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清見李蓮花沒有什麼舉動,對他向關河夢那邊使了一個眼色。
該你上場了李公子。
方多病沒看懂他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搗亂,就站在慕涵清旁邊。
不理解但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樣想著方多病也跟著慕涵清看著李蓮花。
李蓮花:……
自己確實準備說話的,但怎麼突然感覺哪裡不對了呢。
在心裡搖搖頭,甩去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後看向關河夢。
“關兄,這包…能否借我看一看?”
關河夢警惕的看向李蓮花,見李蓮花微微點頭,猶豫了下,暗戳戳的瞥了眼旁邊的侍衛後將包袱遞給李蓮花。
李蓮花接過來沒有開啟,在上面拍了拍,確定什麼後直接鬆手扔在地上。
包袱落在地上沒有清脆的聲響。
“諸位,這包裡並無硬物,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吧?”
監察司的人對視了眼便走了。
關河夢立刻上前將包袱抱在懷裡感激的看著李蓮花:“李蓮花,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不客氣。”
方多病算是看懂了,自動忽略剛剛也拉著他的慕涵清指著關河夢問李蓮花:“什麼情況?你處處偏袒他?”
“我這是在幫你,省的你尷尬啊,不信你問涵清。”
方多病看向慕涵清,見他也點頭了便撇過臉安分了些。
“哼。”
不滿但不知道怎麼發洩不滿。
“李神醫,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蓮花還沒說話方多病就瞪過來。
關河夢沒搭理他的臉色直接把李蓮花輕輕拉到旁邊:“李蓮花,借一步說話。”
“你…!切。”
方多病也拉著慕涵清走到另一邊。
“誰稀罕聽似的!”
“涵清,你看看,才剛剛認識就躲著咱說話了,以後不得住進咱們的蓮花樓啊。”
慕涵清看方多病邊嘟囔邊豎著耳朵聽那邊的動靜,眼睛還時不時的往那邊瞟。
……
“好了,就是找李公子說幾句話而已,你的地位還是在的。”
“誰…誰在乎什麼地位了!”
慕涵清笑笑沒說話。
那邊關河夢說話也沒藏著掖著,在一個屋裡都能聽到。
“這個叫無相金針,不僅可以治百病,還可以刺穴,我爺爺費了好大勁才得來的,剛剛你幫了我,這個送你。”
李蓮花推辭卻被關河夢直接塞手裡。
方·不在乎·多病:“切,馬屁精,等我回了方家,這十套八套送你更好的。”
關河夢:“馬後炮。”
方多病翻了個白眼拉著慕涵清出去了。
來到外廊,方多病回頭看了眼李蓮花後面的關河夢挪開視線看向前方。
“我們是來查案的,某些人跟著幹嘛?”
關河夢快走幾步跟上李蓮花:“誰說我是跟著你了,我明明是跟著李蓮花呀,再說了,我也是來查案的。”
“切,馬屁精。”
“切,馬後炮。”
兩人對視了眼同時移開視線:“哼!”
兩人中間的李蓮花沒有搭話,抬手撓了撓鼻樑看向前面的慕涵清。
慕涵清掃視了三人一眼無視李蓮花的視線表示不加入戰爭率先走進金滿堂的房間,進到屋後目的明確,走到桌旁坐下。
李蓮花三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拿著桌上的香爐撥弄。
慕涵清見李蓮花過來將手上被燒的黑乎乎的紙屑遞給他。
“看看。”
李蓮花拿在手上看了會:“這是一張當票。”
方多病瞟了一眼:“這麼黑你都能看見啊!”
關河夢沒搭理方多病這偏到一邊的重點:“讓我看看。”
李蓮花把紙屑給‘他’後微微彎腰看向慕涵清手裡的香爐。
“這香有什麼問題嗎?”
慕涵清聽到頭上有聲音下意識抬頭,李蓮花的視線也下意識從香爐移到他的臉上。
兩人一個站著彎腰向下看,一個坐著抬頭向上看,距離一下子拉近。
“什麼香啊?”方多病也走過來搭話。
慕涵清聽到方多病的聲音回過神來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李蓮花也站起身子輕飄飄的掃了方多病一眼。
“這裡面摻雜了迷香,木質香,會讓人神志不清有昏沉感。”
而且還是個熟悉的東西。
關河夢拿著手裡的紙屑向那邊看了眼:“這你都能聞出來啊!”
