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懷這胎並不受累,倒是盛曄,一連難受一個多月,等她肚子隆起來點,索性把公司丟皮球似的還給了盛澤州。

讓她印象深刻的事其實還不少。

接近五個月的時候,肚子裡的小寶寶已經會踢人了。

第一次胎動那次,盛曄正把臉輕輕的貼在鼓起的肚皮上,絮絮叨叨。

“小傢伙,叫爸爸。”

沈忱揉著他的耳邊,有些好笑。

“是不是傻?寶寶都沒出來,怎麼可能叫爸爸。”

盛曄撩起眼皮看她。

委屈道。

“你不是說只叫我一個人寶寶?”

“我的錯我的錯。”沈忱笑著,手從他耳朵移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像是有徵兆般。

肚皮突然動了一下。

盛曄“蹭”的直起身子,看著她的眼睛大亮。

“小傢伙是在回應我嗎?”

沈忱看著他這幅欣喜的樣子,晃了晃神,這都三年了,還這麼容易對他的一舉一動而心動。

她勾著盛曄的下巴,點點頭。

“大概是這樣。”

盛曄勾了勾唇,換了個姿勢,背倚在豎著的枕頭上,在沈忱頭頂上落下一吻。

語氣很是鄭重。

“謝謝你。”

沈忱睨他,將頭靠在他頸間,“都是你家人說什麼謝謝。”

“要說的,這不是客氣,是我很早之前就欠你的,你願意辛苦自己給我生孩子,我感激都來不及。”

沈忱心尖微蕩,湊過去啄他的唇。

“那就把你自己賠給我好了。”

她這話說的太有歧義,盛曄心尖顫了顫,久未用的不受自己控制的抬頭了。

兩人貼這麼近。

幾乎是完全抵著的。

沈忱本來沒察覺什麼,扭頭看到盛曄的表情忽的明白。

其實…

她也是想的。

“要來嗎?”沈忱問他,手已經不老實的放在他胸肌上。

盛曄哼了聲,捉住她作亂的手。

“醫生說不可以。”

說起醫生來,沈忱就不想理他了,哼哼唧唧的捶了他一下。

“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人,啊啊啊,太社死了。”

盛曄輕哂。

“老婆這麼饞我,開心都來不及。”

時間回溯在第三個月去產檢的時候,盛曄問女醫生,兩人現在可不可以有性生活。

女醫生當場就來氣了。

冷冷的說了句不能。

本來沒什麼的,誰知道盛曄突然扭過頭來,看著她,無奈又縱容。

“現在可以聽話了吧。”

社死人沈忱現在都忘不了醫生和周遭的人投過來的怪異眼神。

真的不怪她!

越想越丟人,沈忱結結實實的掐了一下他勁瘦的腰身,“誰讓你不穿衣服色誘我的。”

盛曄輕輕揉著她的後腰,不緊不慢開口。

“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要看。”她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盛曄嚇了一跳,胳膊緊緊環住她,以防掉下去。

“慢一點。”

沈忱吐了吐舌頭,忙匆匆的扒拉他的衣釦,“適量運動也是可以的嘛。”

盛曄有些好笑,裝作不懂。

“明早我陪你散步。”

“誰要你陪這個了!”沈忱的小情緒說來就來,她委屈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對我沒興趣了。”

盛曄求生欲極強的搖頭。

“絕對沒有,我是怕會對你身體有傷害。”

沈忱試探:“兩次?”

