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輝
我在賽博世界搞中式玄學 甜夢香草冰淇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秋,你在嗎?”艾米麗小心翼翼地問道。凱莉的死給在場的人都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她有些擔心林晚秋。
“我在。”林晚秋拉開了厚厚的幕布。她抱著一把長柄雨傘,臉色蒼白如紙。
艾米麗看到林晚秋虛弱的樣子,不忍心多問,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一旁的威廉臉色好轉了許多,而月正若有所思地看向禮堂中心的聖母像。
林晚秋嘆了口氣,簡單地把他們尚未到來時的情景複述了一遍,並隱瞞了關於自己的部分。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林晚秋說道,“我遇到了一位農婦,她告訴我,在教會學校的禮堂——也就是這裡,有人看到了莉莉·林正在吸食一名少女的鮮血。”
“這不可能!”威廉怒氣衝衝地說,“莉莉·林如果是吸血鬼的話,我們早就在第一夜毫無防備地死去了。”
艾米麗則若有所思:“秋,你認為,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林晚秋回答,“她對於禮堂的描述很詳細,這和真實的情況符合。一個人如果出現幻覺,一般會大量闡述自己主觀的想法而非現實的場景。另外,她的話有一點讓我很在意——她說,她看到少女的鮮血滴落在潔白的玫瑰上,玫瑰就由白轉紅了。”
“如果這是一種浪漫的修辭手法,聽起來還挺詩意的。”艾米麗說,“或許我們需要做個實驗,讓實踐來證明一切。”
威廉頗有紳士風度地站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正準備將繃帶解開。
艾米麗沒好氣地按下了威廉的肩膀。
“我來吧。”
她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枚採血針,給指尖消完毒之後採了一滴血,專心致志地滴到玫瑰潔白的花瓣上。
林晚秋沉默地坐在長椅上。
她披著一條黑色的毛毯,悄悄把剛才用木刺扎破的食指在毛毯上擦了擦。
在林晚秋正準備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提前把血液滴到白色玫瑰上的時候,她的靈感預警突然響鈴大作,震得靈魂都發出了尖銳的嘶吼和刺痛。
林晚秋頭痛欲裂,用盡全力才維持住了面無表情——那支名為“玫瑰”的骨刺還藏在雨傘中空的傘柄中,她現在暫時不想惹人注意。
凱爾特郡因為天氣潮溼多雨,大部分人出門都會攜帶一把雨傘,而有些紳士們因為“禁酒令”的存在,不能時常喝酒,於是設計出了傘柄中空的雨傘,在裡面儲存美酒,這把傘也是如此,林晚秋正好藉此放下那支“玫瑰”。
靈感告訴她,不能滴。滴上去一定會出事。
這種程度的預警甚至比遇見“沾血的新娘”還要強烈,讓她第一次從靈魂深處感覺到了恐怖。
艾米麗的鮮血從潔白的玫瑰花瓣滲了下去,竟然將玫瑰均勻地染成了淡淡的粉色,顯得更加嬌豔欲滴。
破碎的禮堂窗子裡吹拂出溫柔的夜風,一簇簇玫瑰像是某種活物一樣在風中層疊搖曳。
“竟然真的可以……”艾米麗不可置信地喃喃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端詳著變成粉色的玫瑰:“按照那個農婦所說,玫瑰變成紅色,這說明鮮血的量還不夠多。”
威廉推開了正準備再採一點血的艾米麗,用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個口子。
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浸潤在搖曳的粉色玫瑰上,玫瑰的顏色逐漸加深,不知不覺中散發出一股讓人魂牽夢縈的香氣。
潔白的玫瑰變成了鮮血一樣的紅色。
用血滋養玫瑰,跟那把“玫瑰骨刺”的很像……不,與其說是很像,不如說“玫瑰骨刺”就像是一個微縮版的禮堂!
所以,這個禮堂的本質也是像玫瑰骨刺一樣,有生命力轉移的特性?林晚秋沉思著。
那座矗立在無風自動的紅色玫瑰中的聖母像顯得聖潔而柔美。透過花瓣之間的觸碰,紅色像是有生命力一樣向聖母像匯聚著,像是根系為花朵輸送著養分。
過了許久,血紅的玫瑰再次變得潔白,而聖母像的表情看著比之前生動了許多,笑容也更加溫柔可親,多了幾分靈性。
聖母像緩緩轉動,露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進入大小的洞穴。
“我先進去探探路。”威廉說著,拿起了他的那把槍,臉色依舊很蒼白。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但是還是堅定不移地走向那個洞穴。
艾米麗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拉開:“得了吧,這個時候還逞什麼英雄!萬一,萬一你在裡面出事了,我們可管不到你!”
月則依舊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月光撒在他高挑瘦削的身影上,銀白的頭髮被晚風吹拂著。
“我去。”一個沉默了許久的女聲響起。
林晚秋放下了蓋在身上的毯子,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線團,將線團放到了艾米麗的手裡,自己則扯出一段,系在了小拇指上,紅色的線團和她蒼白的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會定時扯動線團。如果我連續扯動三下,表明底下是安全的。如果……我沒有扯動線團,那麼也不用來找我,我有脫身的辦法。”林晚秋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準備跳入洞穴裡。
“等等。”月突然出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盞造型古樸的燭臺,上面點著一支白色的蠟燭。他將蠟燭遞給林晚秋,隱蔽地用指尖敲了敲燭臺。
“帶上這個。”他說。
夜風吹過,這盞蠟燭的火苗並沒有被吹動,讓人有種它會亙古不變燃燒下去的錯覺。
林晚秋一手持燭臺,一手拿雨傘,她沒有回頭,小心地鑽入了這個僅能供一人行走的狹窄洞穴。她身影漸漸被洞穴的黑色淹沒。
艾米麗皺著眉頭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威廉則半倚靠在牆邊,抓緊時間閉目養神,寬慰她道:“已經查到這個份上了,總要去看一看的。”
月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窗外,握著胸前的十字架。明月高懸,夜色如洗,清輝撒在他身上,把本就近乎銀白的髮色照耀得幾乎透明,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