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要什麼樣的香囊沒有,只需招一招手自會數不清的人雙手奉上,嬪妾聽說麗貴人的女紅可是一絕,想來陛下定是瞧不上嬪妾那幾個香囊的”

安得海聽溫小儀說出這句話心裡咯噔一下,他在皇上身邊伺候伺候這麼些年自是知道這位聖上最反感什麼樣的女子,這溫小儀自求多福吧

元政聽這話愣了一秒,後宮女子都是聰明人,拈酸吃醋都是極有分寸的且帶著目的,他面上雖不顯但極其厭煩這樣的女子,這小女子是在怪他偏寵麗貴人而忘了她嗎?

停下腳步正欲發怒,轉頭便對上一雙黑亮乾淨的眸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仔細瞧似乎還有些許委屈。

這雙眼睛太純淨了,從她的眼睛裡看不到算計與目的,彷佛只有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此刻就是明晃晃的我很很委屈。

說出來有些荒謬,他胸腔的怒火再視線觸碰到這雙眼睛時消散殆盡,對上眸子裡的委屈時甚至有點莫名的心虛。

他是堂堂天子,這大元的一國之君,為何要對一個區區小儀心虛,心裡這樣想將背脊又挺直了些,手抵住嘴角咳了一聲。

“愛妃可是在怪朕冷落你了?”

冬梅和錦雨聽著皇上的語氣手心冒出冷汗,雖然知道小主如此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但君王的威儀還是讓兩人心驚膽戰。

安得海已經在心裡默默祈禱了,這溫小主如何他倒是不在乎,只不要牽累他就好。

陛下心情不佳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也討不了好,這溫小儀也不知是真蠢還是單純,大好的機會看來是要錯失了。

“嬪妾不敢,進宮前爹爹說了什麼都要聽陛下的,不能忤逆犯上”

嘴上雖說著不敢,眼中委屈更甚,霧氣聚成水珠匯在眼尾齊刷刷的落下。

美人落淚,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愛,此刻的元政亦是。

抬手拭去溫若眼角的淚珠,元政暗暗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說到底只是個剛滿十五的小姑娘,有些孩子心性是正常的,他何必與她較真。

“你倒是聽你爹的話”

“嬪妾爹爹是這世上最好的父親,他的話自是要聽的”溫若揚著的小臉滿是自豪,絲毫沒有聽出男人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果真是孩子心性,元政笑著搖頭,如果她能將這份純真在這宮中多留些時間那寵她幾分也無妨。

沿著小道一路穿過竹林 ,一座二層小閣樓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宮人們跟著進到樓裡,只到一樓後便不再動,元政則牽著溫若來到了二樓。

溫柔環視了一圈,如果說一樓是簡約到可以說是有些落敗的話,這樓上可真堪稱奢華精美和華貴了。

房中擺著青竹雕樣的沉香木茶案,案上是青花玉盞,茶案後豎立著一扇巧奪天工的白玉屏,屏風上雕刻著的正是青竹雪霜景色的圖案,屏中雪花紛紛灑灑,竹身挺拔,竹葉紋理清晰可見,活靈活現。

屏風後是一張沉香木蟠龍雕花大床,想來是陛下來時便是在此歇息的。

這床可以做兩個她寢宮的床了,溫若想到這臉陡得通紅,連忙移開視線。

“愛妃臉紅什麼?”溫若轉身見自家皇上不知何時到的自己身後。

想到剛自己的神態怕是已經被眼前的男人瞧了去更覺臉熱,陛下不會誤會她在想什麼難以啟齒的東西吧!

