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把她當成欺騙感情的渣女,……

徐棠指著來人, 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昨天易文姝和她說的時候,她莫名感覺說不出的熟悉,敢情易文姝的那位眼科醫生是他啊。

“徐棠?”男人也萬分詫異, 轉頭看向病床上的女朋友,“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你可以變性娶的好閨蜜?”

徐棠登時瞪圓了眼睛, 看向易文姝的眼神略帶幾分驚恐,“小姝啊,我的性取向還是正常的。”

易文姝隨即白了眼床邊的男人, 沒好氣地說:“顧霖,你是來送餐的還是來氣人的?”

顧霖當即閉上嘴, 拉開易文姝床上的小桌,把帶過來的早餐一一放在上面。

早餐是拿便當盒裝的,一看就是自己在家做的愛心早餐,徐棠看看那桌早餐又看看那兩人,一時無從下口。

說來巧是真的巧, 不巧也是真的不巧。

當初易文姝在禹山醫院照顧她,竟一次沒碰上顧霖,甚至沒有認識人的機會。然而回到明川,經由同事介紹, 短短半個月收穫一個物件, 想來也是她和顧霖的緣分所在。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坐上車前往易文姝的公寓。

徐棠和顧霖在禹山的時候,她是季愈的鄰居,顧霖是季愈的朋友兼醫生,只見過幾面說過幾次話,不算熟,而現在沒了季愈這座橋樑,轉而變成易文姝這一座,似乎更沒什麼話題可聊。

徐棠也沒意見,她在醫院陪護一晚,嚴重缺覺,正好在車裡再補會兒覺。

顧霖大大方方地點頭說是,“之前在禹山認識的,我倒是沒想到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閨蜜會是徐棠。”

“你都沒和我說。”她埋怨道。

徐棠隨便問了幾句他和易文姝的相識過程,便沒再繼續說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徐棠收拾了一整個行李箱,走出樓道的時候,顧霖一步上前,搭把手把行李塞進後備箱。

易文姝昨天給她報了一長串東西讓她幫忙帶到醫院,大有把醫院當成公寓的架勢。她問過醫生,像易文姝這種骨折情況,在醫院最多住上一週,便可以回家休養。

病房安靜了一秒,易文姝覺得她在禹山的那一段時間彷彿錯過了好多。

易文姝撲哧一笑,連忙看著自家男友,感覺他好像有被內涵到。

徐棠揀了一塊雞蛋餅放進嘴裡說:“不是關鍵人物,我自動忽略了。”

易文姝啃完一個奶香包子,伸出手說:“男朋友,我要吃油條。”徐棠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捋了捋手臂,端著一碗豆腐花坐遠了些。

顧霖沒什麼意見,轉而抬了抬下巴詢問徐棠的意見。

方才顧霖和徐棠見到雙方的樣子,顯然是認識。

易文姝看看自家男友,使喚道:“顧霖你開車送棠棠過去唄,順便搭把手,密碼你們都知道。”

“你們倆給點面子,等我走了再秀恩愛。”她快速地吃了幾口,吃了大半碗吃不下了,“我吃完了,小姝,我現在去你家幫你拿東西,你還要添什麼速度和我說。”

顧霖的車技平穩,一路毫無顛簸地駛到公寓樓下,等徐棠收拾東西下來。

“棠棠, 想什麼呢?”易文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而後接過顧霖遞過來的一個奶香饅頭,邊啃邊問, “哎話說,你們是不是認識啊?”

“禹山?”易文姝挑眉,立馬看向好友眨眨眼,話卻是對著自家男友,“你不會也和那個季愈認識吧?”

徐棠暗自感慨之餘, 思緒不自覺地飄到季愈身上。顧霖回了禹山上班, 他也從禹山轉了院,是不是轉到這家醫院?

