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來不及退,本能地閉上了雙眼…臺下的人都緊張萬分,幻劍卻在即將接近他的身體之時消失了…
崇源的幻術已經出神入化,無須借天地之力,武器就可以憑空出現、憑空消失、化解於無形之中,許淮剋制住內心的恐懼震驚,再也不能更明白,現在自己和崇源是天壤地別,纏鬥已是無益,恐怕會被崇源看出端倪,他垂眉向崇源行禮:“多謝師叔不吝賜教,師父早就告誡我年少輕狂,今日一見,晚輩已經無地自容…”
清清鬆了一口氣,她慶幸許淮此時能清醒剋制,煙兒暗暗離開了。
崇源扶起許淮:“你的領悟力不錯,明德沒有看錯人,武學精進,有的時候,不必囿於一派,如果能把多種武學融會貫通,對你本派武學的修煉,有莫大的好處!”
許淮問:“師叔,我明白了,以後我還可以再來拜訪討教嗎?”
崇源言笑自若:“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你告訴你師父明德,有多少弟子,都放馬過來,我隨時奉陪,哈哈哈哈!”
許淮別過崇源,趕忙回到自己的住處暗暗調息,原本他現階段不該使出如此竭力的幻術,他只感到血脈不穩,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
到了傍晚有人送來晚飯,他已經恢復如常,他急忙想知道煙兒有沒有頭緒,腳步匆匆就要去玉皛殿,一段走廊的前方竟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有點像…清清!
他立即追趕上去:“清清!”
那個背影愣了一下,很快轉過身:“有事麼?”
許淮才發現,轉過來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他滿懷歉意:“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那位姑娘回以微笑,表示不介意,又繼續前行。
許淮卻情不自禁跟著她走了幾步,突然一陣微風拂過,吹來熟悉的味道,許淮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他上前抓住她的手,這次不會再隨意地放走她:“清清!我知道是你!你跟我來!”
他拽住清清就往自己的住處走,清清也不反抗,跟著他進了房間。
許淮愧疚地說:“清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想我早該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山梨花村之事,那不是你的錯,昨日我在赤龍婆的歲月鏡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清清看向許淮,問:“真相?”
許淮擦乾嘴角的淚:“當日確實是掌教夫人破了山梨花村的防護陣法,所以後來在她走後,來了很多尋仇的人,那是一場亂鬥…我甚至看不清,他們是被誰所殺…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是掌教夫人破壞了山梨花陣,那些惡魔才有機可乘!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清清低頭:“原來如此。”
許淮問:“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我…”
清清卻抬起頭對他盈盈一笑,他一時忘記要說什麼,只聽見清清說:“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是…和自己過不去。”
清清繼續說:“我常常想,如果,當時我沒有走近山梨花村,沒有掉進你的獵物夾裡,沒有求你帶我回家,是不是他們都會好好活著…”
許淮剛想說:“不是,要不是掌教夫人濫殺無辜,你根本就不會受這麼多苦…又何來後來之事?”
清清終於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哭出聲來,許淮用袖子細細擦去她的淚,淚水卻不斷地冒出來,他情難自禁把她輕輕攬進了懷中…
這樣的溫存一刻,不知道兩人已經等待了多久,他們在山梨花村相伴的那幾年,寧靜美好,那時的他們的感情像家人,讓人無法割捨,又是情竇初開,讓人感到甜蜜和痛苦,還沒成形,又經受命運的風吹雨打…時間的考驗,並沒有讓他們忘記彼此,這份感情反而更加醇香濃郁、堅定不移…
許淮貪婪地享受著,他把頭埋進清清的頸上,清清也好像拋開了所有,貼緊他的胸膛,最近距離地聽許淮心跳的起伏,他們緊緊地抱住彼此,吮吸著對方的氣味,無論以後對方變成什麼樣子,他們確信一定可以第一時間認出對方…他們都期望著,如果這一刻無限綿長就好了…
突然,許淮的門外傳來敲門聲,清清緩緩鬆開了許淮,羞怯地對許淮說:“你還不…去開門…”
許淮只好鬆開她,愣愣地答:“哦,好…”
他依依不捨地轉身開門,煙兒還不等他說話就快速進門,又快速把門關上了。
許淮喊:“煙兒?你…”
煙兒已經看到了許淮身後的清清,但是在她眼裡,她只是丹穴派的景若藥仙拜託醫治的許晴。
但是此時的情景卻已經讓煙兒明白了幾分,她口中呢喃:“許…晴…許晴…”
許淮看了看清清:“許…晴?”這才反應煙兒說的是清清的化名,他難掩甜蜜、又控制地笑著。
煙兒的難過神色一閃而過:“原來是你,清清!你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清清回答:“我原本想以此身份到掌教夫人那裡探查一二,沒想到…今天看到了那場比武…我遲早要告訴你的!”
煙兒看了看他們二人的忸怩之態,心中莫名的有一些生氣,但是又因為這股氣來得不明不白,她只好當作是自己的無理,她強笑著:“難怪你需要法器吸取體內的邪祟之力,當時聽到姜葵的醫治之法,我就立馬想到了你,只不過你的幻面術太過高明,我竟不敢相信…”
許淮忙問:“你是來求醫的?太好了!”
清清看向煙兒:“這是丹穴派的藥師幫我的,我倒真沒這個本事,景若藥仙幫我診治過,說此事要緊,我才會來找你!”
煙兒逐漸變回誠摯之色:“你早該來找我!我們一定會幫你擺脫羅仇大帝的控制!我們現在就去找婆婆,婆婆知道是你,一定很開心!走!”
煙兒拉上清清就往外走,清清看向許淮,許淮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煙兒來到赤雲殿,第一時間設好了防聽咒,清清和許淮向赤龍婆行禮:“晚輩宋清清,拜見赤龍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