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載入聯盟史冊的一賽

第六十七章 載入聯盟史冊的一賽

g對戰火球fb的四分之一半決賽, 於當晚八點在聯盟主賽館舉行。

陳頁下午就去了，剩下四個隊友在基地自由活動。

但大家都沒什麼玩耍的興致, 索性約好一起去現場看比賽。

抵達賽館, 時間已然不早。

他們驚訝地發現，和他們一樣親自來現場看比賽的職業選手不止eog一家。

幾乎聯盟所有的現役戰隊都來了。

“臥槽，好默契啊！”趙北南羨慕地嘆道, “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有沒有這個排面？”

time冷笑：“得了吧，認清自己的地位好嗎？”

聯盟古今，退役時能有這待遇的，也就兩位。

然而今天這場比賽不一樣，觀眾們前所未有地期待某個解說的出場，即便脖子扭傷了，也要堅持把眼睛眯成放大鏡。

陳頁話少，好不容易說一句，嗓音也懶洋洋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被迫上崗。

“題寶，你功不可沒啊。”

隊友們：“……”

趙北南喋喋不休：“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和eog籤長約，不能轉會去別的戰隊，知道嗎？”

“以前我們eog和g的粉絲量是旗鼓相當的，可自從你來了，好多人從隔壁爬過來，坐在牆頭上，劈叉垮兩邊。所以現在咱們的粉絲比隔壁多了好多。”

江題正盯著解說席的方向，遠遠地看著陳頁和其他兩位解說分析勝率問題。

拽寶, 你高冷歸高冷，接梗的速度可是越來越快了。

“嘖，你矜持點兒行嗎？人家都有物件了，而且還是男同。”女生的朋友勸道。

他心不在焉地應道：“哦。”

他甚至連客氣和謙虛一句都沒有。

解說二：“沒錯，你把我們往大螢幕上一放，顯得我倆像頁神的兩個書童。”

“題寶，多虧了你。”

江題：“……”

他意在感慨天神難得, 可他話音剛落，旁邊就響起咕嚕咕嚕吸溜飲料的聲音，可以說是存在感十足, 動靜刻意得不能再刻意了。

趙北南咯吱咯吱咬薯片, 說道：“未來加上頁哥，總共才四個, 連五根手指頭都湊不齊。”

time：“好吧, 再加一個題寶, 剛好湊夠五根手指頭。”

只見他抱著飲料杯認真地喝著果梨汁，眼神懨懨，睫毛卷卷，面無表情。

話少歸話少，但他解析的每一句都一針見血。

那人穿著一身銀色西裝出場，站在中央，不論是身高、顏值還是氣質，都n 1倍地碾壓身邊的其他兩位解說。

江題親耳聽到身後有個女生說：“啊~雖然我主隊是g，但頁神的聲音好色啊，老孃的大腿根都發軟了。”

當陳頁一開口，那口標誌性的磁性氣泡嗓，直把現場的女孩子們撩得抓心撓肝，耳朵都要懷孕了。

翹首以盼半天，他們終於等到了。

乍一看沒什麼。

江題愉悅地眯了眯眼, 禮貌道：“謝謝。”

***

比賽解說要比選手上場早一段時間，除了主持開賽，最重要是要進行常規的賽前分析和預測。

趙北南等人緩緩扭頭, 看向坐在他們中央的, 一個姓江名題的少年。

“我倒是挺嫉妒頁神的，題寶那麼可愛，才多大啊，就被pray那隻老狗比給叼回被窩了。可惡，好氣啊。”

解說一：“好尷尬啊，導播老師可以不拍我們解說席嗎？錄聲就好。”

平時他們對觀眾們而言，普遍只是背景板，起個畫外音解釋比賽操作的作用。

趙北南也聽到了身後女孩子們的對話，忍不住用手頂了頂江題。

再一看, 一股無形的狂拽和傲嬌之氣呼之欲出。

兩位解說也很有自知之明。

解說席的位置也偏，大家都不愛扭頭去看。

“嗚嗚嗚嗚嗚嗚嗚又是羨慕ther的一天。”

