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活動是泡溫泉,作為A市最豪華的度假村,主打的就是一箇中國風。
古董傢俱,佛像名雕,巧妙地把現代元素不經意的隱藏起來,無聲的散發著禪慧的光輝。
放在平時,沈知意簡直會愛上這種溫泉禪茶,泛舟漫步的美妙生活。
一想到待會兒就要見到那個男人,她就快樂不起來。
到了八點,沈知意準時出現在蕭景淮包廂門外,她瘋狂的按著門鈴,然後一溜煙的從門縫裡鑽了進來,生怕有誰看見她進了這個房間。
她身上穿的是酒店提供的休閒服,一看就是剛從湯池那裡出來。
“度假村修得怎麼樣?”
蕭景淮冷不丁來了一句。
“非常好,大家都說喜歡這裡。”
男人神色冷淡,眉頭微微蹙起,頗有幾分不耐:
“我在問你感覺怎麼樣?”
沈知意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很好啊。設施配套齊全,工作人員態度也好,很適合放鬆。”
蕭景淮意味深沉的抿了抿唇,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嗓音隱匿著笑意:
“這個度假村是我投資的。”
“好厲害。”
過了半晌,沈知意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如水,像是為了完成指標應付出聲。
看著蕭景淮值得玩味的眼神,沈知意覺得他像是等待自己的誇耀,眨了下眼睛,蕭景淮目光閃閃,還真有這個意思。
可她對他的事情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到最後也只能用一句“厲害”敷衍了事。
沈知意的平靜惹得蕭景淮心裡泛起一陣波瀾,他冷哼一聲,拉著沈知意往套房深處走去。
沈知意這才發現,總統套房裡面實則別有洞天。
她面前赫然擺著一個私人溫泉池,不等沈知意反應過來,蕭景淮直接拉著她鑽進了湯池。
沈知意沒反應過來,浸到湯池裡的那一瞬被灌下一大口水,好在水溫不高,她掙扎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已經泡過溫泉了。”
沈知意其實只泡了一小會兒,她很喜歡這種浸潤在水池裡的感覺,像是能卸下滿身的疲勞。
要不是這個混蛋把自己喊過來,她準定還泡著熱湯。
她其實不願意和他待在一個池子裡,和外面的大池比起來,這個池子顯得逼仄狹小,實際上,池子沒比浴缸大上多少。
“那就再陪我泡一會,你要是敢上去,我敢保證,你明天肯定爬不起床。”
像是沒有看見沈知意的怒目而視,蕭景淮把女人一把摟進懷裡,在蒸汽的加持下,沈知意的臉格外紅潤,像是個成熟的水蜜桃。
兩個人相對無言,池子裡只有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沈知意緊抿著唇不開口,只是低頭看著水裡飄蕩的髮絲,用手把細絲壓下水面,然後看著它再浮上來。
許是覺得這種氛圍太過尷尬,蕭景淮開啟了正對著的電視機,沒想到裡面只有一個旅遊短片在迴圈播放,壓根就看不了電視。
看到男人吃了癟,一股暢快感油然而生,沈知意不禁“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看到她這副樣子,蕭景淮倒也不惱,只是在她胸口捏了一把,就著旅遊短片朝沈知意講解起來:
“到了冬天,這裡還會擴建成滑雪場。”
聽完了男人的“宏遠藍圖”,沈知意只是點了點頭,回覆道:
“我想一定會很火爆。”
聽到她不痛不癢的回答,蕭景淮長臂攀上沈知意的脖子,在她耳垂邊上輕輕吐息:
“你能不能不這麼敷衍?恭維別人起碼得帶點感情。”
沈知意趕緊用手撐開蕭景淮,她最煩別人在她的耳垂旁邊吹氣了,
“掙了錢是你的事情,反正不會有一個硬幣落在我手裡。”
沈知意實在不耐煩,隨口回了一句,打算敷衍了事,沒想到這隨口嘟囔的一句話卻逗笑了蕭景淮。
“我現在才發現,你心裡的小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謝謝。”
沈知意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那態度,分明就是不想跟他說話。
水剛好沒過她精緻的鎖骨,沈知意曲著膝蓋,臀部坐在臺階上,一雙手環過雙膝,眼睛永遠直視水面上那縷被排溼的頭髮。
蕭景淮這才注意到,即使是在溫暖的泉水裡,沈知意冰冷僵直的動作仍然像身處在冰窖當中。
“你要做嗎?”
沈知意忽然偏過頭,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話。
“你要是想做,我們現在就去床上,如果沒這個打算,待會兒放我回去吧。”
沈知意聲音輕軟,但骨子裡有一股偏不服輸的勁頭,雖是這樣,沈知意還是覺得尷尬,下意識的用手撩了撩頭髮。
蕭景淮的喉嚨裡彷彿有根刺,他張了張口,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沈知意的話嗆得他生疼。
“你是不是覺得,我找你過來只是為了這檔子事?”
沈知意沒有回答,只是抬眼望了望他,清冷的目光分明在說:
“要不然呢?”
蕭景淮用手捏住沈知意的下巴,用身體把她逼到了小小的一角,
“說話,回答我?”
他想聽到她親口回答。
沈知意那雙眸子中凝聚著冰霜,凝視他的眼神如同冬夜的寒風,毫無溫暖,只有凝固的冰冷:
“在白天,我的職責是助理,晚上需要替你解決生理需求,這是我們籤的合同。”
沈知意原以為,自己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把這段話說出來。
或許是跟蕭景淮相處的時間長了,剛才那段話,也沒讓沈知意感受太多難堪。
她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波瀾。
蕭景淮怔了一下,他一向清楚,沈知意麵子薄,平時他幾句調戲的話,都能把她羞得面紅耳赤。
可現在,她眼底透出的冷漠如同凍結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能觸動她的內心。
蕭景淮清楚,自尊心越強的人,越不願意讓人看出她真實的情感,越是讓腰板筆直。
沈知意就是這種人,在她薄薄的肩膀下蘊含著一股狠勁,就算被打斷了牙齒,也要把血往肚子裡吞。
她冰冷的視線沒有一絲感情波動,彷彿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冰冷的視線那樣惹眼,刺得他生疼。
他把沈知意的身體舒展開,讓女生輕輕浮在水面上,
“你這是要做什麼?這個姿勢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