方多病:你重點也偏了呢。
“那這是金滿堂自己燒的為了對付董羚還是董羚燒的為了掐死金滿堂呢?”
方多病說完像往常一樣看向李蓮花想聽聽他會說什麼,可是李蓮花手指微搓沒說話也沒看他。
剛剛站起來的慕涵清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李公子。”
見李蓮花向他看來,慕涵清輕輕開口。
“那個義女。”
李蓮花一下子貫穿了所有的思緒。
“對,木質香,這個味道芷榆姑娘身上就有,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巧合。”
李蓮花想了想,手指頓住:“鐲子。”
關河夢不解:“鐲子怎麼了?”
“鐲子是有問題,走。”
四人又向芷榆的房間跑去,但可惜,房間裡沒人,幾人散開來找。
慕涵清來到後院門口,看見前面提著桶的丫鬟攔住她。
“芷榆姑娘。”
芷榆本就緊張,又被這突然的聲音嚇的手一抖將木桶打翻在地。
方多病也找了過來,看見地上廢水裡的珠寶首飾覺得自己找對人了要去掀芷榆的衣袖。
芷榆驚的躲開方多病的手。
“方小寶,回來。”
慕涵清叫住方多病把人拉回來。
“姑娘不必緊張,在下無惡意,只是姑娘今日怕是出不去了。”
像是順應他的這句話,門外宗政明珠帶人走了進來。
芷榆看了眼來勢洶洶的一批人連忙低下頭退後了幾步。
“帶走!”
“等等,你這是幹什麼?”方多病攔在芷榆前面。
“兇手找到自然是關進柴房好好審問了。”
慕涵清走近了兩步:“宗政大人怕不是弄錯了,這並沒有什麼兇手。”
“那你說說她這是怎麼回事?”
宗政明珠指著芷榆身上的著裝和地上的珠寶。
慕涵清看了芷榆一眼:“剛剛問芷榆姑娘了,她平日不受關注,如今義父死了怕這偌大的山莊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想趁機偷偷藏些銀兩,是吧,芷榆姑娘?”
芷榆不敢說話,聽到慕涵清的話連連點頭。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即使這樣也有嫌疑,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去藏?”
慕涵清挑眉。
果然腦子笨,一挖坑就跳。
“是啊,有嫌疑,我們所有人不都有嫌疑嗎,還包括宗政大人呢,難道都要去柴房審問一番嗎?”
“你…!”
慕涵清適時給臺階下:“我們現在都在嫌疑階段,宗政大人還沒有權利處罰芷榆姑娘,實在不行將她禁足在自己房間裡。”
“哼,那也要讓人看著,來人,將人帶走。”
這下慕涵清沒有阻攔。
關房間總比柴房好,至少不會被用私刑。
“涵清,你剛剛怎麼不讓我看她手腕啊。”
慕涵清看了眼地上的珠寶首飾。
“先回去找李公子他們吧。”
他大概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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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芷榆房間門外的兩名監察司侍衛倒在地上。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黑衣人進來走到床邊。
黑衣人動作很輕,很是警惕的去掀被褥。
砰—
被褥還沒有完全掀開就被人踹了出去。
慕涵清從床上下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
方多病聽到聲音衝進來與那人打在一起。
李蓮花和關河夢兩人也進來了,李蓮花走到慕涵清旁邊看了他幾眼後看向方多病那邊。
那黑衣人猛地甩手撒出白粉在方多病抬胳膊擋臉的時候破窗而出。
慕涵清看到方多病身上的白粉微微皺眉快步走過去。
“別動。”
慕涵清捻起他身上的白粉放到鼻下聞了聞,只一下眉頭便鬆開了。
“麵粉。”
“什麼!”
方多病震驚,方多病無語,方多病生氣。
“太卑鄙了,打架就打架,還用這等惡劣手段騙人。”
一想起來剛剛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嚇的後退就丟人。
慕涵清看出來他在想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樣做並不錯,萬一真是什麼要命的東西還能防範些。”
李蓮花看向床簾。
“芷榆姑娘出來吧。”
芷榆從床後走出來也不說話就站在那低著頭。
慕涵清看芷榆很是害怕,輕聲向她說道:“姑娘別怕,你只有說了我們才能想辦法幫你,你跟金滿堂的關係不單單是義父義女吧。”
芷榆沉默了片刻將衣袖拉上去。
幾人看到她手上利器割的傷口也不是很驚訝。
在來之前慕涵清就已經跟他們梳理過了。
體弱,缺血,迷香,傷口都一一對上了。
芷榆將自己的事情告知了他們,跟他們猜想的差不多。
她只是金滿堂養的一個藥人而已,金滿堂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她取血。
而她要喬裝逃跑,也是怕被人發現這層關係懷疑到她身上,到那時她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但還是沒跑掉。
關河夢看著芷榆手腕上的一道道疤痕有些憤怒。
“這天底下還有這麼殘忍的治病法子?真是造孽!”
