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風與夜之悲
被迫女裝表白,那位少女有問題 秋暮靈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後半夜這裡沒有人可以安眠,這個雨夜詛咒之毒前所未有的暴躁。
它們侵蝕著所有人的身體與靈魂,帶來彷彿永無休止的恐懼和痛苦。
公孫夜和櫻蜷縮在客廳裡緊緊相擁,爺爺還是沉默地坐在那個地方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外邊風雨大作,村裡瀰漫著風雨聲和不絕於耳的哀嚎,無法擺脫的詛咒黑氣在所有人身上狂舞肆虐。
悠長的鐘聲響徹整個村落,一共是五聲……不,五次鐘聲之後依舊在響,鐘聲在肆虐的風雨中仍舊清晰,它彷彿永遠不會停息。
這次根本不是人在敲鐘,而是村裡的守村人啟動了機械敲鐘裝置,沒有限制敲鐘的次數,這是從古至今最恐怖的警報!
千萬只龍僕入侵這樣的警報也不可能響起,龍僕的數量就算再多也只會響五次鐘聲。
這種無限制的敲鐘根本沒有級別,它是一種悼念死亡的悲歌。
它預示著尼德霍格的甦醒!
尼伯龍根的所有人剛才都被尼德霍格的那聲怒吟驚醒了,每個地方無論是哪座城哪座村,凡是有人群體居住的地方,都敲響了像這樣不會休止的鐘聲。
“哈哈哈,赴兒,赴兒,爹在這呢!爹在這呢!”
一直沉默的白頭髮老頭這時候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居然站起來在客廳裡瘋魔似的狂笑狂喊。
他咆哮著朝門外衝去。
“爺爺!”公孫夜猛喝,從地上艱難爬起,緊緊抓住白髮老頭的手。
爺爺的力氣不知為什麼突然變得很大,彷彿擁有大象一般的力量,連公孫夜也拉不住。
白頭髮老頭猛地甩手就輕易掙脫,公孫夜被甩飛好幾米遠,只能眼睜睜看著爺爺撞碎大門衝向瓢潑大雨裡,破碎的門在黑暗裡被狂風吹得亂晃。
“爺爺……”公孫夜強忍著疼痛爬起身走到門旁,外邊風雨狂作,好多好多人在暗雨狂流的街上扭曲地掙扎,哀嚎遍地,可他就是找不到爺爺了。
倒在風雨裡的人悽慘哀嚎,他們爬起來後會痛苦得亂衝亂撞,四處的木樓被他們撞碎,之後他們又會倒在雨裡,身上的黑氣像蛇一樣快速爬行。
下一刻酒樓那邊的窗戶也應聲而碎,德萊恩雙目血紅地撞破木窗衝出酒樓,像極了一個失心瘋。
他倒在公孫夜不遠處痛苦掙扎,像條失去腿腳的蟲在溼潤的地面蠕動。
“叔叔!”公孫夜衝進風雨裡攙扶他,叔叔臉色蒼白,身上又溼又冷。
“跑,快跑!”德萊恩的臉都在扭曲,他已經快要完全失去意識和理智,他身上已經在生長鱗片和骨刺,那些肆虐狂暴的黑氣就要把他變成龍僕。
公孫夜很害怕,他哭得十分傷心。
他沒有聽叔叔的話,奮力將德萊恩從地上攙扶起來,準備把虛弱的叔叔拖回屋裡。
“啪!”
