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還記得,一年前,他第一次在聽到沈知意的名字,還是在一次和公司高管的宴會上。

人事部的主管對一個律法大學來的實習生大加讚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蕭景淮把那個實習生調到了自己身邊做助理。

他還記得那天面試的情景,巨大的辦公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陽光透過碧藍如洗的天空灑下來,沈知意像是個剛從高中校園走出學生,一襲藍色西裝彷彿是藍色的校服。

散落的陽光像是繁密的廣玉蘭小花,掉落她一身,她像是個被清風捎過來的天使。

他們兩個相談甚歡,對業務能力的嫻熟,給了她自信的底氣。她全然沒有新人的拘謹和扭捏,明亮大方得不像一個實習生。

辦公室裡響徹一陣陣愜意的閒談聲,和輕鬆明媚的笑聲。

原本只有15分鐘的面試時間,被他足足拖到了一個半小時,她法律專業的知識甚至讓公關部門的主管感到自慚形穢,而且她足夠年輕,充滿了幹勁與活力。

“蕭總您好,希望我們能在未來的一年裡相處的愉快。”

沈知意笑語盈盈,朝自己伸出手來,他覺得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溫吞的回握住她溫暖的手。

來自心底的記憶像是場餘震,雖然短暫,但卻劇烈,內心的巨大震動把他拉回到現實。

此刻,沈知意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她試著抑制住從心底產生的寒意,雙手攥住寬大的浴袍,再往下是緊緊併攏的雙腿。這一幕剛好落在了蕭景淮眼裡。

沈知意的身影纖細,雙肩之間的距離很薄,但脊背永遠都挺的筆直。

蕭景淮的手搭在沈知意肩上,身子坐在了書桌上,開口道:

“你今天給我的報表有問題。”

“不可能!”

幾乎是同時,沈知意下意識的就否認了蕭景淮,那是一種對自己能力發自心底的自信。那份報表並不難做,為了謹慎,她甚至還把資料重新驗算了一遍。

“呵呵,拿筆和草紙過來。”

沈知意雖然困惑,卻依然把東西遞給他,對她來說,這無非是又一次找茬,雞蛋裡頭挑骨頭,沒事找事罷了。

“你的資料都沒有錯,但是變化太少,商場如戰場,一切都變化莫測。可以說,你的每一個算式都是完美的,但數學並不等於經濟學。”

聽到這裡,沈知意這才明白,一份好的報告,不應該只有最正確的那個解,而且也要把錯誤的資料都列舉出來,這是為了在實踐中避免這種情況。

男人遒勁剛健的筆跡在草紙上來回移動,很快,沈知意的思維完全沉浸在他的推演中。

“跟得上嗎?”

寫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蕭景淮停筆問向沈知意。

看到這裡,她不禁感慨於蕭景淮算力之快,這更加激發了她的學習慾望,她抬眸望向蕭景淮,而後點頭道:

“可以的。”

半小時後,看著被填滿了的草紙,蕭景淮這才收筆,按照他的推算,沈知意需要點時間消化掉這些概念。

“我聽懂了。我還有別的解法,你看這個思路行不行?”

幾乎是下一秒,沈知意從蕭景淮手裡接過筆,房間裡安靜得很。

他們沒多少言語的交流,房間裡只有筆紙摩擦的沙沙聲。兩個人一共演練了七八張A4紙,男人剛健的字跡和女人清秀的文字各佔一半。

自從蕭景淮畢業,他已經很難找到這麼痛快的溝通機會了。

現在一個智商和表達能力都不亞於他的女人就坐在他的身旁,他彷彿找到了大學時期那種小組報告的快感,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交流著各自的想法。

他們往往頭腦風暴一個下午,然後去酒館找個包廂,一邊侃大山一邊談人生理想。

那時的他,人生還沒被染上這麼多顏色,現在他的人生像是打翻了調色盤,可他再也看不清上面的顏色了。

良久之後,時間已經走到了後半夜,沈知意一抻懶腰,

“明白了,謝謝你!”

蕭景淮對剛才幾個問題的理解清晰透徹,她完全沉浸在他的講授中,畢竟,公司總裁的指點,比她自學的效果要好得多。

這一刻,兩人的視線再一次對上,沈知意那雙閃亮的的眼睛又恢復了小心翼翼的神色。

她又看了眼時間,幾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剛才她聽的太認真,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蕭景淮食指點上沈知意的下巴,和打起來哈欠的沈知意不同,他反倒是越來越精神,眼睛裡閃著幽暗的光亮:

“我講的怎麼樣?要是不滿意可以再講一遍。”

沈知意被他問的一愣,這個人,態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這算是朝自己徵詢滿意度嗎?

她有些看不懂男人玩的把戲,儘管這樣,她依舊微微頷首,說道:

“你講的很清楚,謝謝你。”

聽到了滿意的答覆,男人的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他的手開始繞到沈知意胸前,開始解她的浴袍。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沈知意的身體還是僵硬,她的手自然的護到胸前,她想都沒想便要拒絕:

“太晚了,已經下半夜了。”

沈知意的聲音沙沙震動,男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一雙手都被男人按在手中,更讓人懊惱的是,他的另一隻手在她的身上來回遊走,他手上動作極輕,滿滿的都是挑逗的意味。

“怎麼,你是想白嫖我的課?再這樣老師可不高興了。”

他不再忍耐,攀上了她的軀體,炙熱的呼吸帶著沈知意整個耳朵、脖頸連帶著半邊身體都一陣陣的酥麻。

看著他這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沈知意沒有反抗,只是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去床上吧。”

蕭景淮把沈知意整個身子打橫抱起,懷裡的女人似是想到了什麼:

“我買了防護用品,你戴上去吧。我真的不能再吃藥了。”

聽到這句話,蕭景淮微微怔了一下,他把女人放到床上。

沈知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像是在監督自己戴上防護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