關河夢說完想到什麼看向慕涵清的手腕。
慕涵清注意到‘他’的視線微微動了動手:“剛剛那個黑衣人手上的麵粉應該是從柴房拿的,柴房有面粉。而芷榆姑娘一開始要被關的地方就是柴房。”
“你是說這個人一直跟著我們?”
方多病也想起來今日宗政明珠要把芷榆押進柴房的事。
“準確說是跟著芷榆姑娘。”
幾人又讓芷榆回憶一下最後一次取血金滿堂是否有什麼異常,芷榆回憶了一會,只說他那晚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急著要去做什麼事,都不小心把血弄到了指甲裡。
李蓮花想了想,解開了一個迷惑點,金滿堂拿到勒索信,證據確鑿卻沒有揭發董羚,只能說明當時董羚已經被他控制了,所以,不是董羚躲在密室暗算金滿堂,而是金滿堂設法將他囚禁了起來,也恐怕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實施了。
方多病也聽明白了,恍然大悟:“對啊,元寶山莊的人都說,董羚被金滿堂趕走了,可誰也沒有親眼看見,所以,金滿堂根本就是在撒謊!”
李蓮花擺擺手:“去密室看看。”
來到密室關河夢還是有疑惑。
“這董羚武功高強,金滿堂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他怎麼可能困住董羚的呢?”
“你們不記得這個了?”
眾人隨著李蓮花看著視線看去。
是那個裝著泊藍人頭的盒子。
“這盒子一開始是在地上的,那這地上為何會有一個空盒子呢?我一開始以為是有這第三個人進入密室拿走了盒子裡的東西,可若真有人進來的話那門口的千鈴陣肯定會有動靜的。”
“空盒子?”方多病似乎快要抓住什麼,“這盒子是誘餌?”
李蓮花點點頭,簡單的敘述了一下。
金滿堂帶董羚進來用空盒子引誘董羚深入密室,而後逃了出去並關閉了密室大門將董羚關在裡面,半個月後,金滿堂認為沒有糧食的董羚已經死了便急著來密室裡看看,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董羚還活著。
“那這樣豈不是真如宗政明珠所說他們互相殺死了對方?”
方多病搖搖頭否認了關河夢的話,“沒這麼簡單,為何這董羚被困了半個月卻還沒有死,甚至還有餘力掐死金滿堂?而這金滿堂只穿一隻鞋又是如何解釋呢?”
慕涵清在密室裡四處看了看,“所以,處處沒有第三人又處處皆是第三人,找到這個人所有真相就出來了。”
關河夢眼睛一亮:“莫非是那個黑衣人?”說完後又疑惑的看了眼旁邊柔柔弱弱的芷榆,“可他為何要害芷榆姑娘?”
慕涵清也看了芷榆一眼:“可能他想得到什麼東西吧。”
方多病有些懊惱:“所以還是要找到那個人。”
“是啊,”李蓮花點點頭:“所以啊方多病,下次可別讓他跑了。”
“你以為你們還有下次?”
聲音從外面傳來,宗政明珠帶著人走了進來。
“果然又是你們,打傷我的手下劫走嫌犯,究竟是何居心!”
方多病率先站出來:“人不是芷榆姑娘殺的,我們來只是想查清真相。”
“查清真相?”宗政明珠嗤笑一聲,“我讓人去查過百川院錄用在冊的刑探名單了,方多病,你根本就是個西貝貨,還有資格在這兒查案?!”
像是覺得打擊的不夠,宗政明珠將查到的證據扔向方多病。
“來人,將李蓮花方多病趕出去,還有這個人。”
宗政明珠指向慕涵清。
慕涵清:?
“這個人多次阻礙監察司查案,我有理由懷疑他跟兇手是一夥的,把他單獨關起來!”
“你敢!”
方多病扔掉手裡的東西下意識擋在慕涵清前面。
宗政明珠向前擺擺手,後面的侍衛走近了兩步隨時準備出手。
“我有何不敢?”
頓時,氣氛變的劍拔弩張起來。