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刻骨銘心的痛

痛！

鑽心的痛！

劇烈的疼痛，席捲了許青山的全身上下。

這並不是他的錯覺，而是切實發生在他身上的痛覺。

他低下腦袋，看到青銅劍尖從他的胸膛穿出，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的心頭血，從胸膛溢位，隨著劍尖滑落。

這場艱難的戰役，他們贏了，但他卻輸了！

在這喪屍橫行的末世，他歷經萬難，團結著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在這片廢墟上，建立起了一座城。

他將其取名為希望城！

希望人類能殺盡所有的喪屍，迴歸到原有的秩序中去。

這是百萬屍潮攻城的戰役，他衝在了最前線，幾乎以一人之力，擋下了近半的喪屍。

為了斬殺屍王，他用了一切手段，用盡了身上的最後一絲氣力。

最終，成功地斬殺了屍王，化解了百萬屍潮攻城的威脅。

他依稀能看到，喪屍潮開始各自為戰，已經不足為懼。

但他終究是輸了！

彌留之際，他努力地想要回頭，去看看動手背刺他的，究竟是誰？

這是百萬屍潮的中心處！

能陪著他打到這裡的人，不多。

身後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握著青銅劍的手一轉。

青銅劍，輕鬆得在他體內攪動著。

一口鮮血，再也沒能忍住，從他的口中吐出，似乎還混雜著一些碎塊。

他終究是沒能看清，是誰背刺的他！

這下，到了地府，也不知道要找誰報仇了。

他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要怪只能怪他太天真，太傻了。

這個末世，比喪屍更可怕的，是人心！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可以重新來過。

到時候，他不再為別人而活，只為自己而活！

為別人而活，太苦！太累了！

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許青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呼～呼～呼～”

許青山猛地站起，捂著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剛發生的場景，歷歷在目。

那鑽心的疼痛，讓他心有餘悸。

他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溼了。

怎麼回事？我不是被青銅劍貫穿心臟，給殺死了嗎？

回過神來，許青山環視了一圈周圍。

這個地方，熟悉又陌生，似乎是非常久遠的記憶了。

清新怡人的空氣，讓他感覺異常詫異。

末世歷十年，由於喪屍的橫行，人類的生活區域，都龜縮在一個區域內。

空氣中瀰漫的，只有血腥氣、死肉氣，以及各種汙穢的氣息。

希望之城，甚至因為各種汙穢物遍地都是，爆發了一種糞口傳播的傳染性疾病。

在為數不多的專家嘴裡，得知了解決辦法的許青山，力排眾議，發動所有人，將整個生活區清掃了一遍，並且明令禁止，不得隨意排放汙穢之物。

同時將傳染人員隔離，最終才避免了更大的影響。

“好！青山同學，就你了！請你上臺來寫一下，這個公式是如何推導的。”

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聲音有些耳熟，又很親切。

許青山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看到人影的一剎那，許青山如同痴了一般，傻愣在原地。

方老師！

那個在許青山記憶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老師。

上一世，方老師在末世初沒多久，就死了。

死在了他的懷裡，也是因他而死。

那時的他，由於自己的出身，一直有些自卑。

他是山裡長大的，從小就沒了爹孃，是一個破舊道觀裡的老道士，將他拉扯大的。

老道士還送他去讀書。

也正因此，他才來到了學海中學。

方老師，是他的數學老師，也是他的班主任。

據說方老師剛剛研究生畢業，就來他們班教書了。

年輕漂亮，很有知性美。

就是這麼一位善良可愛的老師，在他被喪屍嚇傻的時候，用力推開了他，而她自己，被喪屍咬了。

也正是她的死，讓他徹底瘋狂了，也讓他知道了，原來老道士教給他的道術、道法，都是真實有用的。

他把她從喪屍嘴裡，搶了回來。

可她被喪屍咬了，終究逃不過被感染的命運。

在她的要求下，變成喪屍的那一刻，許青山親手殺了“她”。

也正是她的死，才成就了許青山。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驅動著許青山離開座位，緩緩地走向講臺。

看著近在咫尺的方老師，許青山的眼眶溼潤了。

方雨柔一臉奇怪地看著許青山，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方老師！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許青山張開雙臂，將方雨柔擁入懷中，死死地抱住。

感受著方老師溫暖的身體，他心中的煩躁、上一世的憤懣和怨恨，通通被驅散了，心中一片祥和。

“青山可以啊，連母老虎都敢抱！”

“許青山是不是魔怔了？竟然敢去抱滅絕師太！”

“哇！我的春心蕩漾了，最美師生情，我都想好我的小說名字了！”

底下的學生直接炸開了鍋，甚至還有好事者，不斷髮出狼嚎聲。

“這假道士，腦子瓦特了吧？難道是想找方老師告狀？”

一名梳著斜劉海的青年，眼神陰晴不定地看著許青山。

方雨柔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心底一股無名火起。

這是在她的課上！

她是讓許青山上臺回答問題的，不是讓他來抱她的！

“許青山！你！給我出去，到走廊罰站！等一下來我的辦公室！”

方雨柔發出刺耳的暴鳴聲，怒不可遏地說道。

許青山舒心一笑。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味道！

真好！

他並不說話，慢慢鬆開抱著方雨柔的手，笑了笑。

他直接轉身，徑直走向教室的門。

從門口出去，映入眼簾的，是曾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操場。

抬頭看去，高三（9）班。

多了熟悉的字眼！

他看了一眼知行樓樓頂的時鐘。

10點45分。

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

他記得喪屍爆發那天，應該是9點05分，也就是說，他起碼還有近一天的時間去準備，應該來得及。

“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了。

許青山正低著頭，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一雙限量版AJ，出現在他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