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砰!”江秉爭被岑以南攆出了臥室,關在了門外,房門幾乎關在了他的鼻尖,順便還丟出去一隻枕頭、一床被子。
江秉爭委屈地抱著被子、拎著枕頭,只好去了酒店套房客廳的沙發睡。
只不過想給妻子注入氣運,他哪裡做錯了?
鴛鴦浴的夢想破碎了。
半夜,岑以南推開房門,看到黑暗中沙發上起伏的身影,江秉爭長手長腳地蜷縮在沙發上,顯得很是委屈,終究還是心軟,上前拍了拍他:“進來睡吧。”
江秉爭一下彈跳起身,完全看不出之前睡著的樣子,看著岑以南的目光炯炯有神,在黑暗中邪魅一笑:“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
岑以南:“……”
“是是,我離不開你。\&岑以南無語地說著,轉身往臥室走去,“還不快過來。”
江秉爭丟下備用被子,雙手抱著枕頭,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臥室。
岑以南聽到李醫生的話舒了口氣,心中開朗,他也覺得秉爭的病似乎越來越轉好了。
“阿嚏——”岑以南打了個噴嚏,一旁的江秉爭連忙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抱住他,“怎麼了?”
“可是你今晚還沒有吸到氣運。”江秉爭疑惑地說道,叫他進來,不就是為了吸他的氣運嗎。
“這麼看來,”聽完岑以南的敘說,又詢問了江秉爭一些問題,最後李醫生和岑以南單獨聊的時候說道,“江先生現在自信了不少。”
“自信?”岑以南詢問地看向李醫生,要說自信,江秉爭他一直都挺自信的,畢竟,都天命之子了……
李醫生笑著說道:“是的,江先生對你的愛更自信了,所以才會在你向他解開誤會後立刻就相信了,雖然是以他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氣運獨一無二的形式表現出來……”
江秉爭只好抱著他,聽著岑以南逐漸變得平緩悠長的呼吸,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嘴唇貼了好一會兒,用意念給他輸入了差不多的氣運,才閉上眼漸漸也進入了睡眠。
“這說明,你這段時間經常向他表露愛意,是很有成效的。”
剛一睡到床上,岑以南打了個小哈欠,窩在江秉爭懷裡閉上眼睛,正要睡下,卻突然發現江秉爭的手……
岑以南和江秉爭回到a市後,才發現a市下雨了,氣溫驟降。
江秉爭感覺他的手有點涼,就雙手握住給他暖著,皺眉看著醫院的樓梯,對他說道:“我們回去吧,都和你說了,你沒病,不要相信那個醫生。”
李醫生繼續說道:“至於江先生認為除了所謂的’反派‘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氣運,很可能並不是他沒有吃醋,而是……他在用其他人沒有氣運來安慰自己。”
岑以南無語了一下,抓著他的手讓他攬在自己的腰上,抬頭敷衍地親了他一下:“行了,抱抱不是也可以吸的嗎,睡吧,困了。”
江秉爭感到有點苦惱,他的小妻子總是懷疑他自己有病,明明都吸到氣運了,卻總是懷疑那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妄想,隔三差五就讓他陪著一起過來看醫生。
江秉爭剛想說現在的他親親抱抱吸不夠,就察覺到岑以南在自己的懷裡蹭了蹭,接著呼吸變得平緩起來。
“……”他一把抓住江秉爭的手,眉角的青筋抽[dong]了一下:“睡覺。”
\&沒什麼,有點冷。”岑以南不在意地說,“上去吧。”
江秉爭只好跟上。
\&走吧。\&岑以南也沒有和他多解釋,直接拉著他就往樓上走去。
他困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
岑以南怔了一下。
李醫生說:“岑先生您算是身處娛樂圈,身邊來往的必然有一些明星、導演,面對的誘惑太多,按照江先生表露出來的性格,他可能是很吃醋的,所以索性用他們都沒有氣運,你絕對不會看上他們來安撫自己。”
岑以南緩緩點了點頭,他覺得,事實真相可能就是這樣了。
“那……”他猶豫了一下,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但為了秉爭的病情,還是一咬牙,委婉地說道,“他最近和我的親密接觸變得特別多……”
“啊,這個,”李醫生倒是面不改色,說道,“這也是他病情轉好的一種表現,另外,江先生妄想你吸氣運的方式是各種親密接觸,除了受到所看漫畫的影響之外,是不是你們平時的親密接觸太少,他有些……不滿足?”
