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走過來,拍了拍許淮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又自覺不合禮數,轉了話題:“許淮,他們的屍骨,有古怪!”
許淮想了想幻境中的狼妖和鬼鳥的異常,問煙兒:“他們的屍體有何問題,為何以其為食的妖都不敢吃?”
煙兒點頭:“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他們頭骨上神庭、上星穴、手部合谷穴被刺穿,這顯然不是醫師所為。”
許淮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不對。”他回到屋內施咒用天下揮向村長的屍骨,“破!”
陸煙兒擔心許淮破壞了屍體,大驚失色:“許淮!你!”
但是,屍骨依舊完好無損,煙兒看向屍體,難以置信…許淮又揮劍砍向另一具,仍然是堅不可摧。
煙兒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淮回答:“我也不知道,先和師叔匯合!”煙兒點頭。
翰飛、子澈、離朱三人來到村尾,翰飛讓子澈設陣搜尋妖邪,卻發現此處竟然沒有任何妖祟的蹤跡,他疑惑極了,無辜地看向翰飛。
看來離朱也搜尋過了,她也疑惑地看著翰飛。
翰飛手中凝結霧氣,緩緩推向村內,片刻之間,霧氣就返回村尾,翰飛道:“直接檢視屍體!”
他們走進村尾第一家,屋內只有一男一女,男子還有氣息,但是婦人已經死去多時。
翰飛給男子輸入靈氣,男子擰在一起的眉毛很快舒展開來。
翰飛看向婦人屍體,沒有蛆蟲也沒有腐朽的味道,他一掌揮向屍體。
子澈不禁叫出聲:“師叔…”卻馬上發現屍體一點事都沒有!
翰飛仔細檢視屍體,他一邊在思考著什麼,“下一家,子澈,在門口做好標記。”“是!”
翰飛走到第二家,一家三口,只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還活著,其父母的屍體仍然堅不可摧。
很快他們搜尋完了整個村子,六人在村的中心相遇。
翰飛看著眾人:“以此戶為中心,把標記好的救治的人都先背到此處,方便集中治療。要儘快!”
除了離朱,六人齊答:“是!師叔!”離朱拉了拉翰飛的手:“爹爹…”
翰飛彎身和離朱說:“離朱,村尾第二家那個小男孩記得嗎?還有第五家那個小姑娘,交給你了!”
離朱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爹爹!保證完成任務。”
翰飛把屋院中能用的東西都化作木板床,很快這家的屋內屋外就擺滿了可以用來躺或者坐臥的床椅,看起來就像一個小醫館。
他們陸陸續續地把村民背來,整個村子僅剩十二人,翰飛設了引靈的咒術讓他們保持呼吸順暢,不知不覺下來已經到了晚上,他們才有機會坐下來討論白日的所見所聞。
子澈找來茶壺,給大家煮了一些熱茶,離朱最快拿起,咕咚咕咚地就喝完一碗。
月見看了一眼古然,對翰飛說道:“病人的症狀是發熱、頭痛、苔薄白、脈浮緩,像是風寒,但是他們的頭痛又尤其嚴重,頭痛可能是由內傷引起的,氣血痰飲、五臟氣鬱之病,也可以是由外感引起的,風寒暑溼之病。但是按照此地的氣候民俗和記載,不太可能大規模地由外感引起,內傷更不可能。”
古然接著說:“至於流行疫病也並非防無可防,此地空曠,大家住得並不密集,前有村長一家的案例,其他人如果注意好隔空接觸,應該不至於波及如此之廣、速度如此迅速,我和月見都認為,這不是普通的流行疫病,妖邪作祟的可能性更大。”
煙兒喝了一口茶,說:“村長、村長夫人的頭部手部治療頭痛的穴位處都被刺穿至骨,而且許淮還發現他們的屍體都堅固無比。”
許淮接過煙兒的話:“我用咒術追溯了村長的家裡出現過的妖魔,發現以屍體為食的狼妖、鬼鳥都過而不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妖怪的蹤跡,屍體慘死遂生邪祟,鄭義來此吸納邪祟,但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子澈也搶著說:“正是,我們也沒發現其他妖祟的蹤跡,真是奇了怪了,這裡死了這麼多人,必有利於妖魔修行,竟然一個也沒有…”
翰飛站起身來,看向病人,又看眾人,道:“以針刺骨、頭痛欲裂、防無可防,這些,倒是讓我想起一種手段,巫矢國的巫蠱之術。”
月見說:“可是,巫矢國早已覆滅,巫師巫女最擅長隱匿,他們如果不自動現身,找到他們絕無可能,如果真是巫蠱之術,那就只有一個方法可解。”
煙兒親眼見到許淮拼盡全身力氣也毀不了村長的屍骨。
子澈也反應過來,翰飛師叔也拿屍體無可奈何,“難道是要毀了這些屍骨?”
翰飛說道:“巫師是以特質傀儡為引,他們甚至不需要來到現場,就可以驅動蠱針殺人,只要成功殺了第一個,就可以第一具屍體為引,擴散到其他活人身上,擴散數量由巫術高低決定,可能是同時兩個也可能是五個,又可以後來的屍體為引,無限擴散,所以…要麼毀了那個傀儡,要麼毀了這些屍骨。”
古然:“這個始作俑者何其歹毒,這幾乎是個死局啊,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翰飛緘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你們先把帶來的丹藥,今晚入睡之前,再給村民們餵食一次,再好好休息,你們也需要休息。”
月見和煙兒輕手輕腳地喂藥,很明顯,村民們的情況不容樂觀,這些解痛丹只能阻止自殘和頭痛蔓延。
翰飛牽著離朱走到院子裡的樹邊坐下,離朱靠在他的身邊,好像在琢磨爹爹在想什麼。
就在離朱快要睡著的時候,翰飛摸著她的頭說:“離朱,你娘把你教得很好,我很放心。”離朱很快就睡熟了。
月見、陸煙兒早已累得靠在石桌上睡著了,古然、子澈也睡在樹上。
許淮實在睡不著,在這樣的村子裡,讓他無時無刻不想起山梨花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村尾,突然,他看到一群黑霧隱隱約約,腳步也不禁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