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凝

“回稟母皇，稍後就來。”女子望著手中美酒，坐立不動，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

“殿下還是快些吧，不然會引得陛下不高興的。”

小黃門說著，小碎步來到大門前催促，尖銳的嗓音中帶有著不耐煩與不屑。

這很讓人震驚，一個小太監居然會對一個皇女如此說話，但如果究其原因就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了。

古凝，大川皇朝二皇女，父親乃原本皇宮一端酒倒茶宮男，因一場意外，皇帝飲酒有醉，從而誤寵。

從此便被封為了侍妃。

但欣喜與之意外往往來的是如此之快，在古凝三歲之時，父親便撒手人寰，御醫給出的解釋是，自幼有心疾，因妒忌帝后得寵而自身受陛下冷落，心疾突發。

多麼荒唐的理由！

古凝掃了一眼半隻腳踏入大門的封身宦官，口中兩字輕吐。

“出去。”

“什麼.....？”小黃門似乎有點不可自己聽到的，臉上又驚又怒。

一個庶出皇女，陛下不疼，百官不放在眼中，平時只敢苟於宮中，出門無一護衛的有名無實皇女竟敢如此跟自己說話？

自己雖是封身之軀，但也是帝后的人，豎子怎敢？

“本殿下讓你出去，聽不到嗎？”

“你......”小黃門怒視了她一眼，憤憤小碎步離開。

許久之後，古凝這才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站起身，雙手揹負身後，深邃的眸子看向殿外。

“北川歷五百七十九年，六月初九，一月後，你這小術士會出與上一世一樣出現嗎？”

她呢喃著，腦中一幅幅畫面浮現，臉上的神情又冷漠又戲謔的，細看之下，好像還有著絲絲柔意。

在她腦中，一個嬌小，長相絕美，有一雙宛如星辰眸子的少年身影浮現，每次自己走向他，這小男人就會提前跑。

“趨吉避凶，本王當真如此兇殘？”古凝眼中帶著玩味。

是的，今昔的古凝非比世人眼中兩月前那瞻前顧後的古凝，她重生了，上一世乃是邊疆武王，因為庶出的原因，皇朝那些大臣，乃至世家根本都沒人支援她，所以上一世其與之皇位無緣。

但要歸咎到真正的原因，還得從一個小術士說起。

北歷五百九十年，古凝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率領秘密組織起來的三十五萬大軍北上帝都明月城，所到之處，大軍壓境，城池守軍皆是望風而降。

因為皇帝古非，也就是自己的皇姐，昏庸無道。

在位五年的時間朝堂盡數腐敗，親讒言小人而遠忠言賢臣，從而造成朝堂奸佞當道。

可話雖如此，大川皇朝的底蘊依舊在，以皇姐那昏庸無能，是非不分的品性，要是沒有人指點，自己當必勝無疑，但天不遂人願，最後自己還是失敗了。

而導致最後自己清君側失敗的主要原因便是一小術士。

皇帝一張詔令，令他窺探天機，致使自己輸了那廢物皇姐半子。

“早知道當初就直接將那小男人搶到自己身邊了，還傻到慢慢去交心改變他對本王的看法.........”古凝在心中感嘆。

前世的自己是因為被少年的外貌而被驚豔到，說是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都不為過。

但直至最後自己才明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少年的天機之術更是了得。

“令兒，來了就別想回去了。”古凝從思緒中回過現實，緩步朝著皇宮大殿而去。

.........

翌日清晨，鎖劍谷。

衛令悠悠醒來，伸出細膩白皙的右手揉了揉了雙眼，一雙好看的星辰眸一眨不眨，手中抱著羅盤倚靠在床頭上，看起來有些呆呆的。

“怎麼睡著了？”少年輕聲呢喃，看著懷中的羅盤，小臉上滿是愁緒。

他昨夜一直都在研究自己此帝都之行的生門在哪，可是即使如何窺探天機，但都被一股迷霧籠罩，根本無法發覺。

不斷測算，越算越愁，不小心眼一閉，天就直接亮了。

少年收好羅盤，起身下地，收拾一番行李後就去泡了個快澡。

青衣脫去，身姿曼妙無雙，肌膚猶如豆腐般嬌嫩，取下發簪，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垂下，右腳輕抬，白皙纖細的足趾宛如蜻蜓點水般試了試水溫。

感覺水溫合適，衛令便整個身子就沒入竹製的澡盆中，白皙勝雪的肌膚在碰到熱水的一瞬間，立馬染上些許暈紅，宛如一朵桃花正在悄然盛開。

這一幕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氣血上湧，甚至是雙眼燃火。

少年低著個小腦袋，左擦擦，右搓搓的，很快就從就洗好了，不過仔細看去，原本白皙的小臉上變得紅撲撲的，甚至還喘氣微微。

“這個身體，快速搓個澡都累得不輕.....唉！”衛令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那是一百個嘆氣。

至於自己這容貌，他也習慣了，真不是他自誇，簡直美得沒邊，真不知道怎麼長的，能長成這樣。

嫻熟的將衣著穿戴好，看看了看牆上斗笠，少年微微踮腳，將其取下。

做完這一切後，衛令就走出了自己院子，而在前方不遠處的廣場上，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在那停著，馬車旁是一名身著黑衣，腰間懸掛著一寬一窄兩柄長刀的中年婦人。

而在其旁邊，還跟著一名男子，年紀大概與之衛令相仿，五官姣好，臉上略施粉黛。

“公子。”

見到少年前來，那男子趕緊小跑過來，臉上帶著微笑。

“小予，你這是作何？”衛令好看的眉頭微皺，明知故問道。

這鎖劍谷中基本沒什麼男子的，算上衛令自己，也就六人，現眼前這實際年齡比自己要大上一歲的小予是師尊怕自己無聊，不知從哪買回來的，在這鎖劍谷中也有四五年了。

“公子不是要出門嘛，我陪著公子。”

“這一次你就別出去了，此行是去帝都見皇上。”衛令搖頭說著。

“帝....帝都...”小予一雙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衛令趁他還在發愣，緩步從其旁邊走過，來到那中年婦人面前。

“秋嬸，我去見見師尊，勞煩您多等一會。”

中年婦人點點頭，看著少年星眸有些黯淡，俏臉落寞的模樣，她臉上有著疑惑，更是帶著關切，但最後只是點點頭。

秋嬸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可一身的實力在這鎖劍谷中，除了谷主，也就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