李醫生把話說得很委婉。
岑以南臉上發熱地從李醫生的辦公室裡出來,看到外面等待的江秉爭,不由目光有些複雜。
一週四五次,還欲l求不滿嗎?
“怎麼了?”江秉爭看到他出來,連忙起身抱住他親了親,擔心地看著他,“身體哪裡不舒服嗎?不要相信那個醫生的話。”
他還記得岑以南之前打了個噴嚏說冷的事,不由有點擔心。
“我沒事,”岑以南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牽著他往外走去,“走吧……”
然而岑以南說著自己沒事,回去以後,他還是感冒了。
兩人回家後,晚上,岑以南就覺得嗓子發乾發癢,還有點鼻塞,江秉爭把他厚厚地包裹起來,給他煮了骨頭薑湯,臨睡前又讓他喝了板藍根,把他塞進暖融融的被子裡,抱著他親個不停。
“就一點小感冒,”岑以南推開他親過來的腦袋,“別傳染給你了。”
江秉爭擔心地看著他,拿開他的手,又好好親了他一會兒。
必須要給他足夠的氣運,妻子本來就身體虛弱,需要吸他的氣運才能續命,如果氣運不夠,就會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可能會……
一定是因為那兩天晚上南南任性,導致他沒有能給他注入足夠多的氣運。
江秉爭密密實實地抱著他,確保兩人的身體緊密接觸,用意念把自己的氣運不斷傳輸給他。
現在南南生病了,不能做了,那樣會讓他的身體變得更虛弱的,只能用這種笨方法。
江秉爭憂心忡忡,臉親暱地貼著岑以南的臉,每隔一會兒就親親他。
“好啦,”岑以南大概知道江秉爭是怎麼想的,一定是又以為自己沒吸夠氣運變得身體虛弱,他摸了摸江秉爭的頭髮,“悶著睡一覺起來,明天我就好了,嗯?”
“嗯。”江秉爭又親親他,悶悶地答道。
第二天,岑以南沒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一覺起來就好了,而是變得更加嚴重了,不僅開始咳嗽,而且渾身無力、頭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一量體溫倒是沒燒,37.2度。
岑以南好久都沒感冒了,這突然一感冒,好像還有點嚴重,但他倒沒覺得有什麼,正準備照常上班。
江秉爭卻開始惶恐起來,火速抱著他前往了醫院。
“哎——我只是感冒,”岑以南來的路上說服他未果,無奈地被他抱著向醫院衝去,身上穿得厚厚的,被他包裹得像小熊一樣,“真不用去醫院。”
這點感冒,他感覺甚至連感冒藥都不用吃的,免疫力抗一抗就過去了。
“不要任性。”江秉爭臉色無比嚴肅,心急如焚地低頭對他說了一句,就衝進了醫院。
他這不是什麼感冒,而是沒吸夠氣運導致沒續夠命,生了大病,如果不及時治療,他甚至可能會……
岑以南看到他的眼眶甚至都發紅了,不由愣住了。
“醫生!”江秉爭抱著岑以南就衝進了急診室,額頭上跑得全是汗,著急地找到醫生氣喘吁吁地說,“快、快看看他,他——”
醫生冷不丁地看到一個高大身影抱著一個人衝進來,聽到他心急如焚還帶著哽咽的聲音,還以為病人受了什麼重傷或是突發急病,不敢怠慢,連忙走上前說道:“別急別急,小林快來幫忙把病人放下,這裡有個重……症……患——”
醫生話還沒說完,就低頭和被抱在江秉爭懷裡的岑以南清明無比的目光對視上了,要說出口的話音卡在了嗓子裡。
\&……\&醫生掃了一眼被抱著的病患,無明顯外傷、無血跡,全身完好,就是裹得很厚,神志清醒、沒有疼痛或呼吸障礙表現,就是鼻尖有點紅,像是有點感冒。
醫生:“……”
一段時間後,醫生給岑以南檢查了一番,對江秉爭說道:“病人是有點感冒,開點感冒藥回去吃吧。”
江秉爭的臉色沉了下來,凝重無比,醫生也查不出南南的病嗎?
