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主任，你還沒回來嗎？”
“啊，不好意思啊張警官...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實在不方便走開啊，要不辛苦你找一下相關的老師處理？”
“那什麼，李主任啊...我哪認識相關的老師？”
“額主要我確實有點忙啊，張警官要不不管他們也可以的。”
“啊？不管他們？可...”
“啊張警官我有事情先掛了哈！回頭再說！”
“你...”
張悅龍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有些惱火起來，什麼叫不管他們？這個李主任是不是有點太不靠譜了點...
他揉了揉太陽穴，他現在就坐在李主任的辦公室裡，對面坐著方才的兩個女生，角落裡站著面色陰沉的男生。
方才等待的途中他簡單詢問了一下，起衝突的男女生分別叫徐少揚和孟璐璐，陪同孟璐璐的是她的好友徐嘉。
他們都是就讀最後一學年的學生，只要符合要求透過稽核今年就會畢業。
兩人是在體育活動中偶然認識的，但並沒有重合的其他課程。兩人在認識之後徐少揚對孟璐璐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但由於此前徐少揚有不少劣跡，屬於大家口中的小混混，因此女生並未答應。
之後在相處的過程中，徐少揚堅決表示會改正自身問題並付諸行動，於是兩人在上個月確定了情侶關係，但按照孟璐璐的要求並未公開。
“她就是怕影響別的男人追她罷了。”徐少揚冷笑。
“徐少揚！”孟璐璐又要起身痛斥，但被徐嘉攔了下來，“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徐少揚？你是不是不記得學校怎麼規定的了？平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管，太過分了是要被處罰的！”
“哦，你又知道了？談戀愛的那麼多怎麼沒見人被處罰呢？”
“別人什麼作風你什麼作風？你身上背的處分都是白來的嗎？”
“是是是，你說得對。”徐少揚嗤笑一聲，“當婊子就當婊子，廢話這麼多。”
“徐少揚！”
“欸，停一下。”張悅龍擺手，“吵架可以，別人身攻擊奧。也不知道小屁孩哪來那麼多髒話，小心捱揍哦。”
徐少揚臉色一青，別過頭去沒再說話。
孟璐璐氣的渾身發抖，眼眶裡眼淚直打轉，徐嘉不住地低聲安慰著她。
“為啥你們小孩兒談個戀愛都能有這麼多事。”張悅龍走到窗邊點了根菸，“我還尋思多大事情呢，要我說啊也別吵了，跟這種傻逼有啥好談的，早點分了安心讀書，以後找個高材生帥哥談，也不知道你圖他啥。”
“你...”徐少揚剛想反駁看見他瞥來的眼神又不自覺地憋了回去，“不，不是...你，你到底是誰啊？”
“老師啊。”
“不可能！我們學校就沒有過你這麼個老師！”
“呦，混的還挺明白啊。”張悅龍笑了，叼著煙走到他面前，“那你覺得我是誰？”
“反...反正不是學校的老師。”
“嗯，有眼光，得誇你。”他點頭，“那就給你看個好東西吧。”
張悅龍取出證件在徐少揚面前晃了一下，徐少揚頓時臉都綠了，梗著脖子半天沒吭聲。
張悅龍笑著搖頭，順手從他衣服袋翻了包煙出來揣進兜裡。
“小孩子少抽菸，對身體不好。”
他在辦公桌後坐下，說起來這李主任的辦公室還真不錯，大氣亮堂，桌子和沙發看上去都不是便宜貨，桌上還擺著些一看就值錢的精緻物件。
哦，還有幾個獎盃和證書。
“其，其實璐璐和他吵架是有原因的。”徐嘉忽然小聲說道。
“別了，我不想聽你們的感情糾紛，我沒興趣。”張悅龍把玩著桌上的盆栽，“我等會會找人處理你們事情的，都歇會吧。”
“不是的叔叔...其實，其實是因為徐少揚打人了所以才...”
“怎麼還叫上叔叔了...”他揉了揉脖子，“他為啥打人？因為她嗎？”
“嗯...就是有個男生一直挺喜歡璐璐的，然後可能就有點想追求她吧...然後徐少揚知道了就把人家打了...”
