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他什麼河君,我必須拿回血玉,不說就先殺一個,看她說不說。”白夜向來是沒什麼耐心,奔著小屋就走了過去。

樓棲樂嘆了一口氣,攔住白夜,這次要不是這血玉因為他輾轉失蹤,他才不會趟這趟渾水:“ 你想殺人我不攔著,但你覺得那個若水河君會告訴她船是怎麼消失的嗎?”

白夜凝視:“你有辦法?”

樓棲樂放開了攔著白夜的手,從腰帶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唉!誰讓我欠你的呢!”

幾人再次來到河邊,樓棲樂雙眼微閉,眉頭輕鎖,重瞳泛出幽幽的藍光:“根本就沒有什麼河君……是蜃景!”

白夜:“蜃景?”

樓棲樂睜開雙眼,身子一晃,白夜趕緊扶住他:“樓棲樂,你沒事吧?”

樓棲樂:“沒事?怎麼沒事?要不你試試,開啟重瞳需要多大的內力,你要是現在想殺我會更容易!”

白夜突然的發現這個人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了:“多謝!”

樓棲樂看著他突如其來的真誠沒有多說什麼,內心的城牆依然堅不可摧。

樓棲樂穩了穩身子環顧四周:“這裡這幾天下過雨,而且這個若水河一週都是密林環繞,水氣無法散去,比村裡的其它地方又冷,是形成蜃景的絕佳條件!”

白夜:“所以船根本就不在河裡?!”

樓棲樂:“沒錯!”

“誰?”白夜隨手一顆石子打在一隻快速奔跑的影子上,是一隻四腳動物。

從他們身後的密林竄出來的,那被打中的動物應聲倒地,疼的嚎叫。

“呦!原來是隻狗崽子,怎麼?你還不出來,也等著挨顆石子麼?”樓棲樂衝著密林裡,小狗身後的一個小黑影說到。

只見一個不大的男孩子衣衫襤褸、髒乎乎的小臉蛋兒也掩蓋不住他那稚嫩的秀氣,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到距離樓棲樂和白夜七八尺的地方站住,不再靠近,是個戒備心很重的孩子。

“你是村裡的?”樓棲樂看著這小小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阿樂的親弟弟樓棲意。

樓棲意是他義弟樓棲樂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這麼多年他一直以親哥哥的身份呵護照顧他,但他漸漸長大,似乎與這個哥哥有了距離。

白夜冷冷言冷語的問:“為何偷聽我們說話?”

孩子嚇得一個激靈,後撤幾步剛想跑。

白夜用劍指著地上嚎叫的狗子:“狗東西,你要是敢跑,我就燉了它……”。

除了白飄然,白夜還從未對任何人客氣,即使對方是個孩子。不過現在好像又多了一個讓他另眼相待的人。

白飄然無奈的看了看身旁的兩位直男,搖頭嘆氣上前幾步,半蹲在孩子面前,從袖裡抽出手帕,輕輕擦著孩子臉上的泥巴:“小妹妹別怕…”

“小妹妹?”樓棲樂和白夜難得的一致,異口同聲,一臉錯愕。

樓棲樂笑著走到被嚇得發抖的孩子面前,學著白飄然的樣子蹲下問她:“小孩兒,你乖,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那個叔叔就不會傷害你。”樓棲樂語氣還算客氣,卻把這害人的責任都扔到了白夜頭上。

孩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這個冰塊臉叔叔,嚇得連連點頭:“好”。

稚嫩的女童聲讓倆人心口一顫,感覺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擊中。。

樓棲樂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你是個女娃娃?那你這怎麼這幅樣子?家裡父母呢?”

小孩見幾人的態度轉變,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白夜可不吃這套,這都是她妹妹白飄然小時候對他用過千百遍的招,一眼假。:“別裝了,快說,不然……”用劍指了指瘸了腿倒地的狗。

女娃娃一聽眼淚像是會倒流一樣,瞬間止住,看來也是市井小江湖了,小手一抹,原本乾淨的臉蛋又髒了一片:

“我叫狗娃兒,它叫狗蛋兒,我們是兄弟,狗蛋兒是我撿的,我們都是孤兒,我不是這個村的孩子,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村裡的姨娘伯伯們說是在村口撿到我的”

“看來是被遺棄了,既知如此,又為何要生下來受苦受難呢?”樓棲樂莫名的有些感觸。

白夜:“這世上終究是有許多人不能事事如意,終究有許多人在苦難中苦苦煎熬著”

“那個……狗……娃兒,呸!好好的姑娘誰給期這麼一個名字!等這事了了阿叔給你起個新名字可好?”樓棲樂收起剛才的漫不經心,一本正經的對狗娃兒說。

狗娃兒瞪著她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懵懂的問樓棲樂:“阿叔?我可以叫你阿叔?那阿叔可要說話算話,給狗娃兒起個新名字。”

“好 ,阿叔答應你,那狗娃告訴阿叔你知不知道這若水河君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如何告知村裡村民要娶哪家姑娘的?

還有就是這個帝女村的男子怎麼都身體孱弱?”樓棲樂對於這個初次見面的小孩展現了難得的真誠。

“嗯!”狗娃用力點頭。

“我在村裡最好的朋友就是水仙姐姐和狗蛋兒了,如今姐姐嫁給了河君……好想姐姐呀。姐姐說過她不想嫁給河君也不相信有什麼河君,姐姐想有一天能夠走出村子去外面地方看看,還答應會帶著我和狗蛋……但是水仙姐的爹孃和村裡人都不相信她,還把她關了起來等著‘花船節’出嫁。

樓棲樂想起來這個水仙應該就是那個老婦人說的女兒了。

樓棲樂: “那水仙姐姐還說什麼了?”

狗娃兒越想越傷心,淚眼婆娑打溼了她捲翹的長睫毛。

樓棲樂心中一悸,突然覺得這孩子長的像一個人!

“水仙姐姐說,以前的村裡家家戶戶糧食充足,人丁興旺,這裡的的人都很善良對我也很好,給我吃穿,可是從我來到村子不久後,來村裡的人慢慢的變少了,除了離世的人之外,沒有人離開村子,也沒有人失蹤。

再後來大家發現有人家很久的都沒有孩子出生,後來就是全村都沒有孩子出生,有些村名家的叔伯開始變得脾氣暴躁,沒多久就咳嗽,消瘦……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受到詛咒的孩子。

是我給村裡帶來了厄運,都不再管我還驅趕我,是水仙姐姐把我藏在了這附近,給我吃食,我一定要找到姐姐。”說完狗娃激動鬆開攥緊的小手又抹了一把滑倒嘴角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