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的護衛艇帶著他和AI來到地球Z國72小時後,一個滿臉疲倦五十多歲的男人,按亮床板側面的射燈,費勁的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一個正在瘋狂響鈴的綠顏色電話,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是程野,什麼事?”
隨著電話那頭幾乎要衝出聽筒的講話聲調,和一連串的幾乎不喘氣似地彙報後,男人臉上疲態一掃而去,他神色嚴峻地轉頭看了一下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以不容討論的口氣命令道:
“我知道了,你召集相關人員,一小時後來我辦公室彙報。”
說完掛上電話,按亮了一個床邊的對講通話器說道:
“小陳,備車,我要去部裡。”
Z國安全部在首都蘇雲市東北部靠近郊區的一棟四十層高獨立的灰色大樓內,大樓方圓幾公里內稍高的建築統統被強制要求拆除了,從蘇雲市區開車出來,你可以很容易分辨出這個鶴立雞群的高高建築。
因為四周都是開闊地,雖然據大樓的外側幾百米是隻用不足2米高的造型美觀鐵柵欄圍起的軍事管制區域,但是沒有人敢懷疑,只要你未經允許翻過那道柵欄,你就會面對無窮無盡的審訊和調查,因為那裡是Z國情報部門的中樞機構,對外稱“Z國安全部”。
漆黑的夜裡,安全部的大樓內卻燈火通明,這樣一棟居高臨下的建築讓四周的樓房都黯然失色,這時一溜七、八輛的黑色轎車打著耀眼的遠光燈,似乎約好似的從遠處慢慢行駛到外面柵欄的警衛崗哨亭,接受了全副武裝、警惕性十足的衛兵檢查後緩慢依次駛入了安全部。
程野早就坐在自己辦公室裡一張會議桌的一側,一邊擺弄著投影儀的遙控器,一邊對一個長相清秀穿著黑色套裝西服坐在他對面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女性疑惑地問道:
“小魏,你什麼時候調到外勤的?我怎麼不知道?”
魏秀還沒說話,她左邊一個四十多歲的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急忙向前屈身回答道:
“沒幾天,最近胡立他們那裡忙不過來,我才和徐靈說把她借過去,完事馬上就把她還給綜合辦。”說完還朝魏秀使了個眼色,對方馬上大力的點點頭說道:
“嗯,其實是我求丘司的。”
“程部,您還是把我真正調回技術司吧!我是真坐不了辦公室…”
程野一擺手說道:
“不忙,先等建勳他們來了看看怎麼回事。”
魏秀知趣的閉嘴沒在說話,看了一下右邊的年輕男同事,對方伸出一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後趁眾人沒注意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邱達明正在被司裡的幾個案子弄得心神不寧,程野突然半夜把他拽過來開會,他有點不知所措,但是看看自己帶來的四個人都是司裡的得力干將,何況魏秀還是高手,他稍稍安心。
辦公室的門被粗暴的敲了幾下,程野的臉微微變色說道:
“進來!”
門被大力推開,一個拎著皮包瘦瘦的中年男人帶著六七個男人站在門口,看清程野坐在那裡後, 中年男人尷尬地一邊擦額頭的汗一邊說道:
“程部,您來的這麼早,我…我們還以為您沒到呢?”
“也就比你早到5分鐘,快坐下說吧,建勳,”程野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不鹹不淡的說,“不用客套了,都是熟人!”
張建勳一邊叫人連線裝置一邊簡單和程野彙報著,他帶來的人也都找位置趕緊坐下。
“各位,今天這個會議不要做記錄,你也不要!”程野示意剛剛在他旁邊坐下,拿起筆準備做記錄的女秘書離開辦公室。
他環顧四周,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次突發事件,我已口頭報告了專職負責安全工作的領導,他指示要迅速搞清楚事情真相,做好後續的調查工作,還有如果發現可疑線索一定要追查到底,不得到結果絕不停手。”
“還有我們立時成立專項特別行動小組,行動代號…‘乾坤大挪移’…要嚴格保密,不得透露資訊給非小組成員,各位明白了嗎?”
魏秀和在場有幾個人都看過武俠小說,聽到這裡不禁發出“呀”的聲音,然後都臉上露出奇怪憋著笑的表情,程野掃了一圈,轉頭和對面的張建勳說道:
“至於行動代號,會有人跟你們解釋,下面你和大家說說情況吧?”