沈墜是第三個。

然而事實證明，不露臉只錄聲也頂用。

江題低頭，把口罩戴得嚴實一點，耳朵微微發熱。

“什麼？”

眾人：“……”

“……嗯。”

唯一不太專業的是，他有很強的主觀傾向，態度明顯傾向於支援g。

這和他平時在直播間裡分析比賽時公平公正的態度大相徑庭。

尤其當其中一位解說提及到沈墜有職業病，可能會導致他的職業生涯不能完美落幕時，陳頁的神情肉眼可察地變得冰冷和不耐煩，往後也不怎麼接話了。

這使得還沒開賽，現場的氣氛突然從熱火朝天變得如墜冰窖，而另一個解說怎麼賠笑都難以把場子救回來。

江題低頭看了眼官方直播間，發現罵陳頁的鋪天蓋地。

【呵呵呵這哪裡來的大佛，不知道解說的基本職業素養就是要公平公正嗎？自己的大腿和胳膊肘偏到大西洋去了，還要讓兩位解說給他救場賠笑，真他媽無語和下頭。】

【的確下頭，不會解說就不要解說。】

【人是帥的，聲音是好聽的，打遊戲是厲害的，但素質真不咋地，嘿tui，路轉黑了！！】

【路轉黑 1。】

有人噴陳頁，自然也就有人維護他。

【笑死，頁神寵墜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某些人破防會不會有點晚了？】

【立場主觀傾倒的確是頁神作為解說的錯，但自己的兄弟他不護，他該護誰？】

【今天這場比賽有什麼意義，懂的都懂。他不護著墜神，幹嘛要來這裡解說？】

【我頁家軍先給火球fb家倒個歉，不公平不專業這件事，我們認錯也立正捱打，但我們無條件支援頁神。】

【立正捱打？問過我墜軍團了嗎？】

【 1。】

【1。】

江題懶洋洋地在後面跟了一個：【 1】

某人不是人，活該被罵。

但不妨礙他在網上給陳頁站隊。

別問，問就是他的胳膊肘和大腿也歪。

***

火球fb一直是一支實力不容小覷的強隊，旗下的新鮮血液也足，打法很猛。

相比起來，g的平均隊齡就比較老了。

對手打法很猛這件事，換以前，他們根本沒在怕的。

可如今，隊長沈墜精力不濟，團隊核心力削弱，極有可能招架不住。

從這一點上看，解說們分析的其實不無道理。

甚至，g自己內部都心知肚明這一點，所以在比賽開始之前，他們的教練團一直拿不定主意。

有的人想繼續試試zz，非到萬不得已再上沈墜。

有的人則認為zz在區區八強賽裡都不能撐大局，更何況是半決賽，還不如直接讓沈墜首發。

沈墜打了封閉，運氣好，狀態可以麻木地一直保持巔峰，順順利利地送g到總決賽。

隊內意見不統一，最後還是得讓主教林申折拿主意。

沈墜正蹲在地上玩他們一起養的土撥鼠，背影單薄。

林申折在後面單手插兜，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一向冷漠薄涼的眸底此刻是化不開的濃霧。

他抿了抿唇，嗓音喑啞：“不用別人，讓他上吧。”

既然是最後一場比賽，就讓他痛痛快快地打。

沈墜聞言，給土撥鼠喂菜葉子的動作頓了頓。

然後，繼續喂。

***

這應該是一場可以載入史冊的四分之一半決賽。

全場觀眾座無虛席，比賽全網直播，全聯盟所有戰隊都來到了現場。

當沈墜從光裡帶著他的隊伍走出來時，全場掌聲如雷。

他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解說席。

陳頁特別騷地舉起兩塊牌子，左邊寫著“爸爸”，右邊寫著“愛你”。

沈墜黑臉。

陳頁只好把兩塊牌子換了一下順序：愛你，爸爸。

沈墜的臉色這才好了點。

他唇角勾了勾，恢復了以前太子爺本爺的樣子。

——囂張，狂妄，高傲，自信，無法無天，在座同行皆兒子唯我天下第一。

“哎，老實說，我覺得題寶的性格和墜神還是有點像的。”time打趣道，“都一樣的拽。”

