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言沐龍這種大家族的精英子弟,必然會被所在家族層層保護!

“不僅身邊的護衛眾多,而且外出隨時隨地都有精通醫術的大夫隨行,保障其生命安全。

即使遭受意外,只要能夠吊住一口氣,大家族的底蘊就能夠大機率將其救活,所以,想要殺死這種人物其實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而你做的事情,壞就壞在擅自插手易劍與言沐龍的決鬥!”

周安眼看自己全力掙扎下,鎖住四肢的鐵鏈轟隆作響卻不見絲毫破損,於是有些認命的說道:

“還不是那易劍廢物,拖的時間太久了……”

邪機子打斷周安的話,怪笑道:

“桀桀桀桀,就算拖的再久,這也不是你該插手的事情!

言沐龍此等聰慧人物,你都不知道洪縣暗地裡有多少人想殺他!可他現在依舊活著,或許以後也會活的好好的!”

周安臉色大變:

“怎麼會?我明明已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無法判斷你殺死的是他,還是他的替身或者影子。”

“影子?”

“對!大家族對於報以眾望的後輩子嗣,通常都會養一個與之相貌相似的影子,後者熟悉本主的一切習慣行為甚至性格,可以天衣無縫的模仿本主的一切行為,外人根本無法辨別兩人。

兩人一明一暗,如同光影交錯,你或許在一場宴席上上一刻還在與本主舉杯籌措,下一刻便是他的影子與你相處甚歡。”

躺在地上的周安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說道:

“你是說我殺死的那個傢伙,不是言沐龍,而是他的影子?”

卻見邪機子搖搖頭道:

“我們也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

邪機子冷笑道:

“因為言沐龍的影子到底有多少個,我們都不清楚,至今為止,我們一共刺殺了他十六次,算上這次成功了五次,但卻無法確定殺死的是不是正主。”

說到這裡,邪機子似乎也有些感慨,而周安心中卻是一沉,他想起身為言沐龍好友的李抱春與他交戰時十分消極,若非自己作死了一下,對方都不一定會主動攻擊他,這可不是正常的表現。

“這次之所以派易劍前往,就是因為他有特殊的觀相功夫,可以準確的分辨出本主與影子之間的差別,甚至隱隱窺伺到影子與本體最近接觸的時間與環境……”

“只是這門功夫需要大量的時間,而你,擅自出手,破壞了主上煞費苦心的安排,你知不知道這次簡單的刺殺,暗地裡廢了多少心思?!”

聽到這裡,周安絕望的將頭靠到了地上,嘴裡有些弱弱的說道:

“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邪機子嘿嘿一笑:

“目前大人對你的處置還有些猶豫,但我會爭取讓大人將你賞賜給我的……”

看到邪機子對著自己舔舐嘴唇,周安一陣惡寒。

他孃的!老子死也不落在這老怪物的手上!

周安心中暗自發誓,但實際情況是,現在就算他用內力震碎自己的心脈也沒有了力氣,更別說這周圍沒有新鮮的屍體,很難讓他附身,這可是真是操了狗了!

邪機子嘎嘎怪笑的離開,留下滿心憂慮的周安。

而一個月也悄然而逝……

這一天,周安撤動四肢的鐵鏈發出巨大的響聲,嘴裡嗡嗡罵道:

“他孃的邪機子!快給老子送飯吃!老子餓的受不了了!!!”

“來了來了!吵什麼吵!”

卻見一臉疲憊的紅若宏從天花板處的通道跳了進來,手裡提了兩大抽屜的食物。

將食物放在周安的身旁後,紅若宏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這個餓死鬼!一天要吃八頓!簡直比豬還豬!”

卻見周安也不言語,嘴巴一張,一股旋風從他的口中飛出,將兩邊的食物蓋子吹飛,隨後猶如風捲殘雲將這些食物盡數吸進嘴裡,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這一幕紅若宏已經見了多次了,除了最初的驚歎外,現在只剩下麻木與疲累。

揉了揉肩膀,紅若宏抱怨道:

“你這人能不能消停點,我這些天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你要是有點良心就不要每次都這麼大吼大叫,我的腦袋這些天都隱隱作痛。”

周安一臉欠收拾的樣子,舔了舔嘴唇邊緣上的飯粒:

“你小子要是能夠幫我擦擦嘴,我就考慮考慮。”

“操!又是這種要求!”

紅若宏有些無奈的拿出布巾擦拭著周安的大嘴,一顆綠色的丹藥卻趁此機會,悄無聲息的掉進了周安的嘴裡,隨後迅速融化消失。

感受到身體內的損傷正在被緩緩治癒,周安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他來到這個地方的頭幾天,即使自己經脈受損五臟俱傷,但邪機子依舊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讓他沒辦法有任何的動作。

但之後的某天,似乎上面出了什麼大事,看管周安的人就換成了紅若宏這個縣衙的老人。

周安在幾次試探後,誘之以利,將黑虎寨的寶藏以及他藏銀子的地方告訴了對方,只為換得對方對他的一絲緩解之機。

雖然當時紅若宏明確拒絕,但周安之後依舊挑逗著紅若宏,因為他在對方眼裡明顯看到了貪婪。

經過堅持不懈的七天後,紅若宏在一次假裝給周安餵飯的機會,將這裡還受到其他人監視的事情透過劃手指的方式告訴了周安,其用意不言而喻。

於是,兩人一個用手指,一個則假裝無事可做找人閒聊天,兩人就是透過這些方式將彼此的訊息傳達給了對方。

而如今,這紅若宏在周安越來越大的金錢誘惑下,已經膽大到給周安塞藥丸了。

雖然,這和他得到的錢財相比,不過十分之一而已。

方才的‘龍吸水’乃是周安迷惑監視人員所用的伎倆。

畢竟,要是一個月間傷勢沒有絲毫好轉,這才是糊弄人。

現在的他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在眼神示意紅若宏離開後,周安假裝閉目休息,實則耳聽六路。

同時,一根細長的鋸條從他寬厚的手掌肉中被逐漸擠出,周安的臉色也時不時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等到這鋸條完全取出後,周安勾動手指,藉著寬厚手背的遮擋,緩緩的讓鋸條切割著束縛著他的鏈子。

這是紅若宏給他找來的最為鋒利的兵刃殘片,為此周安足足消耗了黑虎寨四分之一的財富。

按理說做到這一步,紅若宏顯然也知道周安心中的打算,但對方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周安都有些想不通,紅若宏不怕事情洩露後,上面追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