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彷彿靈魂要剝離肉體似的,不管怎麼掙扎,沈染都睜不開眼睛。

“姑娘,快醒醒,該下喜轎了。”

喜婆子掀開轎簾伸手拽了拽緊閉雙眼的沈染,怎麼沒反應?

“快扶新娘子進去,別耽誤了吉時。”

喜婆子遲疑了一會兒,吩咐兩個丫鬟將裡面的新娘子快些攙扶出來。

兩丫鬟的手剛碰到沈染,猛然間就看到一束白光沒入了新娘子的身子。

“啊!”

兩丫鬟頓時嚇得後退兩步,跌在地上。

“鬼……有鬼……”

“大喜的日子說的什麼喪氣話。”

喜婆子看了眼驚慌失措的兩人,嫌棄罵道。

沈染迷迷糊糊中覺得渾身都舒坦了,暖洋洋的,她猛然間睜開雙眼。

眼前是大片的紅色,她皺眉將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不過是剛做完一臺緊急手術,趁著休息時間刷了一部短劇而已,怎麼還成親了?

看樣子還是如今非常炙手可熱的中式婚禮,她夢寐以求的就是等結婚也弄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中式婚禮,要知道,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是精華!

“呦呦呦,沈姑娘,這堂還沒拜,怎麼能掀蓋頭呢?多不吉利,快蓋上!”

喜婆子說完忙將她的蓋頭又重新蓋好,牽著她的手走了出來。

“新娘子到!”

沈染的大腦一片混沌,身子突然間也不聽使喚了,她發覺自己肯定被夢魘了,否則以她的性子,這會兒肯定要站出來理論的。

可現在別說理論了,她就連自己的四肢都控制不了,這怎麼行,她強迫自己去衝開身上這看不見的束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咯咯……咯咯……”

沈染奇怪,她怎麼聽到有公雞在叫。

“夫妻對拜……”

沈染猛然間發現自己成功了,她又能控制這具身體了,她伸手一把將頭上的蓋頭扯了下來。

對面與她拜堂的,赫然就是一隻大公雞,大公雞色彩鮮豔,昂首挺胸,看樣子好不滑稽。

沈染有些頭痛,她視線環顧了一週,這場景好熟悉,不是她剛刷到的短劇嗎?

當初看到這裡的時候,她差點為女主窩囊死,女主是沈府嫡女,當初兩家是指腹為婚,沈父重情重義,為了約定只能忍痛割愛,讓女主嫁了過來。

而與她成親的正是顧家五子,顧北辭,此人頑劣不學無術,偏偏忠勇世家出了他這麼一個頑劣,顧家也拿他實在沒辦法。

這公雞就是他為羞辱女主特意準備的,而後還有一個渾身是膿瘡的替身夫君,為的就是讓女主知難而退。

原劇情就是女主妥協了,她被嚇壞了,當時留下一紙和離書,連夜逃回了沈家。

沈母心疼女兒,說什麼也不讓沈父交人出去,隔天顧家突遭變故,眨眼間被抄家流放。

而沈家背信棄義,從此在朝中也倍受排擠,最後沈父被陷害鬱鬱而終。

沈染用力搖了搖頭,對了就是這劇情,現在到哪步了?

女主掀桌子,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趕走所有賓客,最終被府中侍衛攔下。

這劇情她熟,可她並不打算這麼幹。

此刻所有的賓客都神情緊張的看向新娘子,尤其是顧母,她更是被氣的渾身顫抖,這逆子簡直是荒唐至極,連她們所有人都騙過了。

“這就是我夫君對吧?長的蠻帥的,瞧瞧這大紅冠子,一看就是公雞中的戰鬥機。”

沈染笑著說完,將大公雞從小廝手中接了過來。

“到哪步了?怎麼不喊了,送入洞房是吧?我夫君這身體不太行,估計招待不了賓客了。

這樣吧將我夫君先送入洞房,招待賓客這事我來,大家來賀喜都是圖個吉利,今天大家愛好、喝好、不醉不歸!”

沈染說完走到顧母身邊,恭敬的笑道:“娘,夫君身體不好,以後作為媳婦我照顧你,我們沈顧兩家是世交,我娘從小就教育我要孝順爹孃,團結妯娌,你放心夫君做不好的,我做!”

顧母此刻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了,她破涕為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委屈你這孩子了,北辭不爭氣,我……我愧對沈家,甭管那個逆子如何,從今起,你就是我們顧家的親兒媳。”

沈染點了點頭,甜甜一笑作為回應。

“弟媳這性格我喜歡,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儘管和嫂子開口。”

說話的是老二媳婦餘氏。

“謝謝二嫂!”

*

說是招待賓客,多是家裡其他人在招呼,沈染早早就被兩個嫂子安排推進了房間。

婚房佈置的非常喜慶,沈染剛進門,兩個人就尾隨過來,站在門外偷偷往裡瞄。

“五少爺,您也太過分了吧,萬一夫人和麻子洞房怎麼辦?您不是新婚夜就被扣上綠帽子?”

顧北辭厭惡的瞅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

“你看麻子那樣,多噁心,她能下得去嘴,小爺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難而退。”

沈染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勾唇一笑,想看是吧,那她不得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

公雞此刻還在桌上昂首挺胸站著,眼睛滴溜滴溜轉著看她,別說這玩意還學的挺有模有樣,不知道顧北辭調教了多久。

“喂,你要喝交杯酒嗎?”

沈染敲了敲桌子問道。

“算了,你也不會說話,那就喝吧,喝多了入味。”

沈染說著將一杯酒推了過去,酒裡被她加了點藥,公雞尋著味道就喝了起來,很快一杯酒下去了大半。

公雞轉了一圈,一頭紮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五少爺,公雞醉了?”

“廢話,我看到了!”

顧北辭煩躁的撇了撇嘴,這女人怎麼不按套路來。

“這麼不中用?看來你也和你那主子一樣,是個繡花枕頭。”

沈染說完嫌棄的一腳將公雞踢開。

“先醉一會兒,一會兒燉著吃才香。”

顧北辭頓時覺得自己脊背有些發涼,這女人剛說什麼?燉了吃?

那公雞可是和她一起拜堂的夫君,她怎麼能吃了,果然她和傳說中一樣惡毒。

床上的麻子此刻眼睛都不敢去看沈染,怎麼辦?這公雞都處理了,下一個是不是輪到他了。

五少爺只是讓他嚇唬嚇唬夫人就行,可夫人進來這麼久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不是透明的啊,正常人肯定第一眼就來看夫君了,她怎麼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