看了看太陽。
很好。太陽正在從西邊落下去，今天的太陽，絕對是從東邊升起來的。
但他覺得心裡很不安定。
沒道理這小奶胖子會如此輕易原諒他。
一會估計要坑他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地抿抿嘴，坑點就坑點吧，總比不搭理他好。
柯冉看著飛馬拉車去到隔壁仙莊以後，才心底輕輕哼了一聲。
上回摔泥坑那事，你要說她真記仇，還不至於。因為就是她自己技不如人，闖入泥潭上空的一片空地後，才發覺沒有借力點，於是掉了下去。
而顧曜卻順利地飛到了對面，這是因為人家鍛體之術完成了啊，本來就比她厲害很多。
所以，沒什麼好責怪的。她又不是真三歲小孩。
但要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出過這麼大糗。講真的，有點點難以見人。主要還是真的被氣哭了，這個有點丟人。
屬於絕對的黑歷史，柯冉不忍直視。
不過，經歷過四個月的夏天的消磨，她忘差不多了。
現在忽然抽風對顧曜這麼‘熱情’，那是因為，好吧，那個寶貝她還是想得到。很想很想！
尤其最近日子快臨近，她心裡像燃起一團火，火燒火燎地想得到這個寶貝。
故此，她義無反顧地出手了。
然而，她這邊‘變節’後。
直接被父親拎到書房，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不過父親的宗旨有點歪了，他老人家一直強調‘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可以以貌取人’這種話。
但問題，柯冉很想讓父親自己去照照鏡子，他自己就長得很好看吶。
這地圖炮一開，自己都給罵進去了。
“爹爹，我只想跟顧曜做‘一陣子’朋友啊，您說什麼呢，我不懂。”
柯父：“……”面對女兒純真的大眼睛（不是），他解釋不了。
倒是沈冰笑得不得了。“冉冉還小呢，哪是你想的那些。再說，冉冉跟我們常年住在這無人之地，太孤單了，她想找個玩伴，你就別攔著了。我看隔壁這小公子，倒還好，是個懂禮的。”
柯弘其實對顧曜的觀感也不太差。只是他擔心這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下去，長大點女兒要是對隔壁這小子動心了，那肯定是要傷心的。那種豪門貴公子，哪會真正娶一個山野小貴族家的女兒啊。
冉冉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哪捨得她吃這個虧。
柯弘的想法，等十歲左右，他一定棒打鴛鴦，再不允許女兒跟這顧小公子見面了。
哪怕現在，也不能多見面。當他不知道，顧家這小子，總趁他不注意，去竹林找冉冉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