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君珏眼神一凜，冷眼看著卓菡君。
卓菡君看君珏眼神波動，扯動嘴角，眼睛裡帶著瘋狂的笑意，彷彿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
“上將，接下來的話我認為還是私下說比較好，您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
君珏將辦公室的門開啟，讓卓菡君進去，除去守在醫院外的姜蘭，君珏還有兩個親衛，一左一右守在君珏辦公室門口，她們早就注意到卓菡君今天的異常。
“上將，您養的狗真多啊，上次帶去的軍隊全軍覆沒，聯邦居然還有不少。”
聽到侮辱字眼，君珏不悅地皺了皺眉，眼神凌厲地問卓菡君：“gr03星球那場戰役，你知道內情？”
卓菡君獰笑著，“上將，不要岔開話題。如果您願意現在主動離開這個位置，我或許會仁慈地告訴你真相。”
君珏坐在辦公桌前，像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山，沒人能輕易撼動她的地位，隱藏最深的那個人也不行。
她淡然收回目光，“所以上次我手下計程車兵們忽然異變，不聽指令都是你們搞的鬼。”
“上將，您敢大膽說出口嗎？”卓菡君暗示君珏，另一位上位者，君珏敢挑戰他的權威嗎？
外面天色陰沉，黑色的雲層厚重，像是蓄積了很久的雨水，不知多久能下完，林啟月的聲音混在雨聲中，聲嘶力竭。
阮薇被林啟月拽到醫院外，大雨傾盆而下，她立刻被淋溼了。
“我叫你走就走，哪那麼多廢話！”林啟月是無意間聽到了爸爸和卓菡君的對話，卓菡君說阮薇是早該滅絕但漏網的吸血鬼，如果拿這件事做文章，不愁搞不垮君珏，她雖然氣君珏不喜歡她，但也是真的崇拜和愛慕君珏，不能忍受卓菡君和爸爸背地裡害君珏。
阮薇下意識想上前幫忙，林啟月大力扯住她：“阮薇，我叫你快走，你是聾子嗎！”
林啟月看起來十分急躁，不耐煩地拂開阮薇拿著乾毛巾想要幫她擦水的手。
“快走！”林啟月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跟一道響雷重合。
君珏冷聲問：“你調查薇薇？”
“準確來說，您那位夫人是來自g30星球。”
“嘭！”302病房的門被踹開了，渾身溼漉漉看起來十分狼狽的林啟月站在門口。
話音剛落，一道驚雷響在頭頂，幾個小朋友都嚇了一大跳，阮薇讓小朋友們圍成一個圈，逐個安撫，心裡卻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漸漸不安起來。
“那您那位從gr03星球帶回來的夫人呢？”卓菡君瞥見君珏原本放鬆的坐姿變得幾分僵硬。
“我為什麼要走，林小姐，我還在上班。”阮薇疑惑地問。
阮薇怔了一瞬，回頭去看幾個嚇作一團的小朋友，索性走出病房，先將門關上，病房外面能看到一塊透明天窗，天窗沒關嚴實，有雨水像鞭炮一樣噼裡啪啦砸下來。
君珏隨意往後座一靠，“這不是你有資格操心的問題。”
卓菡君如一條毒蛇吐信子，“上將，您也許會被愛情一時矇蔽雙眼，但我作為您的直系下屬，有責任替您把關，我調查得很清楚，所以我想這個問題我很有資格跟您探討。”
阮薇搖搖頭，問：“是不是下雨了？”
至於阮薇，如果阮薇真的是吸血鬼，那也一定是阮薇騙了君珏，君珏是受害者，她擔心君珏被阮薇連累，所以直接來醫院找阮薇，要她快走。
阮薇目光凝滯了兩秒認出她，趕緊起身拿了玩丟手絹遊戲的乾毛巾上去問：“林小姐，你怎麼來了？”
“薇薇姐姐，你怎麼了？”
“現在請您正面面對我，我想面對面跟您談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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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薇下午上班時心口忽然絞痛了一下，她按著心口坐在病房的地上，幾個小朋友都擔心地圍過來。
“林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啟月硬生生將阮薇拽到一輛飛車上，才看著她問道：“阮薇，你是吸血鬼對吧？”
阮薇睜大雙眸，眼裡透露出慌張。
“我並不相信你是單純地喜歡君珏，但如果你真的喜歡君珏，就不要害她。”
“我……”阮薇現在腦子很混亂，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卓菡君發現你是吸血鬼了，執政官現在也知道了，阮薇，你想想如果你繼續和君珏在一起，一旦你真實的身份暴露出來，君珏會怎麼看你？”
“就算君珏不怪你，然後呢，你要她因為你揹負違反聯邦法律的罵名嗎？”
“阮薇，你應該知道在聯邦法律規定下，吸血鬼是不該存在的吧？就算你不喜歡君珏，也不想死吧，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離開。”
“……我知道，我會離開的，林小姐。”
飛車外暴雨如注，隔著車窗只看見一片白和灰。
林啟月心情有些複雜，她看著副駕的阮薇，有些彆扭地道：“謝謝。”
阮薇抿了抿唇，“林小姐，你真的很喜歡君珏上將。”
“這還用你說，我從小就喜歡君珏。”林啟月道：“這輛飛車是我名下的，容易被追蹤到，所以我不能直接送給你，你是吸血鬼，應該很厲害吧，我曾經聽卓菡君說過吸血鬼會飛的，你自己飛出聯邦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對了，你走了之後就不要回來了，光腦，誒，這也是君珏給你買的吧，現在取下來丟掉，不然也會被聯邦通訊系統精準定位到。”