元政現在才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一身粉色桃花宮裝,如綢緞一般的青絲只隨意挽了一個髮髻,髮間是桃花樣式的簪子,仔細看還有一支桃子藏在花裡。

一雙明眸含羞帶怯,勾人心魄,羊脂一般的小臉上映著緋紅,美得驚人。

忍不住上前一把將女子攬住,女子香軟的唇瓣剛好印在他的喉結處,溫熱柔軟的觸感傳來,他只覺下身一緊,這還是第一次有妃子什麼都還未做就能勾起他的慾望。

他向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主兒,將臉埋進她的頸間,桃子的香甜瞬間充斥在他的鼻腔……

女子的嬌喘混著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自樓上緩緩傳來,安得海立即帶著眾人到樓外守著。

與錦雨交代了幾句,安得海便去了閣樓後方。

李安同翠竹到時還未開口詢問,錦雨指了指樓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會意也跟著站在一旁。

二人過來時便有人跟他們說了,所以小主現在跟誰在樓上不言而喻。

幾人心裡此刻都是滿心歡喜,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還藏著的人。

只見那人聽了一會神色微變,然後快速跑遠,並沒有注意到閣樓後還有安得海幾人。

“你可聽仔細了?”

坐在上首的女子聞言扶著小腹站起身來,自她太醫確診她有孕起皇后娘娘便不准她再出的倚梅居,陛下已經一月有餘未曾來看過她,如今新妃入宮,有了那些嬌滴滴正值花季的狐狸精,陛下更不會想起她了,皇后娘娘有意將孩兒養在膝下,若她再不得聖心保不齊皇后會不會起殺母留子的心思。

薛小儀想到這渾身顫慄,不行,她的想辦法讓陛下記起她這個人,若是能得陛下喜愛升了位份說不定還能將孩子留在身邊。

“走,去棲鳳宮”

薛小儀帶著一群宮人風風火火的趕往棲鳳宮,聲勢浩大一路上引得不少宮人駐足觀看。

鳳棲宮,皇后冷冷的看著薛小儀,又朝著跪在堂下的小永子厲聲問道

“此事關係重大,若你口中有一句假話便是死罪,你想好了再說”

小永子快速的看了眼薛小儀,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奴才不敢有所隱瞞,溫小主出去時只帶了李安等四人,不一會李安和翠竹便匆匆回了靈雨閣說是取些東西

奴才當下覺得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見他們去了雪芙宮後面的竹林,那地方甚少有人會去,最後又有人引著他們去了竹林後的閣樓,奴才見景雨姑姑指了樓上後四人便不說話只守在樓下,奴才察覺不對勁又湊近了些,便聽到……”

小永子頓了頓一臉害怕說道:“便聽見樓上除了溫小儀的聲音還有男子的聲音傳來”

“奴才只看到靈雨閣的人沒有見到其他人,請皇后娘娘明鑑”

皇后帶著薛小儀及一群宮人到時確實只瞧見靈雨閣的李安等人守在樓外,不難猜出樓上的人定就是溫小儀了,心下便對小永子的話信了八分。

李安幾人見皇后等來勢洶洶,又看到前面領路的小永子反應過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皇后宮中的人捂住了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薛小儀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穢亂宮帷可是大事,她舉發有功,想來皇上到時定會嘉獎,屆時再將懷孕之事趁機說出,看這宮中還有誰能奪了她的風頭。

皇后則緊鎖眉頭一言不發,宮中發生這等醜事,皇上怪罪下來少不了得給她安個後宮管理不善的罪,這溫小儀真是該死,偷人就算了還沒本事藏住。

李安見不好用力掙脫了手上的束縛,趁壓著他的人不備一口咬了下去,被咬的宮人發出一聲慘叫。

“公公,好像是前面有動靜”

安得海連忙跑過來,剛好看見皇后上樓的身影,暗道一聲不好趕緊追了上去。

到了一樓女子的低吟混著男子的粗喘清晰的進入到眾人的耳朵裡,不少宮人聽見聲音便紅著臉將低頭埋得更低。

心裡都被這溫小儀的大膽所震撼。

皇后的步子剛踏上二層的梯子便聽見一聲:“皇后娘娘,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