岑以南在一旁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扯了扯江秉爭的袖子:“我就說只是感冒……咳咳……”
江秉爭聽到他咳嗽的聲音,心臟一陣抽緊,連忙又將他抱起:“我帶你去做全身檢查,這個醫生不行,我們找別的醫生。”
醫生:“……”
眼看江秉爭又將自己抱了起來,要往外走,岑以南連忙歉疚地對醫生說道:“抱歉,他……”
他用手指著太陽穴繞了繞,意思是腦子不好。
醫生也是見多識廣,想到江秉爭剛才異常的表現,這才瞭然,對岑以南點了點頭。
江秉爭帶著岑以南做了全身檢查,然而做完了所有的檢查、看遍了所有的門診,卻沒有查出任何問題,所有的醫生都是一個口徑:他只是有點感冒。
江秉爭頹然地坐在醫院長椅上,無力地抱著懷裡的南南,臉埋在南南的頸窩裡,聲音嘶啞地喃喃道:“南南別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人類的醫療器械無法檢查出南南的病,只有他知道他是因為沒有吸夠氣運,沒有續好命,這才發病的。
這一整天他抱著南南,到處求救無門,南南卻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
江秉爭心痛地抱緊了他,即使他是天命之子,也無法對抗天命,只能儘可能地給他吸取氣運,他從未有過的痛恨自己的無力。
“我確實一定會好起來的……畢竟只是……咳、感冒……咳咳……”岑以南又是無奈,又有點心酸,也拿江秉爭不知道怎麼辦。
但是他被江秉爭帶著在醫院裡到處檢查,好像感冒咳嗽又嚴重了一點,這半下午咳個不停……不用說,又引起江秉爭進一步誤會了。
先折騰吧,等感冒咳嗽好了,自然也就消除誤會了,岑以南只能這麼想。
江秉爭聽他又咳了幾聲,心慌地連忙抱著他站了起來:“我們、我們先住院……”
在江秉爭的一再堅持下,醫院只好給感冒的岑以南辦理了住院手續,好在vip病房也不緊張,辦理住院也沒什麼。
岑以南為了快快好起來,晚上吃了感冒藥,藥效發作後,感覺頭更加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江秉爭看著南南變得越來越虛弱的樣子,心臟痛得快要懵掉,他沒有睡陪床,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鑽進了岑以南的被子裡密密抱住他的身體,讓自己的面板沒有隔閡地緊貼住他,儘可能地給他吸取氣運。
他擔心脫下岑以南的衣服會讓他病情加重,只好只脫下自己的,去掉一層隔閡是一層,不斷地親他,用自己的意念把所有的氣運源源不斷地傳輸給他。
岑以南一開始看到他脫衣服還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在這裡做什麼,等發現他還穿著一件內l褲只是抱著自己親這才放心,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感冒傳染了,反正也只是感冒。
他也就由著他了,睡意昏沉地對他說道:“別怕,明天我就好了……”
“嗯。”江秉爭聽到他越加虛弱的聲音,喉中哽咽地應了一聲,在黑暗中睜大了眼圈發紅的眼睛,極力集中意念把自己所有的氣運不斷傳輸給他。
南南不會死掉的。
護士半夜來查房時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睡在病床上,原則上家屬當然是不可以和病人同睡病床的,以免加重病情,但想到昨天在醫院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位病人只是小感冒……也就放過了這事,沒有叫起兩人。
病去如抽絲,岑以南第二天病還是沒好,他早上又吃了一次感冒藥,藥效發作後,和昨晚一樣,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
江秉爭紅著眼睛抱著他,他已經盡力地把自己所有的氣運傳輸給他了,可為什麼還是不起作用?
南南他,是不是快死掉了?
江秉爭又找了其他醫院的專家前來會診,會診結果當然是,岑以南只是感冒了,又已經吃了藥,過兩天就會好……
“我都說了,我只是感冒啊……外加有點咳嗽而已,咳咳……”專家們走後,岑以南無奈地對抱緊他的江秉爭說道。
“嗯,你只是感冒。”江秉爭抱緊他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砸落了下來,砸在岑以南的臉上,一開始是熱的,然後瞬間變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