德萊恩咬著牙一個耳光甩在公孫夜臉上,將公孫夜打得摔倒了,他自已也再次摔落在雨裡,風雨彷彿鋼針般刺得人生疼。
公孫夜也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他不斷流出的眼淚被不斷落下的大雨沖洗。
德萊恩後背面板被一排銳利狹長的恐怖骨刺刺破,堅硬的鱗片凸出面板。
他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了。
德萊恩在風雨中狂吼,他掙扎著起身,竭盡全力朝著與公孫夜相反的方向奔去。
公孫夜倒在地上止不住地顫抖,盯著德萊恩叔叔遠去的背影抽泣流淚。
周圍的悽慘哀嚎如同洪水一樣灌入耳內,那些在地面扭曲掙扎的人也在發生龍化,這地方不久後一定會滿是龍僕。
“小櫻花,小櫻花……”公孫夜慌張而害怕地念叨,他掙扎著起身跑回屋內,看到櫻倒在地上害怕地蜷縮抽泣。
她渾身都在顫抖,那條斷腿在拼命地想要將她的身體支撐起來,可是她做不到。
她閉著眼睛聲音沙啞地喊爸爸媽媽,爺爺,還有……他的名字。
公孫夜深刻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和恐慌,也能從她的表情和聲音裡,感受到她內心那股足以吞沒山峰的,驚人的……活下去的慾望。
公孫夜取下牆壁上的弓箭掛在小櫻花身上,然後拿了把長刀綁在腰間,他背起小櫻花,感受到熟悉氣息的櫻習慣地勾住他的脖子。
櫻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小櫻花,你說死亡會為你報仇的,可俗話說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誰知道風葬那小畜生能活多久啊,他活在世上一天罪惡和不公就會多一天,你不要死,你得活下去,有一天拿著刀劍親自把那畜牲的頭砍下來啊!”
公孫夜大聲地說,希望激起櫻內心的仇恨,讓她不要失去理智龍化或者死過去。
公孫夜揹著小櫻花衝出大門,迎著狂風暴雨瘋跑。
……
蘭斯洛特家族之外的一處野地上,一大群全副武裝的騎士正從對面飛奔而來。
盔甲上是明顯的蘭斯洛特家族標識,這些人的為首之人正是蘭斯洛特現任家主風葬·蘭斯洛特。
他如今在雨中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整個人面容慘白表情痛苦,身上的黑氣瘋狂地折磨他,他整個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他也想活下去!
身後是潮水般的龍僕在追趕他。
他們的戰馬本應該身強體壯健步如飛,可是如今詛咒之毒一夜之間前所未有地暴躁發狂,加之那一聲龍吟的恐怖威力,這些戰馬此刻痛苦而恐懼,能跑這麼遠已經極其不容易了。
戰馬一匹一匹地倒下去,最終風葬騎著的戰馬也摔倒在泥濘裡,被風雨沖刷,鼻裡噴出粗氣。
由於戰馬的摔倒,風葬自然也隨著摔落到地面,盔甲沾滿泥土和枯草。
“該死!該死!該死的馬!”
風葬怪叫著從地面爬起來,面容扭曲地在風雨裡叫罵咆哮。
地面的震動愈來愈劇烈,身後那些鋪天蓋地的龍僕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風葬自知已是窮途末路,於是只能可悲地站在原地無能狂怒,甚至將怒氣發洩在勞累的戰馬身上,直接將長劍刺進了戰馬的眼睛,而後拔出來再刺入另一隻眼睛,如此反覆不休地瘋狂發洩憤怒掩飾恐慌。
戰馬血流不止,痛苦讓它哀嚎嘶鳴,但風葬絲毫不在意這些,凡是不聽他話的,不幫他達成目的的,都要死!都要死!
風葬一劍又一劍的刺向戰馬,那匹戰鬥老將的傷口持續被風雨摧殘,體溫流失,最終悽慘無力地死在主人的劍下。
從瘋狂中清醒過來的風葬審視著眼前,所有戰馬和追隨者都倒在地上哀嚎扭曲,再也沒有了當初猖狂驕傲的模樣。
窮途末路的風葬也沒了之前作為蘭斯洛特家主的風光和尊貴,他無能狂怒悽慘瘋笑,此刻狼狽不堪彷彿一隻醜陋可笑的落湯雞。
笑聲持續不久後他突然哭了,鼻涕淚水橫流,他瘋了一般地哭著嘶吼:“我想活啊!我他媽想活啊!”
跑不掉了,他跪在了地上,反覆地慘哭狂笑,像是個人格分裂精神失常的瘋子。
密密麻麻的龍僕從遠處衝過來,像潮水海嘯一般,激起無數水牆和泥土,它們的奔跑讓這片區域的地面劇烈震動,如同發生了地震。
鋪天蓋地的龍僕幾秒後瞬間碾過這群以風葬為首的蘭斯洛特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