“在我拿得動的範圍內,拿不走我就不給你帶了。”

“什麼東西這麼重?”他瞥一眼那隻行李箱皺了皺眉。

徐棠繫上安全帶,解釋道:“小姝的貼身衣物和幾本書,還有一臺筆記本和平板,她那樣好動的人,在醫院呆不住,所以還是給她找點事做。”

車子慢慢啟動,七扭八拐地駛出公寓,顧霖臨門一腳,車子猶如離弦的箭嗖得行在道路上。

“我比較驚訝你會是小姝的閨蜜,她常在我面前提到你,還說如果你們性別不同,可能就沒我的事了。”

顧霖語氣輕鬆地開著玩笑,方向盤微轉車子右拐駛入一條小道。

車內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中控臺上懸掛著一個行車平安的掛飾,隨著車輛行駛一晃又一晃,徐棠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掛式和易文姝車上的那一個是相同款式,只顏色不同,一個紅一個藍。

還真是令人嫉妒,她那好友有多少年沒開啟她的副業手工生涯。

“作為小姝的閨蜜,有些話我還是要多說一遍,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一定勸分,想盡辦法棒打鴛鴦。”

顧霖嘴角含笑,點頭說行。

“你和季愈……”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顧霖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連上車載藍芽接通電話。

徐棠的目光立刻轉向車窗外,窗外街景飛快地掠過視野,她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音響裡飄出來。

“顧醫生,你現在在醫院嗎?”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靠在車椅上一動不動。

駕駛座上的顧霖收回投在她身上的餘光,回道:“我在回醫院的路上,怎麼了小宋?”

宋融在那頭說:“我要幫小季哥回事務所拿點東西,病房那邊沒人照看著,就想讓你幫忙看著點。”

“沒什麼問題,有護士在別擔心,況且我五分鐘後到醫院。”

宋融很快掛了電話,整個車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尷尬和僵硬的氣氛逐漸包圍兩人。

一路無言抵達醫院,顧霖下車拿行李,交給徐棠後像是不經意間問了句:“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季愈目前住在樓上的病房。”顧霖手指了指上面的樓層,“他在恢復期,暫時還看不見。”

顧霖是從季愈的嘴裡得知徐棠不告而別離開禹山,聽說宋融回家幫季愈拿東西的時候,正好瞧見房東過來檢視房子,然後問了句,發現裡面人去樓空。

打她電話是關機的狀態,他轉而去問徐棠在醫院的同學小陳,小陳只知道她回明川,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宋融跑來問他,他更不會知道。

兩人商量著,要不要瞞著季愈,他們倆商量出來的結果一致是要瞞著人。

但不用他們瞞,季愈在動完手術恢復意識清明後,沒有提過徐棠,甚至連試探暗示也不曾有過。

季愈那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他們隱隱有感覺,他就算是真的發現什麼,他不會說出來。

現在宋融把她當成欺騙感情的渣女,只撩不負責。

他倒是覺得有可能是徐棠和季愈中間發生過什麼,再說他們只是關係不錯的鄰居,沒必要事事都和人彙報清楚。

見徐棠不說話,他又補了句,“當是探望朋友,在門口看看也行。”

徐棠拉著行李箱,率先踏入電梯,她倚在金屬轎廂邊緣,映出一道輪廓模糊的身影。

她說:“先把行李送上去吧。”

徐棠把行李送到易文姝的病房,而後落後一步,跟在顧霖的後面坐上往上的電梯。

頂樓的兩層是醫院的vip套房,地上鋪著一層軟軟的地毯,腳踩在上面悄無聲息,只有窸窣的摩攃聲。

顧霖的腳步停在中間一間病房門口,手輕輕地叩了叩,隔了幾秒,沒傳來任何動靜,顧霖隨即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徐棠的視野慢慢展開,率先看向起居室的牆上,那一面白牆上掛著一幅風景油畫,一棵傾斜的大樹和母子三人,彷彿瞬移了地點,她回到初遇季愈的那一天,這幅畫掛在禹山病房的一面牆上。

她聽到顧霖在和他說話,問他今天感覺如何。

徐棠踏入病房,穿過起居室,最後停頓在臥房門口,沒有再進去半寸,視線卻逾越地不斷深入,再深入,投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背對著門口坐在落地窗前,一道溫暖的陽光隔著玻璃窗投射到他身上,為他鑲嵌一道淡金色的邊緣。

顧霖回頭向她招招手,話卻是對著季愈說:“老師說如果恢復得當,很快便能取下紗布,不過到時候需要好好保護眼睛,不要對著強光……”

她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放輕腳步走進來,停在距離他十步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他突然轉動輪椅換了個方向,背對著那扇落地窗。

徐棠看著他包著紗布的臉,神情有些恍惚。

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冬日陽光下,他和她面對面,一站一坐,她盯著他的臉,他依舊看不見她。

徐棠忽地轉眸望向別處,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扣著,摳出一道道指甲淡痕。

“有其他人?”季愈面朝她所站著的方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