張郝亮張嘴來了一句：“他們0都這樣，上上個在這裡用這種排場退役的0也是這種性格。”

江題：“？”

什麼0？

cloud卻不認同。

“不。題寶要是墜神那個性格，我們eog就算是百年基業也能被他造光。”

江題品了三遍也沒品出這是什麼意思，可隊友們卻同時害怕地抖了抖。

然後，他們向他熱淚盈眶地投來了喜愛的目光。

趙北南甚至一把抱住江題，感動道：“題寶，我突然覺得你不是高冷，你這是文靜。我太愛你了。”

time也摸了摸眼角的鱷魚淚：“我們題寶果然是乖的，有你，真是我們eog的福氣。”

江題：“……”

他真想謝謝他們全家。

***

可能是打了封閉針，沈墜前期的狀態很好，實力不減巔峰，第一局就拿了個開門紅。

第二局被拖了後期，但也順順利利的再下對手戰隊一城。

然而從第三局開始，他的狀態明顯下滑，直接被火球fb連扳兩分。

按照以前的賽制，下一局就是雙方的賽點局了，將一局定勝負。

然而半決賽開始，聯盟啟動bo7賽制。

這對g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在於，如果第五局輸了，他們仍然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糟糕就糟糕在，沈墜的狀態只會更差，不可能變好。

下一局贏不了，下下局依然只會是封城戰。

現場觀眾的氣氛很不好。

雖然對火球fb不太公平，但今天到場的幾乎大部分觀眾，都希望沈墜的退役之戰能完美無憾。

可目前看來，只能說可能性極低。

“換zz吧，輸了沒關係，至少可以讓墜神喘熄一局。指不定休息過後再上場還能捲土重來。”趙北南說道。

其他人點頭。

這是唯一一個能幫g提高一點勝率的辦法。

然而江題抬起懶淡的眸子，說道：“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做。”

趙北南覺得奇怪：“為什麼？”

少年抿了抿唇：“心理戰比任何戰術都難打，休息一局對他沒用，只會降低他的容錯率，並且，他的精神也遭不住。”

殺手一旦在關鍵時刻把子彈收回去，就很難再有機會把它射出去了。

這一點，沈墜心知肚明。

所以，第五局，他還是上了。

好在老天眷顧，這局對手出現了陣容失誤，g又把優勢搶了回來。

一個小時後，g終於迎來了他們的賽點局。

比賽開始之前，沈墜又打了一針封閉藥。

攝像拍到他在打針時，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麻木，好似早已習慣。

可觀眾們卻齜牙咧嘴替他感到疼。

趙北南抖了抖他的小胖肉，嗷嗷哀嚎：“好可怕啊，我以後不會也是這個樣子吧？”

大家難得沒接他的茬兒，一陣肅穆。

江題抿唇沉默，目光投向解說席的陳頁。

陳頁此刻面色淡淡地看著沈墜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頁也是有職業病的，江題聽教練聊過這件事。

據說只是理療得好，病情處於一個可控的醫學範圍。

“年紀這麼大了，能多可控？”江題喃喃道，落寞地垂下眼睫毛。

***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g不能拿下賽點局。

沈墜的情況太糟糕了，即使是打了藥。

而另一邊，火球fb狀態剛好，信心和士氣也足。

他們bp時，有肉有控有輸出，前提可攻後期可守，可謂是完美陣容。

如此對比，g簡直是赤手空拳。

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沈墜掏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本命英雄——帝王貓。

然後，開啟了他的迴光返照之旅。

江題沒經歷這位雙冠野王的統治時期，所以不太能感同身受別的選手所被沈墜支配過的恐懼。

但今天在現場親眼看這場比賽，他就像坐在另一邊的火球fb，全身的毛都被驚悚到豎了起來。

“艹。人比人氣死人。”time罵罵咧咧，“明明現在的打野削得像個孫子一樣，他是怎麼還能做到這麼秀的？”

趙北南：“媽媽，墜神是k了藥嗎？怎麼又雄回去了，好可怕。”

cloud：“那年總決賽，我的中路，就是像今天這樣被他給抓崩的。”

