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難行

真帝到了軍營伙房。案板上擺著一些奇怪的食材，比如有壓成硬四方塊的饃饃，曬成乾兒的肉條，用獸皮袋子裝的水，還有像腰帶一樣的布袋子。真帝問：“這些是就是兵士的口糧？”“為了行軍方便，我們試著把口糧製成最方便攜帶的樣子，出征前，每個兵士可按行軍天數隨身帶自己的口糧和水，能加快行軍速度。”真帝想嚐嚐饃饃和肉乾的味道。紫英自己先擺一塊嚐了以後，再給真帝各樣擺一小塊，“嗯，有面香、油香，還有乾肉香，味道不錯，這奇怪的布袋子是裝口糧的嗎？”“是，每個兵士裝上自己的那一份拴在身上，遇見突然應戰狀況，也不會丟失口糧。”

兵士休息的帳篷裡，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每個人一件連帽長袍，一窄條皮褥子，沒有多餘的行李。真帝問：“他們睡覺不用被子嗎？”紫英讓江平試穿連帽長袍，袍子有棉裡子，袍子面是油布，天冷下雨時能防寒防雨，晚上當被子，這兩件行李，捲成小卷可以背在身上，託在馬上。

到了軍械庫。“英兒，你的親衛的武器都一樣嗎?” “三叔說，我的親衛主要負責貼身護衛、探敵情、突襲、營救，所以每個將士只配弓箭、袖箭、匕首、 砍刀等，不帶長槍闊斧重錘等重兵器”。出了軍械庫，真帝看了醫藥房，一些軍醫在忙碌。看他們把小術刀、剪子、小包藥丸藥粉等一份份裝進小木箱，用袋子掛在身上。“英兒，藥箱也是一人背上一個嗎？”“是的，一個隊小騎配一個懂醫的兵士，百夫隊配一個軍醫，這樣，將士們能最快得到救治。”真帝從藥箱子裡拿出兩個瓷瓶子，“這裡是水嗎？”“大的裝燒過的水，小的裝烈酒，用來清洗傷口。”真帝哼道：“那個神棍在我身上用過這法子。”

真帝一行來到操練場。一隊身穿輕甲，包著頭巾，臉上塗抹黑灰顏料的兵士手持軍刀閃著寒光，排成整齊的方陣。“他們的臉，為什麼塗抹成這樣？”“皇伯夫，他們中有女衛，塗上臉，男女不分，少了很多麻煩，而且躲在野地，不易被人發現。”真帝敲了一下紫英的頭“國師說對了，英兒的鬼點子真不少，這些是怎麼想到的？”紫瑩從六歲開始跟著堂哥在鹽城瘋玩，從胡商那裡學了一些新奇的辦法。

走出紫英的親衛營，真帝鄭重對紫英講：“英兒啊，皇伯夫想把你在親衛營用的這些門道，用在北國軍隊裡，你可樂意。”“英兒願意，但求皇伯父，讓三叔找些親信，先把這些法子弄成一個章程，以都衛營的名義打樣板使用，要不然那些糟老頭，知道是一個小女孩想的法子，又噴一堆口水。”真帝寵溺得颳了一下紫英的鼻子，“你這丫頭，鬼精鬼精，江兄後繼有人了！”紫英神色鄭重，向真帝行大禮。“你這孩子，快快免禮。”“多謝皇伯夫，不嫌棄紫英是個女孩子，恩准了紫英隨心所欲。”

真帝看了這小丫頭在不到兩年時間裡鼓搗出來的東西，心潮澎湃，誰說女子不如男？如果天下女子都能出來做事，不知天下是個什麼光景。“英兒，朕要推行新政，從女子能出門做事開始，你可願意當第一人，為天下女子開一條新的活路？”紫英領命再次行大禮，替天下女子謝君恩，真帝認真受了這個禮。他們心知肚明，要打破千百年老規矩，推新政，這條路難如上青天，再難他們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