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機

飯局結束後Song紳士先送老同學梨林回家，明顯兩個人要獨處的意思。

明淼要一個人走夜路也是害怕，畢竟身上沒有什麼防備的武器，就沒有推脫。

Song一直送到門口。

明淼出了電梯，便就看見蹲在門口意外想不到的人，蘋果。

蘋果也是很驚訝，結結巴巴的說：“那個路過，不打擾你們吧。”

明淼下意識張望四周，沒有去管被誤會話中的曖昧，“就你自己一個人？”

Song隱約感覺到明淼在找人，這個人的威脅要大於蘋果。他便就直接提出來：“好巧啊，你們家隊長呢？寧成呢？”

蘋果舔了一下嘴唇，不由得看向窗外，揶揄道：“就我自己一個，果真有錢真好。”

Song笑嘻嘻的回答：“哥們，各有各的苦。我姐開的，我連跳槽都不敢跳。”

明淼反應有些過激，她冥冥感覺他會，就像那天晚上。可現實落空後，生活依舊要繼續。

她遮掩好情緒再去開門，客氣的問：“進來喝杯水歇歇，再走。”

Song禮貌又紳士的說：“不用了，要去見個老朋友。你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好，淼淼放心。”

他知道老朋友一定也會在。老朋友彆扭的傲嬌勁。

明淼關了門就趴在門口聽起牆角來。隔音效果太好，以至於什麼都沒有聽到。

Song見到緋聞的另一方走了之後，直接捅破窗戶紙：“寧成還真大方，幫你追自己的前女友。”

蘋果絲毫不在意，聳聳肩：“對啊。”

Song猜測套起話來：“在這裡等了多久？你們隊長是不是在天台？”

Song跟寧成曾經都是BEST青訓生，一起加入過二隊，不過之後寧成退出。

對於他的習慣還是很瞭解。

Song沒有等人回答直接去了天台。

寧成來到c市後有個夢想，想當包租公。

天台上面藉著周圍高樓大廈的光，勉勉強強才看清楚人的身影。

Song出聲招呼：“好久不見。”

寧成被吹的有些感冒，轉過身帶著夜間的風，被吹得繚亂的頭髮以及滿面的思緒，聲音悶悶的：“你怎麼在這裡？”

Song有些挑釁的說道：“跟淼淼去吃飯。”

寧成開啟手機去看朋友圈，心裡喃喃著：“又是吃飯？”

Song好奇他在看些什麼，彆扭過去站在身邊，歪起腦袋：“你應該樂意知道這件事，淼淼想要買下WIN英雄聯盟分部。”

寧成關上手機，微博朋友圈都沒有查到，覺得飯局組起來可能是私事，跟那相親局沒有什麼關係。

他揶揄道：“那應該找你姐呀，某人九九乘法表還背不熟。”

Song看不下去，玩弄心思自然是玩弄不過寧成：“你可裝的真好，正準備幫蘋果追你前女友，那還不如幫我。我幫你，拿個我們隊的首發，畢竟上單這個賽季打完就要回韓國。”

作為朋友，寧成會將你要做的某件事情的利弊想好，再告訴你。作為情敵或者是敵人，寧成每一步就如下棋一般，會猜想你的下一步，而達到勝利。

寧成覺得這話幼稚，“兄弟，淼淼沒來之前，你要幫我。來了之後，倒是成了理由。”

Song暢想起未來：“S賽的冠軍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總是要收穫一個。”

他不相信一見鍾情，不相信網路照片。

可真的等到，見到被網路炒作的女主，滿身反骨叛逆勁兒的宋時楊Song，真香了！

寧成眸中快速的閃過狠厲，夜色之中不外露的情緒，難以捕捉的就像流星一般。

他率先從眼神中逃離出來，垂下腦袋來玩著衛衣上面的繩子，輕咳了兩聲，想讓聲音不再那麼悶，說道：“你們倆倒是挺配。”

Song意想不到：“我就佩服，你的寬宏大量。從WIN走出去的隊員誰說過隊長哪點不好，全都是說老闆摳門。”

“配不配不是你說算！”

嬌小藍色的身影從門口天台處進來。

明淼換好居家服之後出來看看，門外只有蘋果。

蘋果道明來意：“你剛大學畢業，掙錢不容易，存下的錢要養活媽媽和自己。錢投資在我們身上，有一定的風險，經理的話不要信，不是人不好，只是賠本太大。”

明淼從其中知道了一點，這是個傳話的人。

因為沒有提到她的父親，而所知道這一切的只有寧成。

到了天台，卻聽到這一點。

明淼伶牙俐齒的懟道：“你是我媽還是我爸？你說配就配，你說不配就不配，我就聽你的，要嫁人。”

“我道歉，上面風大，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寧成聲音悶悶的，說出來的話令人遐想，聽著委屈。

明淼一下子火氣也沒有：“愛穿不穿，不穿拉倒。”

