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下海,我要賺錢,我要吃飯。憑我這張臉,怎麼也能怒賺500萬!”

雁西樓抽了抽嘴角:“你做夢也要有個限度,還500萬?你是被通緝了嗎?”

花自流懶得和他貧嘴,不安分的掙了掙,結局可想而知,對方若不願放開他,他還真的在劫難逃:“你鬆手!”

掙扎間,花自流的衣領被拽歪,露出半邊聳立削薄的鎖骨...

雁西樓的視線在上面轉了一圈,開始認真的審視起了花自流的那張臉。

膚色白皙唇瓣殷紅,清澈的眸子因惱怒泛著淺淺的水痕,墨髮鴉羽,青衫罩身...縱使身無分文,骨子裡卻隱含清貴。

皮相上上佳,就是性子有些長歪了。

雁西樓嘆了一口氣,走上前:“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去搶。”

花自流翻了個白眼:“我不搶, 我不想真的被通緝。你快放開我,我餓了。”

雁西樓用力揪住他命運的後脖領,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就為了一口吃的,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花自流無語:“......你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雁西樓目露沉痛,像是在規勸迷途的羔羊般苦口婆心:“你身為一個男人,要頂天立地,活得坦坦蕩蕩才對。你這又是吃軟飯又是賣身只為了一口飯,怎麼這麼不知道自立自強,自尊自愛呢?”

花自流搖頭,口吻略顯敷衍:“你不懂,那是我畢生所願!”

雁西樓抿唇:“不,我懂!那是你墮落的深淵!”

花自流掙不開對方,餓急眼了開始破罐子破摔:“那怎麼辦?我餓!不賺錢你把自己燉了給我吃?”

“...什麼都吃只會害了你自己。”

“你又不給我吃,能不能別管我自己去找吃的!”

雁西樓也沒辦法了,迫於無奈咬牙拔下了自己束髮的玉簪,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垂至腰間,素來清冷的鳳眸裡難得劃過了一絲不捨。

沉默了幾秒鐘,他才緩緩開口:“走吧,拿去當了,我請你吃飯。”

花自流停止掙扎,向上瞭了下眼皮:“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雁西樓被吵得頭疼,用勁兒拎起花自流的後脖頸,輕巧的把對方提起來,原地轉了個圈背對著自己,似是不想再看見他那張臉:“別貧了,快跟我去找間當鋪去。”

“好嘞。”花自流一改頹喪,終於可以不用吃土了。

‘燕孤鴻’萬歲!

不一會兒,花樓不遠處的雲來當鋪裡突然傳出了一道憤懣的怒吼:“什麼!”

只見高高興興走進門的花自流,不信邪的拽住掌櫃的手腕,追問:“八百兩!就這破簪子值八百兩?”

掌櫃的被吼得後退兩步,掏了掏耳朵,一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是的,最多就值這麼多了,客官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花自流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這裡法衣值多少錢?”

掌櫃搓了搓手心:“得看是什麼品類的法衣。”

“最次的值多少?”

掌櫃的斟酌了一下:“100兩到120兩之間吧...”

花自流一臉的被上當受騙的模樣,整個人都自閉了。

黑心店家,你特麼怎麼好意思只給我30兩的!

雁西樓聰明的覺出不對勁兒,拿到錢帶著花自流離開時,問道:“你被騙了?”

花自流強忍眼淚點了點頭。

雁西樓皺眉:“帶路,我跟你去要錢!”

花自流才不會帶他去,自己又不是傻子,燕孤鴻看到那件法衣和麵具,他不就暴露了?

“還是算了吧,人家也不容易。”

“你怕什麼?”雁西樓哼了一聲:“有我在,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花自流:“......”

這些正派人士是不是對討回公道上癮啊,他完全不需要啊喂!

“要不還是先吃飯吧?我餓的不行了。”

雁西樓這才想起來,他當簪子是為了填飽這貨的肚子,那還是先去吃飯吧。

待到美味佳餚上了桌,花自流吃的那是見牙不見眼,雁西樓偶爾夾兩筷子,便要了一壺茶坐在一旁自斟自飲。

花自流偷偷覷了他一眼,暗自琢磨。

這人不說話時還挺仙風道骨,怪唬人的。

不過也是,誰家聖君級別的大能跟他這個‘村中游俠’有說有笑,玩的還挺六?一點都不像小說裡那些清冷出塵的仙尊,怪不得只配當個炮灰。

“你老是看我做什麼?”

花自流想了想:“沒什麼,我是想問你...您多大了?”

雁西樓放下茶杯,細長的手指虛虛劃過杯口,竟比杯子還要素上三分。

“一百二十七。”

花自流倒抽了一口冷氣:“看不出來,百歲老人了。”

雁西樓:“......”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兒?

一百二十七歲就能修煉到聖君級別,這個世上除了他還有誰?

而且一百二十七歲在修真界很大嗎?怎麼就老人了?!

雁西樓不理解。

反問:“你多大?”

花自流張嘴就來:“二百三十六。”

雁西樓哼了一聲:“你一個凡人,上來就兩百多歲,說謊也動動腦子再開口好嗎?”

花自流放下筷子,真誠的道歉:“對不起我忘了,敝人不才今年三十六。”

“撒謊。”雁西樓不打算再問,忍著把筷子摔對方臉上的衝動,說:“你這張臉撐死二十出頭,還三十六?我看你胡說八道倒是很六!”

花自流嘖了一聲。

誰知道原身多大了?

能修煉成魔尊,別說百歲老人,說不定是個千年木乃伊也沒準...

我靠!不會真的有千歲高齡了吧...?

“你搖頭晃腦的想什麼呢?”

花自流連忙收回那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下意識看向桌面:“我在想,我吃了這頓飽飯,晚上該住哪兒呢?”

“我不是才給了你一百兩?”

“對、我差點忘了,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人。”花自流發完好人卡就繼續沒心沒肺的吃吃喝喝。

雁西樓狐疑的望著對方,總覺的花自流在罵他。

可是卻苦於沒有證據。

他不再糾結,沉默了片刻後又開啟了規勸模式:“你也別瞎玩了,找個活計什麼的,總不能一輩子渾渾噩噩的...”

花自流這人尤其聽勸,忙不迭點頭:“你說的對,下次說不定我就碰不見你這樣的好人了,等分開後,我就去上班。”

上班?應該就是找個活計的意思吧?

雁西樓欣慰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要求:“你能不能別老叫我好人?”

花自流從善如流,答應了:“好的,燕兄。”

剛收了人一百兩,金主爸爸說換個稱呼,那還不趕緊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