“測，真夠無聊的...所以今天就是為了這事吵得架咯？”
“她不想公開不就是為了這個麼。”徐少揚冷笑，“還在那說些有的沒的，還為了我好，怕我處分...我好感動哦。”
“徐少揚！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孟璐璐怒目而視，“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不管誰的表白我都是明確拒絕的！是你自己不相信，要去找別人茬！別把我想的和你一樣，你和我在一起之後和別的女生玩的少了？”
“可不嘛，拒絕了人還樂意找你一塊玩啊？你真當我是傻子啊？而且你不就是圖人家家裡條件好嗎？搞得誰不知道似的。”
“徐少揚！！”
“電視看多了吧你。”張悅龍揶揄，“屁大點小孩還隔這整上這一套了，能不能多讀點書養養腦子啊？”
“主要他今天上課也沒來也沒請假，我和璐璐擔心他可能...”
“打的這麼嚴重？”張悅龍看向徐少揚。
“我，我沒有！”徐少揚一愣立馬大聲否認，“怎麼可能是因為我！那都是前幾天的事情了！我，我昨天還看見他了！”
“你昨天都沒課你怎麼看見他的？徐少揚你是不是又找人家麻煩了！”
“我沒有！孟璐璐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啊，人家不就曠個課你就緊張成這樣，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矮子？”
“你放屁！徐少揚我告訴你，也就是林子文他脾氣好，不然你現在就該揹著你的破處分滾出這裡了！”
“等會。”張悅龍坐直了身體，“你們說誰？”
“誰...誰？”
“跟你表白然後捱打的男生叫什麼？”
“林，林子文...怎麼了？”
張悅龍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徐少揚面前，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你...你幹嘛？你，我...你別打人啊！我能投訴你得！”
“你打了林子文？”
“我，我就警告了他一下...”
“怎麼打的，打的哪？”
“我，我就是....”
“說清楚。”張悅龍緩緩湊近他低聲道，“我很沒耐心的。”
“我，我...我真的就輕輕打了他幾下，我真沒...我真沒有下重手...他昨天還好好的來上課了，真的，真的！”
“打得哪？”
“肚子...和臉...我真的就是，輕輕打的...警官先生請你相信我。”
“他還手了嗎？”
“沒有...”
“他罵你了嗎？”
“沒，沒有...”
“所以你害怕他舉報你，昨天沒課還要來學校找他麻煩？”
“不是不是！真不是！我，我是有點怕他舉報，但...但是我真沒有找他！我就是偷偷看了一下！我真得沒有！”
張悅龍沉默地注視著他，徐少揚額頭冒汗，表情扭曲地感覺要哭出來了。
“別害怕，說實話了就行。”
張悅龍忽然抬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往外走去。
“哦對了，你們就先在這等會吧。”他頓了頓，“我等會會找人來處理你們的事情的。”
聽著急促的腳步聲遠去，兩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所措，男生狼狽地頹坐在角落喘粗氣。
狂躁症...
被人打了不還手的狂躁症？
張悅龍一路小跑著下樓，在給李主任發去簡訊後他撥通了電話。
“對方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微微皺眉，剛開啟通訊錄翻找電話又打了回來。
“鄭亮？”
“喂！張哥！”
“怎麼這麼吵？”
“啊？我在開車呢張哥！我開的外放！”
“這麼急，去吃午飯嗎？”
“不是啊張哥！臨時有事情要出個警！”
“什麼事情？”
“好像說是有人要跳樓！但報警人也不確定！所以我趕去看下！”
“哦，辦事小心點。”
“怎麼了張哥！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林子文的事情有點了新的線索。”
“哦，張哥你等我先到地方了再說吧！這會你說了我不一定記得住。”
“嗯，你記不記得林子文臉上的傷？那個傷口是新的還是舊的？”
“臉上的傷？他臉上有傷嗎？”
“沒事，不記得就算了。”
“我等會問了再告訴你吧。”
“沒事不著急，你先處理手頭的事情吧。”
“好，那我掛了張哥。”
“路上小心。”
張悅龍結束通話電話，走到馬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老闆要去哪？”
“稍等一下...”他翻了下手機，翻出了張簡訊裡的圖片，“去，F-179分割槽的...榮興鑄廠。”
“榮興鑄廠？”
“嗯。”
“搞錯了吧老闆，那裡沒有這個地方。”
“沒有這個廠嗎？”
“廠倒是有個廠，但是不叫這個名字，叫科立星。”
“那邊只有這一個廠嗎？”
“大廠只有這一個，小廠可能還有幾個吧，老闆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有可能，先開過去吧。”
“好嘞，那老闆坐好咯。”
“介意我抽菸嗎？”
“哈哈，您抽就行，我自己也要抽的。”
“謝謝。”
張悅龍點了根菸，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微微出神。
那是一張照片，顯然是拍自於某個電子檔案，只是僅僅拍了一小部分。
‘夏青山 男 43歲 就職於F-179區，榮興鑄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