阮薇的左手搭在右手光腦上，遲遲下不了手解開。
林啟月咬了咬牙，看著阮薇那明顯是跟君珏同款的光腦，“等會兒走的時候丟在路上吧，也算一個障眼法，千萬記得，不要捨不得扔。”
她在飛車裡翻了翻，只找到一把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大傘，遞給阮薇，“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了。”
“謝謝林小姐。”阮薇接過傘，“那我現在就離開。”
阮薇拉開車門要下車，身後傳來一聲：“喂。”
她轉頭，“林小姐還有事要說嗎？”
“這些天你沒殺害聯邦公民吧？”
阮薇搖頭。
“一個也沒有？”
阮薇點頭。
“你走吧。”
阮薇下了車，沒有撐傘，很快消失在雨幕中。林啟月心頭的大石頭落下，如果阮薇殺了聯邦公民，她放走阮薇心靈也會遭受譴責，她來找阮薇之前就查過，聯邦近期都沒有意外橫死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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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霧中的世界白花花一片，阮薇渾身溼透，像一朵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花，只是她仍然堅持著。
她給自己打氣：“沒什麼的，阮薇，之前在暗無天日裡的地牢裡關了10年都挺過來了，不會有比那時候更糟糕的了。”
“在聯邦的這些日子就當做是一場夢，一場可以幫助自己走過這場暴風雨，支撐自己繼續努力活在這個世界某個角落的一場美夢。”
可是，在這場美夢中，她有很多對不起的人。
“對不起院長，我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卻沒有把一個月的班上滿。對不起小朋友們，薇薇姐姐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對不起田恬，我可能沒辦法去參加你的婚禮了。對不起張叔，我不是普通的人類女孩，不能真的做上將夫人。”
“還有對不起上將，我欠你的可能永遠也還不了了。”
阮薇在雨中懺悔，淚流滿面，又立刻被大雨沖刷掉。
她脫掉醫院的工作服，摘掉工作牌，隨手扔掉，又往另一個方向掉頭跑，跑了很遠，才不舍地把光腦摘掉，用力扔向自己的反方向。
“再見了，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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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辦公室，卓菡君還在就阮薇身份的事大做文章。
“怎麼樣，我給您的這些證據充分嗎？您是要自己去親自抓捕這個騙了您感情的惡劣吸血鬼，還是讓屬下去抓，屬下很樂意代勞。”卓菡君臉上帶著十分得意的笑。
君珏起身，如一陣颶風般揪著卓菡君的衣領將她砸在牆上。
“你憑什麼這麼說薇薇。”
“呵，薇薇？”卓菡君感覺自己已經被身後的牆面震出內傷，但面上還是不願落下風，繼續譏諷道：“上將，你一定是被可惡的吸血鬼騙了感情，所以惱羞成怒了，屬下可以理解。”
“你敢不敢再說一句。”君珏掐著卓菡君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卓菡君驚恐地睜大眼，裡面的紅血絲都放大一倍。
她不信一向理智冷靜的君珏會為了一個吸血鬼要她的命，“上將……”
君珏將卓菡君扔倒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這樣的人永遠沒資格成為聯邦上將，因為你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位置代表的不只是榮譽，更多的是責任，就算有一天我退位，那個取代我的人也絕不可能是你。”
卓菡君還坐在角落，雙手護住自己脖子，眼裡燃燒著瘋狂的笑意，“是嗎，上將，我們走著瞧。”
卓菡君扶著牆站起身。
“看來您是不忍心去抓那個潛入聯邦的吸血鬼了，我親自去抓。”
卓菡君走出辦公室，君珏的兩位親衛攔住她。
卓菡君偏頭吐出一口血，“上將這是要以公謀私扣押我？”
君珏淡淡給兩個親衛使了眼色，兩個親衛讓開。
“把你的垃圾擦乾淨帶走。”
卓菡君蹲下`身，從口袋裡拿了方手帕將吐在地上的血擦乾淨，大笑著走了。
“卓菡君瘋了。”親衛姜棠道：“上次上將您還沒安全回來前，她就跟范進中舉似的。”
“上將，您沒事吧？”另一個親衛姜黎關切地問。
“沒事。”
君珏走進辦公室，直接聯絡姜蘭，卓菡君帶人過去抓阮薇肯定沒有姜蘭直接帶阮薇回來快。
連線接通，姜蘭問：“上將您有什麼吩咐？”
“立刻帶薇薇回家。”
三分鐘後，君珏收到姜蘭的傳訊。
“上將，夫人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相信我，不會很虐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