張郝亮則順了順胸口，慶幸說：“還好退役得早。還好我們隊來了個題寶。不然總決賽，和他們又是生死局。”

江題：“……”

零點的鐘聲準時響起，g掐點拿下賽點局。

4比2，比賽贏了。

沈墜最後一次為g效命，把這支戰隊送上了總決賽的舞臺。

資料結算後，mvp人選出爐。

依然是他。

沒人記得這是他職業生涯裡的第幾個mvp，太多了，數不過來。

總之，他帶著他的最後一個mvp，完美地結束了他的電競人生。

聚光燈落下，沈墜遲遲沒有摘耳機，坐在電競椅上，呆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整個賽館都安靜得落針可聞。

沒有人催他。

隊友和對手也都沒打擾他。

燈光如羽毛般溫柔，漆黑的睫毛在俊美的臉上落下一片淡淡的剪影。

所有人以為沈墜會哭，包括江題。

陳頁告訴過江題，說別看這個男生平時狂得無法無天，但他真的很愛哭。

以前打贏了比賽會哭，打輸了比賽也哭。

喜歡上了一個人會哭，愛而不得更哭。

撞疼一下會哭，稍微餓一頓還哭。

別人惹了他，他一邊嘎嘎把對方揍得半死，一邊眼淚吧嗒吧嗒地哭。

但凡眼圈一紅，眼淚就跟不要錢的一樣，誰來哄他都不好使。

你非問，那麼大一隻太子爺為什麼那麼愛哭？

太子爺肯定傲嬌地回答：本少爺基因遺傳淚腺發達，我有什麼辦法？

據陳頁所知，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但更多的是，這個男孩兒真的很嬌貴。

小時候在家裡被當少爺拱著，後來大了被林申折當寶貝捧著含著，從來沒吃過什麼苦。

所以這麼多年，他也就年齡在長，心性卻一直長不大似的。

然而今天，觀眾們等了許久，也沒等來他們預料的那場委屈大哭。

雙冠野王，突然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眼圈一直沒有紅。

他只是摘了繃帶，用那雙滿是針孔的手，捧起鍵盤。

然後，低頭，虔誠地親吻了一下。

也沒有多留戀，所以很快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於是一抬頭，就看見全場也早已站了起來。

太子爺可能也沒料到自己排場這麼大，所以不好意思地薅了薅頭髮，然後走向舞臺中央。

那裡有個玻璃櫃封存的獎盃，那是本屆春季賽冠軍的專屬物。

只有到了總決賽，玻璃櫃才會開啟。

也只有那個時候，聯盟僅存亮光的那枚隊徽所對應的戰隊，才有資格捧起它。

老實說，早就拿過大滿貫了，沈墜自覺理應對這個東西沒那麼感興趣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盯著它看了幾分鐘，甚至右手忍不住伸了出去。

可在指尖即將碰到的那一剎那，他又訕訕地收了回來。

過段時間，g還會來這裡。

如果運氣夠好，g會捧起這座獎盃。

但那時候，他可能沒有資格了。

沈墜依依不捨地收回眼神。

隨後，往觀眾席走近幾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是他打電競這麼多年，第一次對別人彎腰。

也是最後一次。

最後，在滿堂掌聲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舞臺。

不過，在燈光和黑暗的交界處，沈墜還是忍不住回了次頭。

這次，他看向的是解說席。

很遺憾啊，沒有兌現當年的承諾。

最後一場比賽，不是和他最好的兄弟一起打。

那個傢伙肯定很開心，畢竟，還真他媽是這樣——那隻狗比終究成為了他生命裡一道意難平的傷疤。

陳頁也在看著沈墜。

一直一直，目不轉睛、沒有喜怒哀樂地看著他。

直到他從哪裡出來，就從哪裡離去。

黑暗的通道很長，沈墜走得比較懶散。

也沒什麼不開心的，就是覺得有點孤單。

低頭走著走著，倏地看到一雙皮鞋。

在黑暗的盡頭，有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已然等待許久。

他成熟矜貴，氣質薄涼。

可一看見沈墜，眸子終究變軟。

林申折上前兩步，抬起冰冷的指腹為退役的孩子抹了抹眼角，嗓音溫柔低沉地問：“為什麼沒哭？”

