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還六聘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楚塵與秋水飲茶於逍遙侯府之上。

對面的秋水俏臉上憂心忡忡。

突然，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來！

“陛下旨意，宣逍遙侯世子楚塵及其侍女秋水進宮！”

一名面容略顯蒼老的錦衣中年男子隨之踏入府中。

楚塵與秋水相視一眼，同時起身，迎向了那錦衣中年。

楚塵臉上露出笑容，對中年男子道：“寧老，好久不見！沒想到先皇仙去之後，我逍遙侯府傳旨之人依舊是寧老。”

寧老微微一笑，又開口悵然道：“自先皇離世，咱家已有兩年沒見過楚世子了！如今一見，世子風采依舊，更已打破後天桎梏踏入先天八重，先皇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

“寧老可知，陛下傳我與秋水進宮所為何事？”楚塵問道。

寧老回道：“陛下似乎有意讓秋水與天風皇朝大皇子聯姻。”

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略顯蒼老的面容呈現一抹失落：“若是先皇在世，咱家還能幫世子出言勸一勸，可惜了，當今陛下並不重視咱家……”

“多謝寧老心意，我們先進宮吧！”楚塵見此，沒有多說什麼，微微一笑道。

而後，兩人便隨著寧老進入皇宮了。

金鑾殿前，寧老離開了，讓兩人自行登階上殿。

楚塵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

金鑾殿不愧是大周皇朝舉行朝會的地方，鎏金玉柱，氣象萬千。

其中一磚一瓦皆帶著靈氣，一眼看去似有神光在流轉，其上還雕刻著日月星辰的景象，有陣紋暗藏其中，更添幾分神秘。

大殿恢宏寬闊，在外邊觀望，便能看見文武百官分邊而立，左武右文，只是文官看起來有些少了，遠不如武官之眾。

楚塵一走進金鑾殿，便聽到一陣不甘的聲音：“陛下！我堂堂大周，以武立朝，豈能以聯姻求和來收復疆土？！”

“臣，請戰！出征邊疆，收復我朝南域三城！”

“不可！”有人反駁。

“我大周地處靈域中部，鄰接各朝，與六朝皆存疆域問題。”

“當初先皇駕崩，六朝紛紛趁機發兵，搶佔我大周國土。雖陛下登基，以雷霆手段硬生生將不少國土搶回，但，我大周也因此元氣大傷。前不久，又剛剛自大齊手中收復了東北五城，如今正值休養生息之時，豈能妄動干戈？！”

“與天風聯姻，兵不血刃拿回南域三城，正是上上之策！”

“上上之策？我大周收復國土，豈能靠一女流之輩？”主戰派反駁。

“你在質疑陛下是女流之輩？”主張聯姻的人回懟。

“你……我的意思是，聯姻，有損我大周威名，萬萬不可取！”

爭吵的全都是武官，文官有些低著頭，默默不語，有些氣定神閒，老神在在的聽著他們爭吵。

正當他們吵的不可開交之時，楚塵兩人進入了所有人眼界之中。

“參加陛下！”楚塵和秋水對著周如玉拱了拱手。

“秋水，你可願為收復南域三城，與天風皇朝大皇子聯姻？”周如玉端坐高臺，儀態威嚴，靜靜地聽著百官議論，此時見到秋水和楚塵，緩緩問道。

秋水偷偷看了一眼楚塵，見他面色平靜，咬了咬牙，聲音堅定，回道：“秋水不願意！”

主張聯姻的人大多臉色一變，頓時有人喝道：“為大周收復失地，你義不容辭！”

“荒唐！本將軍看你女兒挺漂亮的！為什麼不讓你女兒去聯姻！”主張征戰的人怒斥著反駁。

“若是我女兒，一定不會推脫！可惜，風皇點名了逍遙侯府秋水！”那人回應道。

“你無恥！”

“你無知！”

……

“安靜！”周如玉威嚴的聲音傳響在金鑾殿之中。

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無一人再言語。

“既然秋水不願意，那聯姻之事就此作罷！”

突然，又一道聲音響起，正是天風皇朝的使者，他對周如玉行禮，朗聲開口道：“周皇，依吾皇之意，大周南域三城只是歸還。除此之外，吾皇願再以天風六城作為聘禮！三還六聘，讓大皇子迎娶秋水！”

“三還六聘，好大的氣魄！”

滿朝文武皆被被天風使者此言給驚住了。

許多人目光震驚的看向秋水。

一個逍遙侯府的侍女，何德何能，風皇自割六城，也要讓天風大皇子與其聯姻。

“陛下！千載難逢啊！”聯姻派有人高呼，生怕周如玉錯過這次機會。

主戰派盡皆沉默，有人慾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壓了下去。

或許，所有的堅持只是因為利益還不夠，九座城池，兵不血刃，足以讓他們改變態度。

周如玉目光閃爍，靜靜地看著滿朝文武，一言不發。

“我不同意！”

突然，楚塵大聲開口。

所有的目光盡數匯聚到他身上。

“楚塵，你有何資格不同意？！”有人怒斥道：“你們這幾年，吃的是大周的，住的是大周的，到了為大周辦事的時候，卻想推避？”

“我吃的是我爹的，住的是我先皇伯伯的，與大周有什麼關係？”楚塵冷笑著回應：“逍遙侯府，是先皇伯伯以個人名義贈送與我爹的，逍遙侯的俸祿，我爹也未取分毫！”

“好了！不必再爭了，朕心意已決。”突然，周如玉聲音威嚴的聲音響起：

“秋水，接旨！”

“秋水在……”秋水嬌軀微顫，目光驚恐地看向了高堂之上的那道白金皇袍身影。

“逍遙侯府秋水，既為大周子民，當為大周效力，散朝之後，便隨天風使者前往天風皇朝行定親之禮。”周如玉面色變得威壓不容置疑，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楚塵，卻發現，他……面色依舊平靜，但眼神，卻是在無比淡漠地注視著自己。

難道是朕做錯了？

周如玉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

看到他漠然的眼神，有那麼一刻，她想收回旨意。

但，優柔寡斷，是皇者大忌。

為一己之私，損一朝之利，同樣是皇者大忌。

周如玉深吸一口氣，蕩平心中的情緒，開口道：“此事就此定下，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