Song拱火起來：“認識？”

寧成雙手放在前面，左手扣在右手腕上，那樣子看著規規矩矩，像是被老師懲罰的學生。

“別生氣，吃飯了嗎？想等你回來再去吃的。”

他輕言細語說出來的話，更像是哭過之後假裝起來的頑強，帶著鼻音。

明淼軟下心來：“下來我給你做飯。”

夜晚使人多情。

*

蘋果跟寧成使了個眼色，表示任務已經完成。

明淼煮了一鍋素面，Song拒絕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客氣的說：“今天辛苦宋哥了。”

Song聽出裡面的話覺得自己被排外了，“你要覺得我煩，可以直接說讓我走。”

蘋果直言不諱：“那你就走唄。”

Song槍口對準另一個人，懟回去：“你看咱倆誰長得讓人感覺到危險。”

蘋果趁機從包裡面拿出東西，“對了，淼淼。你也知道我們基地比較寒磣，我就跟成哥對半給你買了個防狼噴霧，你帶在身上。”

防狼噴霧瓶身沒有包裝，乾淨的塑膠瓶子。看著也不會讓人多疑，瓶身要比西瓜霜的口腔潰瘍瓶大許多。

明淼拿了過來：“謝謝，我錢轉你們。”

寧成狼吞虎嚥的已經吃完了一碗素面，覺得渾身溫暖鼻子也透氣，“不用，能再給我做碗麵條嗎？”

這話說的有點可憐巴巴。

Song有點當家做主：“我會我會！要懂得憐香惜玉。”

蘋果正好計上心來，一碗麵吃的也差不多，說“我要在旁邊參觀，萬一你給我哥下毒了，把你們家上單給我，我都不要。”

這樣就支開了Song，只留客廳剩下兩人。

寧成把湯都喝乾淨了，評價道：“挺有家的味道。”

明淼覺得他不對勁，“你怎麼了？”

女性心思比較細膩，忽然來訪，就跟半夜家鄉突然打過來的電話，一般都是出了事情。

她聯想到俱樂部，想到寧成今天去醫院的事情。

“沒事。”

寧成吃飽喝足，雙手搭在椅背上，有些懶懶的，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人。

明淼穿著天藍色大耳狗的居家服，很可愛，長長的頭髮紮成低馬尾，乾淨利落中也有一種女性獨有的嫵媚。

她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事，單手撐著腦袋，思緒堵在眉間。

想起Song天台上說的那句話，“S賽的冠軍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總是要收穫一個。”

明淼被寧成看的臉紅，心裡的那種悸動感，怎麼還會跟以前那樣不經撩撥。

她自我承認，現在男孩子們殷勤中能來回遊刃有餘。卻栽在了一個人手裡。

明淼側開視線，看到廚房裡面兩個男人忙活的身影，嘰嘰喳喳的聲音討論做飯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她覺得是個時機，直接問到最關心的事情：“醫院裡面出了什麼事，我能幫上的盡力。”

寧成明白了明淼剛才在煩什麼，坐直起來，莊重的伸出左手：“能給我點力量嗎？我想把道歉跟未來想說的話放在一個時機裡面。”

明淼覺得搞笑，不知道是因為那一本正經的表情，還是再次自己打自己的臉說好的不再喜歡，看著半空中的手。

她握上去，像是簽訂了某種合約。

男人的手掌很大，吃完湯麵的溫暖讓掌心熱烘烘的，不是很柔軟有些粗糙感。

明淼一直看著兩人握著的手，小心翼翼的問：“你初中的時候真的喜歡我嗎？”

她抬眼看著他一下。

狐狸眼中充滿了水光，眸中期待氾濫，眼尾泛紅。

眼眶裡直打轉，眼淚終究沒有落下。

只是含著那一泡，讓人覺得無比憐惜。

寧成果斷的說：“我喜歡啊。”

他知道她變了，變得越來越好。

小哭包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有了眼淚憋不住，不管在哪個場合水來了就會落下。

現在成魅力四射的公主殿下。

明淼不捨得鬆開手，可這樣保持著又是很難受，站了起來，就像以前一樣繼續問：“你喜歡我什麼？”

寧成跟著也站了起來，回答跟以前一般：“沒有答案。”

兩人之間就像即將分離的牛郎和織女，手腕上套著被月老牽住，又弄斷的紅線。上面打了一個小結，光滑的紅線粗糙卻不礙事。

“那離開有答案嗎？”

明淼無法改變自己學生時代又胖又慫的樣子，只會窩裡橫。

反而現在努力變得漂亮，以前無法改變的事情成了一個遺憾。

畢竟哪個白月光，是十五的月亮，那隻會是一彎天上清冷的彎月。

“有答案。”

寧成只恨離開了這些年來沒有做到，點點頭。

鼻音很重發出來的聲音，能掩蓋住突然的哽咽，也是對於現實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