沈墜笑了笑：“emmm可能因為……長大了吧。”

林申折的喉結苦澀地滾動了一下。

“除了對陳頁，還有其他什麼遺憾嗎？”

沈墜想了想，道：“有。”

“什麼？”

沈墜張開雙臂主動抱住林申折，下巴搭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很後悔當初跑了兩年。”

“如果沒有跑，我和你在這裡的時間，就可以多兩年。”

“哥，陳頁已經有那個叫江題的拽寶陪著繼續往下走了，可是你就只剩下了你。”

“對不起。”

林申折反手擁住沈墜，眸子幽深，掌心一次又一次地撫摸他的後腦勺。

“沒關係，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對。”

歲月蹉跎，其中浪費的時光，都是他無法彌補的錯。

“回家吧，哥，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嗯，我們回家。”

***

凌晨兩點，賽館都空了。

靜謐蒼白的燈光裡，只剩下陳頁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繞著比賽擂臺，走了一圈又一圈。

每走一圈，就會想到和沈墜打的一場比賽。

從八年前網咖賽的第一場。

再到最近季後賽的那場。

每一場。

無數次的交鋒，無數次的對決。

輸贏幾乎都是五五分。

原來八年了。

八年前，他們甚至還在上學。

可一晃眼，其中一個就退役了。

陳頁說不來現在是什麼感覺，只是心裡空落落的，很想留住點什麼。

但時光總是這樣，拖著長長的尾巴，放映著他們曾經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每一秒。

可它跑得太快了，人類終究抓不住。

感傷太多都是虛空的，陳頁雙手插兜，緩緩沿著觀眾席通道離去。

將他和沈墜的過去，全部留在了最後那束聚光燈裡。

陳頁走得沒聲沒響，來到最後一排觀眾椅子時，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定睛一看，是隻腳。

那腳穿著最新的球鞋，乾淨潔白。

沿著球鞋往上，是條修長的細腿。

然後，就看到一個少年姿勢感人地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陳頁怔了怔，心尖像根弦被撥弄了一下似的。

“江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隊友們早就回去了，怎麼這崽子沒跟著一起走？

江題聽到動靜，坐了起來。

因為睏倦，他就很暴躁。

“你他媽終於轉圈轉完了？”

陳頁：“我……”

“閉嘴。”

江題現在一點都不想聽這個男人說話。

要不是太不人道，他甚至想叫對方別呼吸。

陳頁：“……”

江題站了起來，扭了扭痠痛的脖子，然後打著哈欠往前走。

走了幾步，發覺後面的男人沒跟上來。

江題回頭，不耐煩道：“不一起回家？”

陳頁很聽話地閉嘴。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少年，溫柔的笑意感覺要從眸子裡溢位來。

江題懶得鳥他：“愛走不走。”

暴躁少年插著兜冷酷地離去。

幾秒鐘後，後面響起腳步聲。

陳頁腿長，三兩步追了上來。

不久，寂靜的夜裡響起少年炸毛的罵聲：“艹，你發什麼神經？放我下來。”

“說話啊你，啞巴了？”

“狗比，你找揍是……唔~~！”

陳頁把他的小男友狠狠地吻了一通，直把他吻得沒脾氣，才說：“江小題，我沒想到你是那種人。”

江題一隻手臂圈著陳頁的脖子，另一隻手騰出來揉自己被吮腫的嘴唇。

媽的，舌頭也被吸麻了。

“我是哪種人？”他眯起漂亮的眼睛，冷冷地問道。

陳頁橫抱著江題，一邊一步一步往家走，一邊嘴角勾著淺淺的壞笑，說：“寶貝，你送我的相簿，我看了。”

江題身板一震，耳朵蹭的紅透。

他生無可戀地看著天上的星星，滿腦子問自己：草泥馬，時光可以倒流嗎？那本相簿，老子不送了還不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