“不行。”

“一次也行,好不好嘛。”她握著盛曄的小拇指。

暖黃色小夜燈襯得她臉恬靜溫柔,頭髮側在一旁,單純,卻又勾人。

沈忱咬了咬下唇。

“也到了該交公糧的時候了。”

盛曄哪抵得過她這花花手段,繳槍投降,最後她睡的倒是香,他還得大半夜的去衝個冷水澡。

怕身上寒氣重,躺側臥又睡不著,鋪了個毯子就睡在了地上。

她起床腦子都是迷糊的。

盛曄也不敢離太近,睡太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沈忱已經懷孕七個月了。

許是前面太順暢,沈忱現在總是有些焦慮。

某天晚上,盛曄在給沈忱腫起來的腳按摩,本來氣氛挺不錯的,盛曄猛的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一件小事。

兩人就是這樣的姿勢,那時候他還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卻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現在,她孕育著兩人愛情的結晶,完完全全的的屬於自己。本來挺好的一副溫馨場景,她卻沒預兆的哭了。

慌的盛曄簡直手忙腳亂。

想給她擦眼淚,又害怕她嫌棄自己的手不乾淨。

哪知沈忱看見哭的更厲害了,邊哭還抽抽噎噎的控訴他。

“你現在肯定是不愛我了,都不給我擦眼淚了,我要離婚,自己帶著女兒過!”

盛曄無奈的笑。

“是昨天你不讓我碰你的。”

沈忱打了個哭嗝,愣住。

雖然她腳不臭,但也不香,她自然不願意盛曄沒洗手前碰她。

“那你去洗手!”

盛曄連忙應好,不敢拖拉的去洗手,一出廁所,他老婆又開始掉眼淚,張開雙臂,委屈著。

“要抱抱。”

他這才敢抱她。

沈忱眼尾染上了殷紅,抬頭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盛曄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問。

“寶寶告訴老公為什麼哭啊?”

他像哄小孩似的,聲音輕柔的不像話。

沈忱癟癟嘴。

“如果我生了女兒,到時候你還會不會愛我?”

“當然會。”盛曄颳了刮沈忱的鼻尖,寵溺道:“傻瓜,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沈忱這才展露出笑容來,摸著肚子問。

“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盛曄想了想,縱容道。

“如果是男孩的話,那就你欺負我們兩個。是女孩的話,就只好我一個人被你們娘倆欺負嘍。”

沈忱嬌嗔。

“什麼嘛,我才沒有欺負你呢。”

他依舊縱容,笑得寵溺,“是是是,女王大人說的是。”

這段時間裡,沈忱一直會突然無厘頭的問這些問題。盛曄完全不會不耐煩,每一句話他都認真聽著,每個問題也都認真回答。

沈忱半夜突然說想吃什麼,他就會立刻開車去買。

每天晚上臨睡前,都會自覺承擔起抹妊娠油的小任務。

他的行動在證明。

愛是細節。

臨近生產,沈忱倒是佛系,反觀盛曄焦慮的不行,有時候她半夜起來上廁所,經常能看見他睜著眼睛。

隨著她輕喚一聲才慢慢回神。

長期處於焦慮狀態,他整個人瘦了好幾斤。

就連顏許容都覺得他事多,每天特意來送湯的時候忍不住唸叨兩句。擔心過了頭,讓忱忱也跟著擔心。

盛曄討饒,沈忱忙著維護。

合拍又甜蜜。

沈忱生產那天剛好和除夕趕到了一起,因為盛曄執意要提前住進醫院,倒不怎麼麻煩。

生孩子的痛苦比想象中的要輕。

沈忱是個很能忍的人,她躺在產房裡,特別痛的時候才會輕哼兩聲。

就是這樣。

外面的盛曄才嚇個半死。

他一邊掉眼淚,一邊攔住護士,問:“我老婆沒事吧?”

護士顯然第一次見夫妻倆唱反調的,愣了一下,連忙搖頭告訴他,暫時沒事。

孩子生的格外順利,不出兩小時,產房就傳來嘹亮的哭聲,清脆稚嫩。護士抱著孩子出來,長輩人圍了上去,那孩子小臉皺巴巴的,居然擠出一抹笑來。

顏許容想叫盛曄過來看。

一扭頭,盛曄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

直到沈忱從產房裡被推出來,他握緊的雙拳才鬆開,幾乎站不穩的朝她走去。

顫抖著,緊握住沈忱的手。

堅定的告訴她。

“老婆,我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