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如官中天所言,這事確實涉及到了官商勾結和利益輸送,而且情況還極為不簡單。

國家出臺管制河道採砂的檔案下發已經一年多了,而東方省作為河道最多,河沙資源最豐富的省份,違法採砂的事情卻屢禁不止,這不是簡單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秦臻相信,以官中天尊貴的身份而言,真要讓官老出面,東方省的一切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

但秦臻看著躺在療養床上說話都異常吃力的官中天,他又如何忍心將這樣一位功勳卓著的老人再牽扯到這樣的權利之爭中來!

老爺子為黨和國家的事業辛勞一生,到老還要為這些事情煩心,非秦臻所願!

所以,秦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官中天的好意:

“官爺爺,只不過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跳樑小醜而已,你就不用再為這些小事操心了!”

“秦小子,東方省的情況比其他省要複雜的多,這裡有一些非常厲害的人物,這些人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能量,就是你們省長吳川,也不得不謹慎面對,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村書記而已,你和這些人作對,你···”

秦臻作為一個重生人士,又何嘗不明白官中天話語當中的意思。

上一世,東方省的經濟發展一直不盡如人意,中央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派來了很多有能力的省級領導,但大多數都沒能改變這一現狀,這背後的原因令人深思。

雖然說經濟發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接連幾任都沒能改變現狀,這就有點複雜了。

官中天也許知道點什麼,但秦臻卻不想他再捲入到這種鬥爭中來。

官場鬥爭往往是複雜的,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官老為國為民服務了一輩子,如今好不容易退下來過幾天安心的日子,秦臻又如何忍心再讓官中天的老年生活不得安生呢!

“官爺爺,正如你所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書記而已,那些省裡的大人物們可不會把我當根蔥,他們未必會把我放在眼裡,我也沒有想著現在就和他們過不去!”

“我之所以和他們有交集,也僅僅是因為村裡的副書記劉全和我作對而已。而這劉全喪心病狂,做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這劉全所犯的罪行已經被查了個一清二楚,可謂是罪大惡極,已經無藥可救。”

“以我預計,劉全絕對會被當成棄子拋棄的!”

“如今六里村因為洪災,已經成為上面領導關注的焦點,接下來只要讓那些人放棄在六里村採砂的打算,他們便不會再關注我這樣一位小嘍囉!”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要怎麼做才能讓那些人放棄採砂的事情呢?”官中天接著問道。

“因為違法採砂的原因,已經導致十多人命喪黃泉,他們雖然想將這事栽贓在我的頭上,但卻因為省公安廳的雷霆出擊而沒有得逞!”

“省裡若是因為這事而深究的話,他們當中的一些人面臨著的麻煩也不小,一旦被省裡追查下去,我想有些人會因此而丟掉官帽子!”

“他們接下來首先要處理的是這事對他們造成的影響,至於我,當前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他們不會為了對付我而大費周折的!”

“至於我們村的採砂場,給他們造成的麻煩已經遠大於他們得到的收益了,只要在輿論上再造成一些影響,他們就會主動放手的!”

“那你有沒有什麼手段,能在輿論上造成一些影響?”

秦臻搖搖頭,目前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以那些人的能量,東方省的官方媒體絕對不會也不敢輕易報道這種事情。

其實為了曝光這個違法採砂的事情,秦臻已經秘密投遞出去了很多資料,但都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點浪花。

由此看來,那些人的能量當真不小。

目前秦臻不知道的是,他投遞出去的材料已經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六里村違法採砂的事情都上了內參,造成的影響可以說是非常轟動的。

目前,那些訊息靈通的能人都已經在著手關閉手中的砂廠了。

對於這一點,秦臻還不清楚!

而官萱月看到秦臻眉頭緊鎖,心裡升起一絲不忍:“這事其實已經解決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官小姐,你說事情解決了是什麼意思?”秦臻不解的問道。

“因為你們六里村違法採砂的事事情已經上了內參,就連中央政府都被驚動了,所以接下來不管是中央還是省裡,一定會有動作的,你們六里村違法採砂的事情,一定會被查個底朝天的!”

秦臻一聽,更覺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

他們村裡違法採砂的事情雖然不小,但離上內參還差著十萬八千公里的距離。

現在乍然聽官萱月說上了內參,秦臻就覺得如同聽天書一樣!

難道他秦臻真的是天選之子,有著光環加身不成?

看到秦臻大張著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官萱月只覺好笑:

“這事確實是真的!”

“據吳伯伯所說,你們省公安廳之所以雷霆出擊,也是因為這篇內參的緣故,若不是這篇內參,你也許還要再滄州市受不少罪呢!”

秦臻本來就在奇怪,這次省公安廳的行動當真太迅速了。

他原本以為是朱繼明在其中起了重大作用,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朱繼明,這篇內參在其中還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呢!

“不知道是誰寫的內參,以後有機會我可一定要感謝一下這位寫內參的人?”對於這種敢於維護正義的寫手,秦臻是打心底佩服,他要感激的話也是發自肺腑。

“以後有機會介紹你認識!”官萱月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異常開心的說道。

如今心上最大的一塊石頭被搬開,秦臻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這幫傢伙不再給我添亂,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為家鄉做一番事情了!”

聽到秦臻的話,官老不由來了興致,他好奇的問道:“我聽萱月回來說過,你對農村發展有著不一樣的見解,能詳細說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