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男子進了客廳,衛令給他倒了一杯茶。

聽著他自己的好一會介紹。

衛令終於不是雲裡霧裡的了。

男子叫章斂橪,斂橪是一味藥材的名字,其母父在世時,母親是採藥人,所以由此得名。

至於他為何會找來。

按照其敘述,簡單來說就是昨日厲塗從霧紫關歸來又在傍晚出去時,碰見正在賣身葬母的章斂橪。

所以當時就將身上的錢財給了他,還幫忙將其安葬。

聽起來非常感動,在這時代,如此舉動當真可以讓一個無助男子感激涕零,彷彿在黑暗中見到了曙光。

一道在寒冷的冬日裡照射在身上的暖陽。

但衛令總覺得那大嗓門就是見色起意。

“厲將軍抵抗異族,少則幾天,長則幾個月才能回來。”衛令覺得自己有必要要告知他一下。

不然久久不見其回來,他覺得是被拋棄那可就不好了。

這世間,最怕的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又被視作唯一的人親手籠罩上黑暗。

“會不會有危險......”章斂橪一聽此話,臉上有些擔憂,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可隨後又覺得自己不該問。

北妃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怎麼可能知道戰場上的事情。

“應該不會吧。”衛令陷入了思索,雖說那貨當時在自己師尊面前就跟個小雞仔似的,似乎沒有反抗之力。

不過平時見她雙錘舞得虎虎生風的,卻是看起來很唬人。

她那武器自己也曾試著提過,不過結果嘛......

不說提起了,就是鉚足勁也是紋絲未動,自己當時就問過她。

得出到答案是,那流星錘單垂就有一百七十斤,兩錘加在一起,足足三百四十斤。

“你....你可別哭啊,我給她算算。”衛令見他臉上擔憂越來越重,再見其眼眶通紅的模樣,沒辦法了,只好拿出青隕羅盤。

“這....好漂亮。”章斂橪看著少年,一雙清澈的眸子在纖纖玉指波動,就彷彿有星光浮現,湛藍的美眸似星辰點綴星空,美中帶著神秘。

“沾染異數。只顯中平兩門.....”衛令喃喃自語,白皙的俏臉微皺。

纖纖五指強行將指標倒轉,一雙星眸在此刻也是射出湛藍的星光,瞳孔中九星齊齊被點亮。

“三吉三兇,六門落宮!”

嗡——

青隕羅盤在此刻就像是衝破了阻礙,指標猛地旋轉。

“哼!”少年一聲嬌喝,看著羅盤,雪白的俏臉上滿是自豪。

“窺探不了你這女人的格數,我還窺探不了你這人高馬大的了?”

“相隨未知星數起落,將星起北,三凶門未見兇格,過程雖有三門開然,也是一時,後又緊閉,中平兩門未見起伏,開,休,生三門不變,斗宿六隱隱藏藏,起於北,閃爍至南.....”

“北妃,奴家聽不明白.....”章斂橪小聲的打斷道。

“哦,差點忘了。”衛令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羅盤,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她雖入了局,但不會有事的,除非不再有貴人提攜,或是自己出局,那三大凶門就會大開......”說到這,他看著還是歪著腦袋的章斂橪,乾脆不這麼細的解釋了。

“那大嗓....咳,厲將軍會安然歸來的。”

“太好了。”章斂橪一聽這話,臉上的高興怎麼也隱藏不住。

他沒有去懷疑少年,畢竟剛才其拿出羅盤之時,那氣勢,彷彿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那一雙湛藍的星眸當時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無所不知。

“北妃,你真厲害。”可能是高興,也或許是由衷讚歎,章斂橪稱讚道。

“是....是嘛。”衛令雪白的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但當看到其那小麥色的健康肌膚,一看眼前之人就是習武的料,他的笑容頓時就有些落寞了。

“北妃,對不起,奴家是不是說錯了.....”注意到少年的神色變化,章斂橪趕緊道歉。

“不是,我想到了些事情。”衛令回過神來,連忙擺手。

怎麼說呢,這個世界的男子承受力太差,不比女子,眼前之人又是還沒渡過喪母這一坎,所以衛令顯得那叫一個小心,生怕自己說錯話,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

“你沒用膳吧,我去後廚吩咐一下。”

“北妃我.....”

章斂橪想強撐說自己不餓的,但少年已經起身跑出門外了。

“呼,姓厲的,你這大嗓門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衛令抹了一把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自己這可算是在幫她哄未來的夫郎。

雖說兩人八字還沒一撇,但他還是覺得這事能成。

這才哪到哪到,都開始擔心起那人高馬大了都,只要她不做那負心之事,絕對十拿九穩。

“北妃。”

留守在府邸的羨見到少年迎面走來,拱手行了一禮。

“怎麼你也這麼叫了?”聽到這女人也這麼稱呼自己,衛令在內心腹誹。

這女人之前都是叫自己於公子的。

“羨姑娘,你忙嗎?”

“不忙。”羨以為少年要讓自己去做什麼,或者買什麼,如實回答道。

“不忙,不忙你不趕緊去幫你那姐妹哄男人去。”

“北妃,這.....這...”羨聽到這話,一臉為難,自己若真這麼幹了,那莽婦回來不得拿著流星錘追著自己滿大街跑?

“哦,也對哦,你還是別去了。”衛令見她為難的模樣,想了想,尷尬的笑了笑。

那大嗓門天天嚷嚷著來中原娶夫郎,現在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個,要是得知這女人趁自己不在,跑去獻殷勤。

那場面........

他想到這,腦子裡都自動演化出一幅很強的畫面感。

“不忙你去吩咐一下後廚,做些膳食,還是我去哄吧。”

“咳,是。”注意到少年一副怪異又似笑非笑的小模樣,羨佯裝咳嗽一聲,朝著後廚走去。

正要邁步往返客廳,衛令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於是就往後院的方向走去,將還在喝水的大銀貓抱到懷裡。

實在不行就讓這隻大銀貓哄吧,自己是真的不會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