“不用保留,這裡都是小組成員。”
“如果人員不夠,還可以再從其他部門調。”
張建勳咳嗽了一聲,開啟了一個PPT檔案,第一頁是一副照片,照片上有五男四女--九個外國人站在一個很大遊艇的頂層甲板上,他們表情輕鬆,關係顯得很親密的倚靠在一起,伸手做著V字型,而且遊艇最邊角的海灘懸崖邊一個燈塔也被照了進去。
除了程野和他帶來的人,丘達明這邊都茫然的看著張建勳,猜不到這次是具體什麼事情。
“這艘遊艇叫‘梅里莎號’,註冊國籍是M國,雖然披著私人遊艇的外衣,但是我們早就盯上它了,它的主人馬丁.別利科夫實際是個雙面…應該說是多面間諜吧,據我們瞭解他和M、E、R、H、Y等國都有情報交易。”
“這張照片是大約72小時之前在距離我國海濱城市斜陽裡市海岸線8海里的位置拍的,當時馬丁正在和其他國的諜報人員交換情報。”
張建勳不緊不慢的一邊換著PPT一邊講解,
“但也就是拍照後的10分鐘左右,這艘遊艇和上面的人都消失了。”
“消失了?”邱達明錯愕道,“我們是情報機構,這麼不準確的詞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就是消失了,”張建勳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遊艇一進Z國我們就全天24小時監視,無人機跟拍、專人小組監控、偵察衛星不間斷追蹤,它就這麼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為了確認不是技術裝置故障和監控人員失誤,我們又仔仔細細從頭到核查了一遍才報給程部,不是我故意壓著不報告,實在是從事情報工作20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
邱達明和手下都一時轉不過彎來,程野只是一隻手託著杯子,一隻手輕輕搖著杯蓋,看著PPT沒有說話。
“會不會是被人炸沉了?”魏秀小心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的監視人員距離他們遊艇不足一海里,爆炸應該就被我們發現了,再說無人機也有錄影證實是突然消失的。”張建勳開啟筆記本里電腦裡無人機拍到的影片,眾人看後一臉愕然。
“程部,這可真算得上是‘乾坤大挪移’了。”邱達明調侃道,他知道程野偶爾也會翻翻某位作家的小說。
程野沒有正面回答他,把杯蓋蓋上,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面,按了一下對講通話器道:
“把小苗叫進來吧!”
很快門開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捧著膝上型電腦和程野打過招呼後,接在了投影儀後,程野介紹道:
“這是國家‘CM7’專案負責的同志苗寓,現在讓他們來介紹一下相關情況。”
張建勳和邱達明都不明白失蹤的遊艇怎麼突然和科研攻關專案掛上了鉤,但是思維敏捷的魏秀卻抓到了什麼,好像懂了似得看向程野,對方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苗寓有點緊張地環顧眾人,在程野的默許下張嘴說道:
“其實搞‘CM7’的目的是我國打算超前M國先行研製的七個專案,名稱是‘超 M 國’拼音的縮寫”,現在‘CM1~CM6’專案都已經夭折了。”
“‘CM7’專案原來的名稱是‘DDSJE’,全稱是Different Dimensional Space Jump Engine,我們稱為‘異維空間跳躍引擎’,是實施物質在不同維度空間之間進行傳送的一種裝置,但是之前一直停留在理論層面,直到我們的…首席研究科學家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才開始把它由理論變成實體裝置。”
他明顯隱去了團隊帶頭科學家的名字,大家也都懂有保密的要求表示了理解。
接著,他指著PPT裡一張張試驗資料的表格補充說:
“本來連我們的專案負責人都對這個專案不抱希望了,因為我們已經試驗了無數次,都沒有任何進展。”
“但是…”
“但是72小時之前,你們又試驗時,我們監控的遊艇就消失了,是嗎?”魏秀目光炯炯的看著對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知道是她清秀相貌的原因,還是搞學術研究的人不會和年輕漂亮女人打交道的原因,苗寓一下狼狽得結結巴巴,
“的確…是這樣,但是我們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說明這兩件事…有必然的聯絡,因為此前…引擎試驗什麼變化也沒有。”
程野朝苗寓點了一下頭,他沒有在辯解。
在場的人感覺自己好像在雲裡霧裡,一時都沒法接受這麼匪夷所思的解釋,張建勳先開口道:
“這個專案應該是國家極度保密的計劃吧,否則我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專案一直由軍方在負責實施,所以我也只是知道有那麼一回事,晚上你給我打電話後,我才想起之前參加他們的會議說過這個事,” 程野這時看著苗寓說,“於是請示後把苗科學家請過來介紹情況,但是說實在的,不是我不服老,這麼玄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在官方正式報告裡見到,這東西…真能搞出來?”
“理論上我們已經證明是可以實現的,但是這個裝置能不能真的實現那個‘乾坤大挪移’,我就不知道了?”苗寓謹慎的回答道,大家都明白為什麼行動代號叫“乾坤大挪移”了。
一艘遊艇,說沒就沒,這不是“乾坤大挪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