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大廳中,羅夢婉在兩個金色大漢中舉起菜刀指著老婆婆在對峙,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

古箏少女服下兩顆通紅的丹藥,體內紊亂的內力才慢慢平復下來,臉上還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紅。

然後快速從腰間的錦囊中,取出兩根新的琴絃換上。

少刻便斜抱著古箏站在老婆婆身旁後,眼神中帶著堅毅與勇氣,就像是挑戰惡龍的勇士一般。

“千島湖長歌門,西廂殯宮派。”

“三羊市不大,你們倒是人才濟濟啊。”

“不過我看你們都是吳籤籤說大要忍一下,雕蟲小技。”

“我趕時間,你們還有後手就一起上了吧。”

“不然光兩個前期和後期的氣態真元境,你們可以滾了。”

就在羅夢婉剛不屑地放完狠話,就聽到大門方向傳來一陣譯製片腔十足的普通話。

“噢,趙長老,我出手的話可不光光是投名狀了,她的耳環我也要一隻。”

羅夢婉轉動著眼睛看過去,發現聲音的主人居然是一個留著寸頭,穿著寬鬆深色牧師衣服的乾瘦外國人,頓時有幾分意外。

老婆婆聽完之後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不知道在打什麼如意算盤,然後笑臉盈盈地說道。

“麥克,我可以做主把耳環可以給你一隻,但是她身上的其他東西是從我們上陰宗裡偷走的,所以得帶回去辨別一二再說。”

“噢不,我的上帝,你真是一隻貪婪的土撥鼠。”

“不過上帝今天讓我來引導迷途的羔羊,我也不和你計較這麼多了。”

乾瘦外國人說完之後先點了自己身上三下,然後緩緩地將上衣脫下疊好放在旁邊的桌面,露出了他結實精幹,但又佈滿傷疤的軀體。

他又從隨身攜帶的揹包中,取出一條佈滿荊棘的長鞭,“啪”的一聲將地面裂了一條縫隙。

“苦修士?我上次見也還是八十還是九十年代在香港那會,有點意思。”

羅夢婉話音一落,屋外的暴雨又強了幾分,急促的暴雨打在玻璃窗戶上就像是密集的鼓聲。

鼓聲如同發出推進的指令,老婆婆揮舞著白幡化作一條白龍如影隨形向她衝來。

乾瘦外國人手中的長鞭則像一條飛天蜈蚣Z字形地在空中騰空而來,企圖將羅夢婉纏繞起來慢慢享用。

古箏少女反而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一咬牙激發出一道金光色的男性虛影籠罩自身,然後豎抱著古箏像琵琶一樣在懷中彈奏。

一首《十面埋伏》奏出,乾瘦外國人和老婆婆身上的氣勢一升再升。

羅夢婉看到那一道金色的男性虛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意外之色,不過前後夾擊下也容不下她分心多想。

她先是一刀劈開當頭而來的長鞭,然後手臂順勢斜擋卸掉乾瘦外國人的重拳。

另一手藉助鈴鐺施展術法,以氣化蛟龍,配合兩個金光大漢抵擋著白幡的攻擊。

時而還不知從何處拈出兩張低階雷符火符反擊,顯得遊刃有餘。

腳下也在走著玄妙的步伐,整個人像是在一名高明的舞者在大廳中飛舞。

老婆婆萬萬沒想到兩名同階協力下,面對眼前這一名女子居然也會久攻不下。

她先是給乾瘦外國人一個眼神,之後使出一招。

“千魂鬼手”

老婆婆話音一落,白幡上跑出許多灰的、白的、還有少部分白中帶紅的人影。

這一些人影一出來就鑽進地裡面,然後羅夢婉腳下便伸出許多各色鬼手,試圖拖慢她的速度或者禁錮她的身形。

羅夢婉飄逸的身影頓時遲緩了下來,就像末日片裡面賓士的卡車陷入了屍潮一般。

乾瘦外國人也在老婆婆出招的那一刻,渾身肌肉暴漲,長鞭纏在右手化作一個荊棘拳套。

速度也比剛剛快了兩倍有餘衝向羅夢婉,手中的拳套也吸滿了血液一般泛著詭異的紅光。

“十倍界王拳!”

羅夢婉眼看沙煲這麼大的拳頭越來越近,臉上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反倒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又忍住,繼續板著冰冷的臉說道。

“金光咒。”

乾瘦外國人看著被禁錮的羅夢婉渾身散發著金光,身上的鬼手在金光下被一掃而空。

下一秒便看見她用著比他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只見羅夢婉先是一招菜刀反劈擋下拳套,拳套上的荊棘都被砍飛了十幾個。

然後另一手已經將鈴鐺掛好,疾如雷電的抓住乾瘦外國人二頭肌附近,轉身旋轉借力一拉,將其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乾瘦外國人滾了兩圈來到老婆婆的腳下後,之後立刻彈起來穩住身形。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長鞭上多了一道深深的缺口,背上還火辣辣的,應該是被砍了一刀。

旋轉落地的羅夢婉如同一朵綻放的蓮花,身上的衣服極其飄逸。

落地後,兩名金光大漢也退回她的身邊,忠實的像兩頭邊牧一般。

她先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充滿閩南腔地說道。

“啊——欠,拜託,你們好弱哎。”

誰知道乾瘦外國人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興奮感說道。

“痛苦,多麼美妙的痛苦啊!”

“哦?!差點忘了苦修士腦子多少有點大問題都是一群抖M,欠抽。”

“不過大小姐我今天就大發慈悲,賞你一套人格修正拳吧。”

“保準拳到病除!”

羅夢婉說完還活動活動了兩個肩膀和脖子,好像剛剛才熱身完一樣。

“阿魚,別顧著給我們上buff了,一起上!”

“我今天就不信三個同階還打不過你一個年輕女娃娃。”

“就算你是氣態真元大圓滿的練家子,今天也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老婆婆說完立刻哭了起來大喊道。

“命苦啊,我真的太命苦啦!”

白幡此時化為黑幡,數不清的虛幻人影從四周穿牆走了進來。

黑幡裡頭還掉出許多黑乎乎的黏稠液態,同時散發著一股腥臭味道。

“哦?!哭墳?屍油?有點意思。”

羅夢婉說完嘴裡頭已經含上了一根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棒棒糖。

乾瘦外國人先是利用胸前的銀質十字架,召喚出一隻兩翼天使。

天使和兩個暗淡了一小半的金光大漢戰鬥在一起。

自己揮舞著荊棘長鞭,打的自己身上滿是通紅的傷痕,乾瘦的身形此時也像吹氣球一樣變成了健身教練。

老婆婆和乾瘦外國人不約而同一起攻擊了上來。

羅夢婉刀擋長鞭,手抵幡,腳下生風遊鬥在大廳之中。

不過躺在地上的那一群人運氣就沒那麼好了,都成了他們play的一環,被踩的多處骨折。

古箏少女將豎抱的古箏平放在虛空上,閉目撫平琴絃。

一曲起,竟然與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鼓聲彼唱此和。

與此同時她身旁還出現兩道虛影一同彈奏,為主曲伴音。

羅夢婉感覺自己的五感中的四感在被逐漸剝離,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眼前的事物不停在叢林結合。

就連鼻子上那股腥臭味都慢慢消失,口中的味道也似乎受到了影響。

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那讓人眉心猛跳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